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皇上...”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軟榻邊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有空蕩蕩的一片。


    “阿箋...”她又喊了一聲,內殿裏依舊寂靜如水,可是外麵,卻吵得厲害,透著帷幔,她看到了外麵隱隱約約透進來的火光,還有晃動的人影。


    唯獨她這裏,一片寂靜。


    她掙紮著,掀開被褥,從軟榻上爬下床,裹上外衫,沿著腳底鋪著的毯子慢慢往外走。


    雙手觸到門把上,她想要打開門,卻發現外麵被人鎖住了,她用力拉開,卻紋絲不動。


    外麵的打鬥聲愈發響亮,還有慘叫聲,充斥著虞七七的耳膜,她的心底湧上一陣陣慌意,抓著門把的手也沁出一層冷汗來。


    她急忙從門把邊上走開,跑迴桌邊,拿起桌上的火燭,燭光映照到紗窗上時,一道血跡灑到紗窗上,染紅了虞七七的眼。


    “阿箋,阿箋!”這個時候,她最先喊出口的人,隻有阿箋,那個拿著長劍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的人,這個時候不知所蹤。


    她跑到窗邊上,窗口也被人封了起來,怎麽拽都拽不開。她額角上滲出一層汗珠,想要找能砸開門的東西,可殿內能砸的東西好像都被人刻意收了起來,一件能砸的東西都沒有。


    低下頭,凝著手中的燭光,她扯下桌上的桌布,拉到門邊上,將手中的燭台扔到桌布上,霎時間生起一團火光,火勢往上撲騰,燒上緊緊鎖住的門。


    她後退幾步,緊緊盯著眼前不斷往上躥的火光,心口上劇烈起伏,手指頭緊緊嵌入手掌心裏。


    那時候,南宮琰已經和沈非鴻會合,正在進攻防守薄弱的南詔皇城,整座皇城裏都充斥著嘶鳴聲,慘叫聲。


    很快,他們便攻到了皇宮裏麵,而翼水王和幾位皇子一點端倪也沒發現。


    守宮門的守衛跑到翼水王龍榻邊上時,他們已經攻進了皇宮。


    虞正忻和幾位皇子護著翼水王和南詔皇後,從殿門裏衝出來,一行人被圍困在朝殿外。


    楚裴鈺跟在南宮琰的身後,虞七七的寢殿,就是他鎖住的,阿箋已經被他打暈,鎖在她的偏殿裏。


    阿箋醒來時,看到了外麵湧動的火光,那震懾人心的馬蹄聲和刀劍相鬥聲她聽到了。


    “公主!公主!”


    她脫口而出的,便是她從小都護在身側虞七七。


    房門沒有辦法打開,她凝聚掌心,擊了一掌,從震開的房門跑出來,外麵已經一片混亂,到處是逃竄的宮女太監。


    她抓住眼前一個跑過的小宮女喊,“公主呢?!”


    小宮女臉上一片驚恐,隻拚命搖頭,她隻要鬆開手,朝她的寢宮跑去。


    而那時,虞七七的殿門已經被大火燒開,殿門摔下的那一刻,她立時衝了出去,煙霧染到了她的臉,讓她的臉沾上煙灰。


    咳了幾聲,她捂緊心口,沿著長廊往外跑,路上碰到不少躺在地上的屍首,還有來迴逃竄的宮人。


    突然,遠遠的,她看到了舉刀揮殺她族人的人,他們身上,穿著燕京將士的軍服,手裏的刀一刻遲疑也沒有,見到南詔人就殺。


    “南宮琰,南宮琰...”她怔愣在原地,眸光裏斥滿猩紅一片,嘴裏喃喃叫著,心間上一陣陣絞痛。


    “公主,快跑!”


