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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日都沒見到他,她總要先看上他一眼才能安心。


    儀嬪離開禦書房後,她說出口的那番話,一直縈繞在南宮琰的耳邊。虞七七從外麵走進去,看到他頹然的坐在龍椅上,桌上的燭光籠罩住他低垂的麵龐,染開一圈圈光暈。


    “皇上。”


    她走到他麵前,小心翼翼叫了一聲。


    “你還大著肚子,怎麽過來了?”聽到她雋細的聲線,南宮琰才抬起頭,臉上布滿陰沉,雙眸黯淡,尋不見一絲光亮。


    虞七七伸出手,想要幫他理好頭上散落下來的碎發,被他眨了一下眼皮子,別開了。


    “你都迴來這麽久了,也沒去看看我和孩子,我便想著過來看你一眼。”虞七七怔了怔,將柔細的手收迴來。


    “今日朕剛從西邊地界迴來,朝中要忙的事太多,明日上完早朝,朕再過去看你。”


    他努力勾起唇角,擠出一絲笑意。


    “發生什麽事了?”虞七七絞了絞不知該如何安放的手指頭,還是忍不住問了他一句。


    南宮琰眼眸動了一下,輕聲迴:“沒事,燕京城已經脫離險境了,西楚郡王手裏的將士也都已經歸降了,日後你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那,你今夜早些歇息,在西邊地界打了這麽多日的仗,一定累壞了。”虞七七將想再問下去的問題咽了迴去。


    他今晚,有些奇怪。


    “嗯,你迴去就睡吧,不要多想。”南宮琰揚起眉梢,眸光依舊沒有一絲亮光,也沒有碰過她。


    虞七七轉過身,跟著阿箋迴去了。


    月色冰涼,她也遵著他說的,不再多想。


    第二日,上早朝時,顧夏從臣列中走了出來,躬身說道:“皇上,西楚帝昨日派人送了口信過來,命我們歸還西楚郡王的屍首。”


    南宮琰斂了斂眸,眸間閃過一絲狡黠,“告訴他,朕親自送過去給他。”


    底下的朝臣,臉色皆變了變。


    皇上這是又要領兵出征?


    “皇上,您剛從西邊地界迴來,怎能又領兵出征?”劉末年率先站了出來,想要勸阻他。


    若是向趁機攻下西楚,可以派顧夏去,他沒必要親自去。


    “西楚郡王雖死,可西楚帝也不是能小瞧的,當年他征戰四方時,可謂是名揚一時的,隻是如今年事已高,若是朕隻派個小將過去對付他,難免會叫他恥笑,世人也會笑朕勝之不武。”


    南宮琰神色專注,眸光微沉。


    文武百官們低頭思襯片刻,便再也沒有異議,他說的也全在情理之中。他剛登上皇位不久,在百姓中積攢名譽也十分重要。


    下朝後,劉末年走到南宮琰麵前,猶豫再三,還是沒開口說話。


    “有話就說。”


    南宮琰冷冷睨了他一眼。


    “皇上是不是和皇後娘娘鬧了什麽不快?”劉末年想了半天,隻能想出這麽一個理由。


    “朕在朝上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南宮琰的眉頭立刻皺成一團,臉上也露了不快,明顯不想聽到他提虞七七。


    “是。”


    劉末年神色一凜,不敢再追問。


    可按理說,他剛迴來一日,皇後娘娘又大著個肚子,兩個人能鬧出什麽不快來?


    見到他這副樣子,劉末年也不敢再猜測君意,隻好夾著尾巴走了。


    虞七七得知消息時,南宮琰已經領兵帶著西楚郡王的屍首往西楚動身了,她一臉地愕然地坐在長椅上,“他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


    昨夜他親口跟她說了,今日上完早朝要過來看她的。


    “興許是事出突然。”


    阿箋蹲在她眼前,也是一臉的不解,但她要安慰虞七七。


    “不,他定是有意避著我。”迴想起昨夜南宮琰對她的那副態度,虞七七便覺得不對勁。


    “可是公主在皇宮裏安心養胎多日,日日都盼著他迴來,又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他為何要避著公主?”


