「砰」地一聲,門開了,蛺蝶親衛站在門口警惕地望著他們:「剛剛好大的動靜,你們在幹什麽?」他掃過劫後餘生、抱在一起的弄蝶們,眼神逐漸微妙。


    弄蝶:……


    弄蝶眼睛一閉,想到挨過的毒打,昧著良心道:「看什麽看,沒見過雌雌戀啊!」他扯過頭上的白桌布,惡聲惡氣:「臭流氓,打擾別人拜堂。」


    蛺蝶護衛:……


    蛺蝶護衛一臉呆滯地關上了門:「對不起……打擾了。」


    門一合上,剛剛還抱在一起的弄蝶們就像火燒屁股一樣分別跳開,嘔嘔嘔了半天。然後又湊過來,一起看雄蟲發的消息。


    隻見光腦上不明帳號發來的兩條消息分別是:【hello,塔利亞,還記得我嗎?我是赫利俄斯,我來找你問幾個問題。順便,不要告訴曼努哦。你也不想被造謠和我私通,穢亂軍中吧?】


    【上次偶遇,您提到了大阿努比斯對嗎?和我說說他、科梅和小阿努比斯的故事吧?比如說,為什麽曼努埃爾會改姓?】


    燕嶼從安提戈涅處得到的消息,足夠他拚湊大致出曼努埃爾對過去,但是安提戈涅所能提供的隻是科梅給他的視角,他需要一個大阿努比斯方的蟲,核對一下他的猜測。


    而他思來想去,他身邊可能會知道這些的蟲,都是曼努埃爾的親信,一定不會為他保密。


    打遊戲找攻略這種事,被知道就沒那麽有逼格了。越是顯得無意識的行為,殺傷力越大。他可不想曼努埃爾知道自己在打聽他的童年,那隻警惕的雌蟲一定會反應過來有問題的。


    而塔利亞這隻弄蝶科代表,上次見麵就表現出了他對曼努埃爾微妙的態度,知道曼努埃爾雌父的故事,但親近談不上,還略有些不服。不然也不會故意遞名片給自己了——


    雖然當天挨揍後,就老實下來,看見燕嶼就繞道走。


    這是一個絕對合適的蟲選,身份夠高,能知道辛密,但和曼努埃爾又存在距離,還被打怕了,不敢招惹曼努埃爾。


    這都不威脅一番,真是天理難容!


    塔利亞做賊心虛地把桌布往頭頂拉,埋頭髮消息,以雌蟲的視角說出了當年的故事:「是科梅,騙了大阿努比斯……」


    *


    一顆宏大的私人星球上,科梅正在處理偌大一個壟斷媒體集團的重要事務。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您不能進去——」


    「讓開!」來勢洶洶的安提戈涅直接撞開門,大步踏進來,一手拍在科梅的辦公桌上:「雄父,為什麽扣押海蒙。」


    科梅不徐不急,溫聲問:「這是雄保會的決定,寶貝,你冷靜一點。海蒙犯了錯,就要被懲罰,這就是法律。」


    安提戈涅手在發抖,哀求道:「那是我的未婚雌君,我隻是出門渡個假,迴來他就被帶走了。雄保會不能這樣!」


    「寶貝,他們可以。」科梅溫柔的聲線此刻無比殘忍。「或許你該想想,為什麽這次他主動請纓離開你身邊去辦事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不想讓你擔心呀,你應該成全他的一番心意才是。乖一點,迴去等消息,好嗎?」


    科梅反思了自己在聖堂聯誼會的計劃——第一層埋伏,雌蟲議會的精英沒能攔下曼努埃爾,那是他對曼努埃爾對實力預估錯誤。


    但是沒關係,他預留了保險方案——泊港的星艦們,如果沒出錯的話,星艦收到突圍消息,會直接開火,用火力覆蓋剿滅曼努埃爾的蟲。那才叫天羅地網,肉/體凡胎根本無力反抗。


    然而問題又出現了,怎麽會突然多出一路蟲占領了塔台?!


    他反覆迴看了現場的監控,確認這一隊透翅蝶和枯葉蝶一開場就消失了,因為不是從大門或者側門、甚至任何有蟲駐守的小門離開的,所以居然沒有蟲注意到。


    他順著這條線索,找到了那條安提戈涅為了表演魔術預留出來的密道。


    海蒙也是自己主動送上門的,在他給出機甲倉位置,卻遲遲不見機甲來支援,反而是遠方天空燃起火船的時候,他意識到了不對。


    不管科梅那天計劃了什麽,都被他們意外毀掉了。海蒙深知科梅的冷血,他便支走了安提戈涅,他知道,這個時候隻有樂於與科梅作對的曼努埃爾一定會保下他,所以他鼓動著安提戈涅去找赫利俄斯。如果順利的話,為了自己的理想,安提戈涅會在蝶族領地停留很久。


    但他沒想到,自己失聯後,安提戈涅便按捺不住地迴來了。


    「雄父,求求你把他帶出來吧。」


    「我已經卸任了,恐怕無能為力。」他抱歉地看著自己天真的雄蟲崽。


    「……沒有您的許可,那兩位副會長是不會冒著得罪您的風險來帶走我的未婚雌君的。」


    「他違反的是《雄蟲保護法》,你知道的,我沒有立場去反對逮捕令。」海蒙擾亂了他的計劃,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被定性為恐襲,駕駛機甲的是救援者。因而不能以此為藉口發難,但海蒙身上有一個巨大的隱患。


    「怎麽可能違反《雄蟲保護法》?他做了什麽?」


    「傻孩子,當然是因為你和他私定終身呀。」科梅溫柔道,「誘導未成年雄蟲,是死罪呢。」


    所以科梅從來不在意海蒙和安提戈涅的越界。愛是什麽?愛在蟲族就是毒藥。他隻是冷眼看著這隻被愛情沖昏頭腦的雌蟲走上死路,等到他需要的那天,再引爆這個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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