    忽然,有一個小太監從背後推了她一把,她迴頭,炙熱滾燙的血灑到她臉上,讓她猛地一下閉上眼睛,爾後,是刺鼻的血腥味。


    那個小太監倒在血泊中,她眼前站著的,是手裏舉著刀的燕京士兵。見到眼前的水靈動人的虞七七,那士兵起了色心,連眼神裏都帶了褻瀆,他抬步,想要上前抓住她,卻挪不動腳步,他低頭一看,小太監的手還緊緊攥著他的兵服。


    他臉上現出狠戾之色,手裏的刀再一次刺到他身上,虞七七的身子劇烈抖動,她往身後看了一眼,拾起地上的劍,未等他站直身子,手裏的劍直接刺入他的心口,一寸餘地也沒留。


    士兵低下頭,看著劍刃上往下滴的血,她用力將手裏的劍抽迴來,拿著長劍往前跑。


    越跑到外麵,打鬥聲越濃鬱。


    一路上,她手裏的劍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她身上的衣衫,沾滿了血跡,還是臉上,脖頸上。


    一雙眼,早已殺紅了眼。


    阿箋沒有在虞七七的寢宮找到她,急忙往寢宮外麵跑去,在朝殿外,她見到了將翼水王和南詔皇後圍住的南宮琰和楚裴鈺,幾位皇子在頑力抵抗。


    她抓緊手裏的劍,衝上前,對著圍困他們的士兵就是一通斬殺。


    “阿...”


    楚裴鈺站在外麵,看著突然衝出來的阿箋,他張了張口,終究是沒能叫出那個名字來。


    阿箋狠狠瞪他一眼,臉上的怒意清晰可見,手裏的劍沒停下來,不停往前斬殺,她衝進重圍中,與翼水王和南詔皇後站在一塊,幫著幾位皇子抵抗。


    “阿箋,阿七呢?”


    南詔皇後抓著她的手,焦急地問。


    “娘娘,奴婢沒有尋到公主,她定是也衝出來了。”阿箋話語哽咽,匆匆迴過頭迴她一句。


    “這裏有廷兒他們,你尋著機會就逃出去,找到公主,帶她離開南詔!”南詔皇後雖已年過半百,可此刻手裏也拿著劍,她原本就是將府出身,這身手還是在的。


    “奴婢明白!”


    此時此刻,這樣的局勢容不得他們多想,聽到南詔皇後的話,阿箋用力點頭。


    南宮琰的眼裏沒有一絲動容,隻勒令讓圍困住他們的將士速戰速決。楚裴鈺也攻了上去,看著眼前不停倒下的守衛,阿箋凝著他大喊了一聲,“楚裴鈺!”


    往日的鬥嘴打鬧劃過他們二人的眼前,楚裴鈺握著劍的手,頓了一下,身後,傳來南宮琰的一聲喝斥,“攻!”


    他的手緊了緊,繼續朝前進攻。


    那一刻,阿箋才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心痛,往日那雙銳利無雙的眼眸裏,滑下兩行淚,她苦笑一聲,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痕,將恨意化成掌力,手裏的劍霎時染上大一片鮮紅的血。


    虞七七出現在他們麵前時,發絲淩亂,雙眸裏沒有往日的靈動,隻有嗜血的猩紅,身上殘留著一路揮殺過來的血跡。


    “七七?”


    南宮琰皺起眉頭,他沒想到她能就這麽衝過來,明明一切他都叫楚裴鈺安排好了。


    虞七七站在他麵前,喘著氣,就連空氣中,都透著濃鬱的血腥味,她的幾個哥哥們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唯有虞正廷和阿箋護著翼水王和南詔皇後。


    “阿爹,阿娘,女兒不孝!”


    她握著手裏的劍,朝他們跪下,哽咽的喉間被燒得火熱,滾燙的淚水順著沾滿煙灰和血跡的臉頰流下。


    “阿七!”