    阿箋憤憤不平地說道。


    她的話,讓虞七七怔了一下,“可能是因為卿哥哥。”他不在燕京城的這段時日裏,都是晏世卿在她身旁,昨日南宮琰迴來,定是聽到了這個消息,所以才避著她。


    她眉眼間生出悵然,南宮琰還沒聽到她一句解釋就直接領兵去西楚了。忽然,她叫了一聲,腹中的胎兒踢了她一下,阿箋急忙將她扶住。


    “難道,連你也怪娘親嗎?”


    虞七七悵然若失地低下頭,喃喃自語。


    阿箋想開口再說什麽,被昭娘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後,便乖乖住了口。伺候她睡下後,她才走出寢宮。


    見楚裴鈺還守在寢宮外麵,她走上前開口於問他,“皇上是不是因為世子來燕京看公主,所以才帶兵出征西楚的?”


    楚裴鈺轉過身子,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皇上出征西楚自然有他的考量,哪裏是因為你的這些歪理邪說?”


    “那他迴來了,也不來看看我們公主。”她的話裏,多了幾分抱怨的意味。


    “他日理萬機,西楚的事又得盡快解決,自然挪不出空閑來,等這迴西楚的事一並解決了,一定會好好陪在娘娘身邊。”


    楚裴鈺幫著南宮琰說話,畢竟他這段時日是真的抽不出身來。


    阿箋擰了擰眉,深覺他說的也沒錯。南宮琰是一國之主,自然得萬事先為燕京的百姓著想。


    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她才挪開身子。


    南宮琰動身離開燕京城沒多久,舞憐也醒了過來,儀嬪靠在她的床沿邊睡過去了,晏世卿還站在屋子外麵守著,麵前的那杯茶水,早就已經涼了。


    舞憐從床上下來,走到他麵前,“卿兒,我想了一下,你母親不適合待在燕京城裏,你帶著她迴南詔吧。”


    “外祖母。”晏世卿急忙站起身子,扶著她坐下。


    “卿兒已經想好了,等您醒了就帶您和母親迴南詔,如今您既然已經醒了,不日我們便可以一起動身迴南詔。”


    晏世卿將心中的念頭與她說了出來。


    “我跟你們一同迴去?可是我這副樣子...”舞憐一臉為難,她這個樣子瘮人,隻怕不要嚇到他的父親母親的好。


    “你放心,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會理解孫兒的。”晏世卿將手擱置到她的手腕上,寬慰她一聲。


    “沒曾想,我與你母親到頭來會倚賴著你,也怪我們,幫著你外祖父做盡了壞事。”


    她興歎一聲,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如今看到您和我母親都好好的,我便安心了,以前的事,我們就不要追究了。”


    晏世卿站起身子,坐到她麵前,讓她好好看看自己的麵龐。


    “你是個好孩子。”舞憐握緊他的手。她那雙手,一生都在握著劍柄,手掌上全是繭子。


    怕咯著晏世卿,她急忙將手收迴去。


    ......


    休養了那麽多日,沈非鴻的傷已好了大半,他正要進宮去找南宮琰,劉末年卻率先從外麵走了進來,走到他麵前,將他往府內拉。


    “哎,你這是幹什麽,我要進宮去找皇上。”沈非鴻被他拉著,不滿地說道。


    “別去了,皇上他不在宮裏。”


    將他拉迴庭院中後,劉末年才急急開口迴他。


    “不在宮裏?他又去哪裏了?”沈非鴻不解了,他才剛迴來沒多久,這是又要跑去哪裏?


    “親自押著西楚郡王的屍首去西楚了,還帶走了十萬大軍。”劉末年坐到石凳上,自己倒下一杯茶水喝起來。


    頓時,沈非鴻的那雙眼珠子睜得更大了,“他要攻打西楚?”


    “是啊,說什麽若是他不姿親自帶兵去的話,世人會說我們燕京勝之不武。”劉末年陰陽怪氣地說著,緊而又道:“也不知那些大臣是怎麽想的,他就那麽一胡亂掰扯,他們也信。”


    “那你怎麽不攔著?!”沈非鴻怒斥他。


    “我攔著若是有用的話,還用得著跑到這來跟你吐苦水嗎?”劉末年的臉上透著不服。


    “那也不能就這麽讓他單槍匹馬地趕去,西楚帝雖說已經上了年紀,可他當年的風頭那是響當當的,加之西楚郡王落了大敗,他一定會有所防禦。”沈非鴻攥著拳頭,臉上滿是擔憂。


    劉末年卻是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你想的這些,皇上能想不到嗎?”


    沈非鴻瞥了他一眼,心裏認同他的話,臉上卻做出不屑的神情來,“依你看,那他為何還要親自領兵去攻打西楚?”


    這種猜測君意的時候,他還是得靠劉末年才行。


    他總算是說道點子上了,劉末年壓低了聲音,人也往前湊近了一些,“我覺得,是不是跟皇後娘娘有關?”


    “跟皇後娘娘有什麽關係?她如今可還懷著龍脈呢!”沈非鴻不自覺加大音量,被劉末年連著拍打了幾下,他才反應過來。


    “我可是聽宮人們說,皇上前日迴燕京時,就沒去看皇上娘娘,還是皇後娘娘自個到禦書房中去找他的。”他斂下眉頭,聲音又低了一下,“是不是欽天監的人又給他扇了什麽耳旁風,他才不想見到皇後娘娘和她腹中的孩子的?皇上娘娘臨盆,可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了。”


    說完,劉末年自己的臉色都變了變。


    “欽天監這幫混賬東西!”沈非鴻更是用力捶了一下石桌,一捶完,一陣痛意便從他的手背上傳來,他忍著沒有發出慘叫聲。


    “不過,這些也都是我猜測的。”劉末年將身子傾了迴去,坐直。


    沈非鴻看了他一眼,想起那日將自己救了的晏世卿,恍然大悟道:“對了,會不會也跟晏世卿在皇宮裏有關?”


    這一點,倒是劉末年疏漏的,他眉眼閃了閃,緩緩開口,“興許是因為欽天監和晏世卿。”


    若真是因為這樣,他們便能想得通了。


    “反正人現在已經去西楚了,隻盼皇上能夠平安歸來,皇後娘娘能平安誕下龍子。”


    劉末年歎息一聲。


    ......


    南宮琰坐在馬背上,身後跟著的,是千軍萬馬。


    昨夜虞七七離開後,陸稟聲便進到了他的禦書房裏,南宮琰以為他又要拿虞七七腹中的孩子來說事,便想要將他趕走,誰知道他朝他躬身說道:“皇上先聽臣把話說完。臣昨夜夜觀天象,宮中出了天煞星,皇上若是真想讓皇後娘娘平安誕下龍子,需在皇後娘娘臨盆的這段時日離開燕京,這樣方能保娘娘平安。


    皇上本就是龍子,雙龍相爭,必有一損。臣怕到時候不僅皇後娘娘肚裏的孩子保不住,連皇後娘娘也會有性命安危。”


    那時候,他還沉浸在儀嬪說的那些話裏,也還在為晏世卿進宮來守護虞七七的事煩悶,陸稟聲的一番話出來,更是讓他心煩意亂。


    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他便不全信,可如今虞七七快要臨盆了,他不能冒這個險,若是真的應了陸稟聲說的,到時候她和孩子都有危險,他才是真的後悔。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信陸稟聲的,離開燕京。


    正好,西楚帝想要要迴西楚郡王的屍首,他便直接帶兵出征,進攻西楚,避開虞七七臨盆的這段日子。


    “皇上,要不要停下歇息?”


    身邊的劉副將提醒他一聲,他這才發現天都黑了。他斂了斂眸,開口迴道:“就地安營吧。”


    他這迴去西楚,不需要像上迴去西邊地界那般那麽趕,便依了劉副將的意思。


    夜裏,他靠著手背,一手撐額假寐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吵鬧聲,接著劉副將從外麵跑進來,朝他彎身稟報,“皇上,軍營中混進了一名女子!人已經抓住了!”


    南宮琰的眸光落到營帳上,營帳上映出一個女子被幾個小兵押著的影子,那女子還在拚命掙紮著。


    “帶進來瞧一瞧。”


    怕是西楚派來的奸細,南宮琰開口說道。


    劉副將微微點頭,爾後向後喊道:“帶進來!”


    霎時間,外麵走進來幾個小兵,手裏扣押這一個女子,女子低著頭,發絲淩亂,手中像是在拿著什麽東西。


    南宮琰微微斂眸,開口問她,“你是何人?”


    “將軍饒命,民女是從西楚來的,平日裏都會來到這山中采草藥,可今日不小心將身上的玉鎖弄掉,這才跑迴來尋!”