    翼水王和南詔皇後同時叫出聲來。


    “是阿七引狼入室,誤信了賊人的話,不聽兩位哥哥的勸慰,才釀成今日的慘禍,阿七,阿七對不起你們和幾位哥哥,對不起南詔的族人!”她的雙肩劇烈抖動,淚水撲簌簌往下掉,滲進她殘破的衣衫裏。


    翼水王和南詔皇後的眼中也蒙上一層淚光,此時火光映紅了南詔上空的天,漫天的火光照耀下,是屍橫遍地的南詔族人。


    “你起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失了我們南詔人的風骨!”翼水王咽下喉間的苦澀,朝她訓斥一聲。


    她抽著鼻尖,抹去臉上的淚痕,從地上站起來,手中的劍劃過手裏的一撮長發,“南宮琰,從今往後,我虞七七與你勢不兩立!”她鬆開手,手裏的長發飄落到地上,刺痛了南宮琰的眸。


    往日那些百般嗬護的情意,在國恨家仇麵前,全都煙消雲散!


    長發落,刀劍起,她手裏的劍朝他狠狠刺去,他站起原地,麵色沉重,卻一動不動。


    楚裴鈺大叫一聲,“皇上!”


    便衝過去,擋住了虞七七刺過來的劍,長劍刺入他的身軀,讓他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虞七七擰了擰眉頭,眉眼間沒有一絲動容。


    “楚裴鈺...”


    南宮琰扣住楚裴鈺的臂膀,不讓他倒下。


    “快,帶公主走!”


    此時,趁著南宮琰分神的瞬間,翼水王退了阿箋一把,朝她叫道。


    她收迴眸光,跑到虞七七身邊,握起她的手往外拉,虞正廷和翼水王掩護她們二人。


    南宮琰抬起頭,看向那個離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心頭一緊,將楚裴鈺放給一旁的護衛,親自追了上去。


    虞正廷跑到他麵前,堵去他的去路。


    “你攔不了我!”他冷著一張臉,掌力飛速一擊,虞正廷被震飛出去,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就算是拚盡最後一口氣,我也要攔。”很快,他撐著劍,又一點點挪到他麵前。


    南宮琰的耐心被他消耗殆盡,頃刻間,掌心落到他的頭顱上,他整個人往下一跪,頭上流下可怖的血。


    “廷兒!”翼水王和南詔皇後大叫一聲,要朝他跑去,身後雙雙被刺入一把長矛,二人也倒了下去。


    阿箋帶著虞七七,一路衝到皇宮外麵,路上場麵混亂,大股的燕京將士和南詔將士廝殺,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


    突然,一個身影朝她們跑來,“七妹妹,阿箋!”是一路追趕前來的晏世卿。


    “卿哥哥...”


    虞七七眼眸微動,慌亂無神的臉上才生出一絲光亮。


    “世子爺,你趕緊帶公主離開!”阿箋凝著他,喘氣說道。


    “你們跟我來!”


    他往前看了一眼火光漫天的皇宮,帶著她們二人竄入小巷裏,掩去街道上燕京將士的注意力,沿著漆黑的小巷往外逃。


    燕京的將士衝進南詔時,他就帶著晏褚然和杜婉蓉他們從晏王府裏轉移了出去,隻是他的仍舊放心不下皇宮裏的局勢,所以才不顧藺朝歌的阻攔悄悄往宮裏走。


    此時,他們的馬車還在南詔城外,晏世卿帶著虞七七和阿箋上了馬車,一行人才從南詔逃離。


    南宮琰一直追到外麵,可都沒有見虞七七的身影,阿箋也不知所蹤,若非無人接應,她們沒有辦法逃這麽快。


    猛然間,他想起同樣在南詔皇城裏的晏世卿,看到停在自己身邊的烈馬,他直接翻身上去,去了晏王府,裏麵早已空無一人。


    坐在顛簸的馬車內,虞七七臉上的怒意還未完全褪去,身上的衣衫也沒有整理,就這麽呆呆坐著。


    眼前閃過的,是她在皇宮裏看到的一切。


    藺朝歌拿了一套幹淨的衣衫遞給阿箋,讓她幫虞七七換,她的衣衫上沾滿了血,整個馬車裏都能聞得見血腥味。


    阿箋拿過衣衫,走到她麵前輕聲說道:“公主,阿箋幫您換下身上的衣衫。”她的手剛觸到虞七七的身子,就被她斥了一聲,“別碰我!”