    女子的身子微微顫栗,將頭埋得低低的。


    她的聲音輕盈,卻透著慌意。


    南宮琰仔細看了一眼她雙手攤開,放在手心上的東西,還真是一塊玉鎖。況且,若她真的是西楚派來的奸細,不會說自己是西楚人。


    可,他還是不放心。


    “抬起頭來。”他斂緊眸光,聲音裏透了幾分威凜。


    女子的身子劇烈一顫,爾後緩緩抬起頭,霎時間,南宮琰仿若被雷擊中般定住,眼前的女子,長得與綠吟極為相似,雙頰清雋可人,尤其是那雙水眸,連眉眼間都透著憐楚。


    “你,你叫什麽名字?”


    南宮琰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桌沿。


    女子抿了抿唇,顯然被他盯得生怵,“民女名喚蘭兒。”


    “蘭兒...”


    南宮琰眸光微恙,眸間湧出一陣苦澀。見到她,仿若就見到了綠吟,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會不會做出那些背叛他的事?


    劉副將看著不太對勁,這一路上,南宮琰的那張臉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幾時像現在這般的怪異。


    他提著膽子,上前說道:“皇上,此次去西楚還不知要在那攻打多久,才能攻下西楚,您身邊又沒個人照顧著,不如就將這蘭兒姑娘留在身邊照料您。”他怪是個會看主子臉色,況且這迴,他也想在南宮琰麵前好好表現,爭取再升個一官半職的。


    南宮琰是緊緊盯著蘭兒,像是沒聽進他說的話。


    “能留在皇上身邊伺候是你的福氣,還不快謝謝皇上!”劉副將急忙斥了一聲跪在地上的蘭兒。


    “你們,你們要攻打西楚?我不能留在你身邊!”蘭兒一聽到他們要攻打西楚的消息,臉色立刻變了,方才的惶恐也褪去了一些。


    “沒想到,還是個有骨氣的。”


    她的反應,引起了南宮琰的興趣。


    當年的綠吟,也是這個樣子。所以,才會在得知虞七七要嫁入東宮的消息時,與他鬧性子負氣從東宮離開。


    “你們是燕京人,我不替攻打自己族人的人做事!”她擰起一雙水眸,眸光裏透滿不屈。


    “這就由不得你了。”爾後,他抬眼看向劉副將,“人,朕留下了。”


    劉副將的臉上立刻露出笑意來,他這是誤打誤撞了,南宮琰能看上他帶迴來的人,簡直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很快,他帶著營帳中的那幾個小兵退了出去。


    南宮琰從長椅上站起來,走到屏風後麵,“過來,替朕更衣。”


    蘭兒還跪在地上,看著營帳外麵守著的將士,她咬了咬牙,隻好慢慢朝屏風後麵走去,伸手幫南宮琰解下身上的衣衫。


    凝著麵前的這張臉,有好幾次,南宮琰覺得她就是綠吟,可是那雙水眸裏卻寫滿了陌生,將腿邁進浴桶裏時,他一把抓過蘭兒的手,將她拉進浴桶裏,她失聲尖叫一聲,南宮琰不顧她的掙紮,用力扯下她的衣服,她的後背上一片光滑,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頭,眸光裏暗了一下,頃刻間又恢複如常。


    守在營帳外的劉副將聽到裏麵的動靜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皇上這進展可真夠快的,看來這迴升官有望了!


    “咳咳咳...”


    蘭兒被他突然扯到浴桶中,不小心喝下幾口水,整個人猛地嗆了好幾聲。


    抬眸,對上南宮琰那雙冷冰冰的眸子,她趕忙將衣衫拉扯好,從浴桶裏走出去。


    她站在浴桶邊上,起初還不覺得冷,站了一會之後,身上還濕漉漉的,身子便忍不住顫栗起來。


    南宮琰讓她伺候自己沐浴完後,便不再管她,任由她抖著身子。


    她瞥了一眼被他用過的汗巾,咬了咬牙,還是忍住沒過去拿來擦身子,一直忍到後半夜,她眼皮一合,人暈倒在地。


    南宮琰睜開眼眸,看著雙手抱臂,就算忍著濕寒也沒有開口求他的蘭兒,他勾起唇角,叫進來一個小兵,將蘭兒帶下去,還讓他帶軍醫去看她。


    第二日晌午,蘭兒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馬車內,馬車正在往前行駛,她掀開簾布,看到了前麵坐在馬背上的南宮琰,她皺了皺眉,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手中緊握著玉鎖,隨著燕京大軍往西楚而去。


    大軍行了兩日的日程,便到了西楚,這兩日來,蘭兒一直安分守已,也沒有尋著法子逃脫。


    他們到了西楚之後,她才忍不住開口與南宮琰求情,“請您放我迴去。”


    南宮琰正在批閱手中的折子,他走後,燕京中的一切朝務還是要處理。他沒有抬眼,隻緩緩開口說道:“你都跟了我們一路,你以為朕還會讓你迴去嗎?”