    藺朝歌見了,忙將阿箋拉到一旁,“她的心緒興許還未平複下來,等晚些再給她換吧。”


    爾後,她給虞七七倒下一杯茶水。


    阿箋聽了,隻好點了點頭。


    她放下衣衫,退到簾布外麵。


    他們有兩輛馬車,前麵那輛是慶俞在駕車,後麵這輛是晏世卿在駕車,“世子爺,你們打算去哪兒?”


    阿箋開口問他一句。


    “我與歌兒商量好了,去徽州。”他的聲音彌漫在漆黑的夜色中。


    “好。”


    阿箋輕聲迴著,如今他們也隻有先去徽州,之後再做打算。


    “我沒想到,南宮琰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過了一會,晏世卿才緩緩開口。


    “公主百般信賴他,如今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公主,而是為了要利用公主攻下南詔。”


    阿箋冷聲說道,話裏透著無盡的嘲諷。


    “他這般狼子野心,可憐了七妹妹。”晏世卿長歎一聲,不再多說,隻專心駕著手裏的馬車,想盡快將她們送到徽州。


    一直到第二日晌午,南詔皇城裏的打鬥聲才慢慢消停下來,很多地方都已經淪為廢墟,城門上和街道上灑滿了南詔人的血。


    沈非鴻和後麵趕來的顧夏清理城中的屍首和廢墟,楚裴鈺受了重傷,隻能先安置在皇宮裏,南宮琰派人抓了一位南詔的太醫替他治傷。


    他坐在翼水王曾經做過的龍椅上,朝陽已經灑滿整座虛無的殿宇,可他坐在龍椅上,一絲暖意也沒有,隻有無盡的冰涼。


    “南宮琰,從今往後,我虞七七與你勢不兩立!”虞七七昨夜喊出來的這句話,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裏來迴翻滾,讓他覺得心口上一陣窒息。


    她恨他,永遠也不可能原諒他。


    他坐在龍椅上,猶自苦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沈非鴻將城中的事扔給顧夏後,走迴皇宮裏,找了許久,才找到南宮琰,“為何一個人坐在這裏?”


    他走上前,輕聲問他,身後打開的那扇殿門外照射進來一陣光線,帶著耀眼奪目的光。


    “你帶人往徽州方向追,看看他們是不是往那麽方向跑了。”南宮琰沒迴答他的話,隻低著頭,嘴裏緩緩說著。


    “你要趕盡殺絕?”


    沈非鴻定定站在他麵前,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麽絕情。以前燕景帝這麽絕情的處理沈家時,他就記恨在心,如今看著南宮琰也變成他那副樣子,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若是在徽州,務必要留下活口。”他抬起頭,一臉的疲倦,沒有一絲攻下南詔的快感。


    “算了,放過她們吧。”沈非鴻神色複雜,開口替他們求情。


    他明明知道,當他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虞七七就不可能再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他又何必這般執著。


    “連朕說的話,你也不聽了嗎?”他凝著眼前的沈非鴻,聲音裏透了幾分威凜。


    “你這又是何必呢?”他仍舊問出了這句話。


    “如果你習慣了一個人陪在你身邊,你就沒有辦法任由她跟著別人走。”他幽幽說著,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他習慣了虞七七待在自己身邊,此刻絕不會容許晏世卿帶著她一同逃跑,就算是她恨自己,他也要把她捆綁在自己身邊。


    “可她會離開,是你親手造成的!”沈非鴻瞧著他這副黯然失色的樣子,訓斥他一聲。


    南宮琰冷眼看著他,大抵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衝自己發火,他笑了笑,笑意帶著涼意,“為了燕京的安定,我必須這麽做。”


    看到他嘴角邊上的笑意,沈非鴻反而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了,“可燕京剛剛攻下西楚,我不明白為何在這個當口上要進攻南詔?”


    “你以為西楚郡王和西楚帝的手腳不幹淨,南詔的手腳就幹淨嗎?”他斂緊眸光,臉上的笑意褪去,隻能一片冷冽。


    “你這是何意?”沈非鴻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這些,我用不著跟你解釋,你隻要給我盯緊他們的蹤跡就行。”南宮琰站起身子,背對著他,走到殿宇外麵。


    沈非鴻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隻隱隱覺得有些事並不是他看到的這樣,他斂下眉頭,也走了出去,殿門關上時,傳出一陣重重的敲擊聲。


    趕路的一整夜,虞七七都沒有睡下,她隻抱著雙膝,一動不動地坐著,藺朝歌給她倒下的茶水,她也沒有喝上一口。


    馬車停在藺宅外麵後,阿箋走進去,將她從馬車上扶下來,晏世卿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眸底湧上一陣心疼。


    這一迴,南宮琰真的將她傷害得極深。


    若是他此刻站在他們麵前,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藺朝歌與素心先走上台階,敲了敲大門,過了一會,有小廝走到門口,將門打開,見到藺朝歌,小廝的眼中劃過一陣喜悅,“小姐迴來了!”


    “祖父和哥哥都還好?”她稍稍點頭,隨後便問他藺老侯爺和藺朝賦的狀況。


    “老侯爺和少爺都好。”小廝急忙迴道。


    爾後,他才看到在她的身後,還站著好幾個人。他急忙拉開宅門,站到一旁,“你們先進府。”


    “父親,母親,進來吧。”藺朝歌轉過頭,對著身後的晏褚然和杜婉蓉說道,儀嬪也扶著舞憐,跟在他們身後進去。


    “七妹妹,走吧。”


    晏世卿讓阿箋扶著虞七七進去,他看了一眼外麵的狀況,才走進去,讓小廝將宅門關上。


    進了裏麵,藺朝賦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進來,臉色怔了怔,徽州是個小地方,消息閉塞,他壓根就不知道南詔出了什麽事。


    “這是怎麽迴事?”他將藺朝歌拉到一旁,悄聲問道。


    “哥,此事說來話長,祖父他歇下了嗎?”她皺了皺眉頭。


    “剛歇下。”


    藺朝賦又看了一眼正廳中的人,才迴她。


    “我要先安置父親母親他們,等晚些時候,我再與夫君一同去跟你解釋清楚,順便看看祖父。”


    一屋子的人還坐在正廳裏,藺朝歌沒有辦法將他們撇下。


    “嗯,你去忙吧。”藺朝賦點頭,讓她去幫忙。


    她稍稍斂眉,這才進到正廳裏麵去。她和晏世卿一起,將他們帶下去安置。


    一切都打點好後,她把晏世卿拉到一旁,“要不要去請個太夫過來給七公主看看?”


    虞七七從上了馬車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


    晏世卿看著木然坐在錦凳上的虞七七,搖了搖頭,“不必了,她沒受什麽傷,此刻隻怕也隻是想一個人呆呆,我們將太夫請過來,她未必也願意看。”


    藺朝歌想起阿箋要給她換衣服那個畫麵,也隻好作罷。


    “公主,您先喝口水吧。”阿箋走上前,端著手裏的水杯,她不說話也就算了,可是連一口水也沒有喝過。


    “阿箋,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我阿爹阿娘和哥哥們在南詔都還好好的,對不對?”