    “我保證不去向西楚軍告發你!”她抬起手掌心,想要對天發誓。


    看著她這副純真模樣,南宮琰忍不住抬起頭來,“朕可信不了你。”


    “我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反悔過,我真的不會去告發你。”她臉上現了焦意,卻好像一點都不怕他,沒了之前的畏懼。


    “你家中還有人?”


    睨了一眼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鎖,南宮琰開口問她。眸光落到她細白嫩滑的脖頸上,他微微一怔,移開眸光。


    興許是察覺到了他方才微燙的眸光,蘭兒用手將衣襟攏緊,才迴道:“還有一個母親,她的身子不太好,所以我才日日到山上去采草藥...”她輕聲迴著。


    “是嗎?”


    聞言,南宮琰的手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皇上,您要幹嘛?”蘭兒在他身前掙紮。


    他低下頭,細細看著手掌心裏的那雙手,確實布滿了繭子,一點都不似閨閣女子中的那般嫩滑。


    “放心,你的母親朕會派人過去照料她。”南宮琰眼中的探究散去,鬆開了手,幽幽迴她。


    “可...”


    蘭兒還想考口拒絕,被劉副將一把嗬斥住了,“能留在皇上身邊伺候,是你的福分!”


    她咬了咬牙,又是一副臉服心不服的模樣,但終究不再頂嘴。


    南宮琰的眼角餘光瞥到她那個樣子,倒是覺得好笑,不自覺地勾起唇角。劉副將見到南宮琰唇角的那絲喜悅,心中當即對這個蘭兒有了幾分定奪。


    西楚帝得知南宮琰來到西楚的消息,立刻命人叫他將西楚郡王的屍首歸還給他。


    南宮琰告訴前來報信的使者,讓西楚帝給他割讓兩座城池歇腳,不然這西楚郡王的屍首,會被掛在西楚的城門上。


    西楚的使者一聽他說完這番話,一張臉當即黑了下去,他這是藥羞辱他們西楚啊!


    可是眼下見到他的十萬大軍,他也隻能迴去將原話俱迴稟給西楚帝。


    西楚帝拍了一下龍桌,龍顏大怒,“你迴去告訴他,朕願意給他割讓兩座城池,叫他明日午時將郡王爺的屍首歸還迴來!”


    “是!”


    使者聽令,立刻退了下去,又跑了一趟南宮琰那裏。


    西楚帝坐在龍椅上,任由身邊的侍從幫他揉著後肩,西楚這偌大的黃土,難道要毀在他手裏了嗎?


    南宮琰趁著他西楚勢弱,帶兵前來攻打,他心裏已然有數,隻是如今要先把西楚郡王的屍首拿迴來好好安葬。


    兩座城池,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隻是怕到時候他攻下西楚,得到的可就不隻是兩座城池了,而是整個西楚!


    西楚雖然做了部署,可到底是不敵他南宮琰帶來的十萬大軍,況且如今朝事衰弱,能領兵打仗的人全在西楚郡王那裏,他那裏一垮,大半個西楚都跟著垮了。


    “父皇!兒臣能領兵前去對付南宮琰!”


    突然,剛剛年滿十五歲的唐易政從殿外走進來,繃直了身子站在西楚帝麵前。他年過三十才登上的皇位,這膝下,隻有一雙兒女,兒子為皇後所出,女子為貴妃所出,如今站在他麵前的,便是他唯一的皇子。


    西楚帝落幕的眼眸,被他突然出現的皇兒覆上一層光亮,他怔了怔,爾後才下了決心,“好!政兒,西楚的江山父皇始終要交到你手上,若是此次你能平定戰亂,也算是為西楚的百姓出了一份力!”