    忽然,她轉過頭,直愣愣看著阿箋,雙眸呆滯,卻帶著一絲渴望。


    阿箋抽了抽鼻尖,咽下喉間的苦楚,“公主,您先喝水,喝完水阿箋再告訴您。”她舉著水杯的手,又往前移了一寸。


    虞七七低下頭,看著水杯裏麵一圈圈漾開的波紋,拿起來,仰頭喝下。爾後,那雙帶著殷切的眸子,又落到她臉上。


    “皇上皇後和幾位皇子他們,都已經喪身在皇宮裏了,可您是南詔的七公主,萬不可就這麽頹靡下去,您身上流著的,可是南詔皇室的血脈!”


    阿箋說完,眼角已一片濕潤。


    “原來是真的,我看到的那些畫麵都是真的,不是假的,更不是在做夢...”她擰眉,喃喃自語。


    眼前閃過那個人的臉,她的眸光裏現了怒意,“是南宮琰,全都是南宮琰害的!”


    她緊緊抓著雙膝上的衣衫,氣得渾身發抖,憋出的氣讓她的麵頰一片通紅。


    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原來他沒有心。


    他們的孩子就是他害的,他處心積慮攻破她內心的防守。那日在大殿上,她選擇了信他,而不是自己的父皇和哥哥,她罪該萬死,她罪該萬死!


    她的手,來迴捶打自己的雙膝。


    “公主,您不能怪自己,千萬不能怪自己,不然娘娘他們在九泉之下,該多傷心...”


    阿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捶打自己。


    過了許久,虞七七的情緒才穩定下來,阿箋抹了抹眼角的淚,幫她換下身上的衣物,伺候她躺下。


    雖然已經一夜未睡,她的病也還沒痊愈,可她剛睡下沒多久,便連連做了幾個噩夢,那些噩夢讓她從床上一次次驚醒。


    阿箋給她備了水盆和汗巾,幫她擦去額角上的不少汗珠。


    見虞七七和晏褚然他們都安定下來,藺朝歌才和晏世卿一同去找藺朝賦,那時候藺老侯爺也已經從午歇中醒過來了。


    “歌兒,你們在南詔遇到什麽難處了?”老侯爺的身子還算硬朗,可見藺朝賦將他照顧得不錯。


    “祖父,南宮琰他不僅收複了西楚,還進攻了南詔,現在整個南詔,都被燕京的將士占領了,我們沒了法子,隻得先逃迴徽州,之後再做打算。”


    藺朝歌走上前,握上他的手。


    “南宮琰?”藺老侯爺的雙目劃過一陣驚愕,他想起了在燕京朝堂之上,在眾朝臣麵前與他對峙的南宮琰,那時候,他還隻是燕京的太子,如今,竟已經收複下西楚和南詔了。


    “正是。”


    藺朝歌點了點頭。


    “可我聽說,你們將他的皇後也帶過來了,會不會引火上身?”虞七七畢竟是南宮琰身邊的人,他若是不願放過虞七七,他們一直帶在身邊,會很危險。


    “如今南詔皇室中隻剩下七公主一人了,我們沒法讓她一個人留在南詔裏,見死不救。”藺朝歌看了晏世卿一眼,堅定地對藺老侯爺說道。


    既然他們已經下了決心,他也不便再多嘴。


    藺朝歌和晏世卿一從藺老侯爺那裏出來,便見到阿箋慌慌張張地從東廂房跑出來,那是虞七七入住的院子。


    一見到晏世卿,阿箋忙跑了上去,神色不安地說著,“世子爺,公主不見了!”


    “不見?怎麽會不見?”他們離開的時候,她的情緒明明已經穩定下來了。


    “公主一睡下,便連連做噩夢,奴婢隻是去打盆水的功夫,迴來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阿箋擰著眉頭,焦慮不安地往四周看。


    “她的東西可還在?”他想先確認,她是自己走的還是出了什麽事。


    “都在。”


    她急忙點頭。


    晏世卿眉眼間閃過一絲焦灼,心底湧上一抹不安。


    喜歡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請大家收藏:()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更新速度最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涼小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涼小小並收藏妃你不撩:太子殿下深藏不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