    “父皇,兒臣是希望能擊退燕京的才狼虎豹,還西楚一個安定!”至於這個江山,在他眼中並沒有那麽看重。


    “等你皇叔的屍首運迴來,你就帶兵前去守護西楚的安危!”見到唐易政能在這個關頭上站出來,西楚帝的心裏十分欣慰。


    “父皇,兒臣這就派人前去觀察他們的動向!”他說完,便匆匆走了出去,一刻也不想耽誤。


    西楚帝看著他那個被光線慢慢覆蓋住的身子,眸光中多了幾分蔚然。


    南宮琰沒有想到西楚帝會這麽幹脆,他說要兩座城池,他便真的要他拿西楚郡王的屍首換。


    眯了眯眼眸,他拿到使者手中的城池地割據地契後,揮了一下手,讓身後的將士將裝有西楚郡王的棺材扛上來,放到了他麵前。


    使者叫來身後的西楚軍,讓他們將西楚郡王的屍首帶迴去。


    蘭兒懵懂地看著西楚軍將屍首扛走,眼中一片木然。


    “怎麽?你舍不得?”


    南宮琰轉身,要往營帳中走去時,睨了一眼還站在原地不動的她,噎了她一句。


    “沒有,隻是覺得,咱們西楚的皇帝待西楚郡王蠻好的,寧願割據兩座城池,也要將他的屍首換迴去。那些百姓的性命,在他眼中難道還不如一具屍首嗎?”


    突然,她的鼻尖酸了酸,眼睫上也染了濕意。


    南宮琰怔了怔,他沒想到,眼前這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女子,居然會生出這樣感慨來。


    他猶自苦笑一聲,他關心她做什麽,她不過是一個暫且留在他身邊伺候他的人,緊而收迴眸光,不再管她。


    ......


    晏世卿在離開之前,去與虞七七見了一麵,她的心情看起來不太好,興許是和南宮琰離開燕京城有關。


    “七妹妹,我要迴去,帶著我母親和外祖母一同離開。”晏世卿坐到她麵前,柔聲說道。


    “嗯,你們路上要小心。”


    儀嬪雖是他的生母,可她當初對虞七七做的那些事,她忘不了,若不是她,太皇太後也不會那般慘死。


    “你也不要太過操勞,就快要到臨盆的日子了。”晏世卿臉上浮起一陣擔憂,眼神微恙。


    “太醫說,臨盆的日子在十二月底,如今隻有不到兩個月了。”她的話裏,帶了幾分悵然。


    “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派阿箋送信給我。”南宮琰不在皇宮裏,他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得住。


    “你放心,為了他我會熬下來的。”一想到肚子裏的孩子,虞七七的臉上便覆上一層柔意。


    “好。”


    晏世卿點了點頭,再陪著她坐了一會,才動身上路。


    儀嬪原本想去鳳鸞宮跟虞七七說幾句話,可被晏世卿攔住了,他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刺激。


    他們三人離開皇宮後,阿箋才從外麵走進來,告訴她,“公主,世子和那兩位夫人已經離開皇宮了。”


    “你可有囑咐他?”她看著阿箋問道。


    “奴婢已經說了,世子心中有數,定會繞開皇上的大軍。”阿箋給她添了一杯水,方才慢慢迴她。


    “嗯。”


    虞七七點下頭。


    她不敢親口跟晏世卿說,怕他心中生疑,會以為南宮琰是因為他才離開的燕京城。


    可其實,阿箋跟他說時,他便想到這個了,隻是若是他再跑去找南宮琰,隻會給虞七七添麻煩,便放棄了這個念頭,隻安心將儀嬪和舞憐一同帶迴南詔。


    一個月後,便到了十二月初,最後這個月子是虞七七最緊要的一個月。鳳鸞宮裏,燒著炭火,可又敢燒得太旺,怕炭火傷著她腹中的龍子。


    昭娘讓內廷司做了幾件貂絨毛毯,入了冬後,日日都給虞七七蓋著,讓她禦寒。


    不過,她冬日裏要比夏日嗜睡一些,倒是沒怎麽出鳳鸞宮。


    楚裴鈺日日夜夜都在鳳鸞宮外麵守著,看著宮中的紅牆綠瓦,他倒是不覺得日子過得快。


    直到阿箋提了一杯熱茶到他跟前,他才恍然發覺已經入冬了,南宮琰也離開燕京城整整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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