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話說完,還是怕謝宴川下次換藥時怕麻煩自己,一個人偷偷換了,便又道:「好?啦,我沒有嫌你?麻煩,隻是傷口又裂開的話,什麽?時候才能好?呢?你?不痛嗎?好?好?養傷,不要亂動啦。」


    許陶真是不知道小七怎麽?天天說自己不愛惜身體?,分明謝宴川才是最作死的那個,都這個情?況了還想給自己上藥。


    聽到他的話,謝宴川閉了閉眼,許陶實在太平靜了,和他淪落到這裏也沒有任何的埋怨,反而?竭盡全力?替他找到療傷的草藥。


    謝宴川從生下來那一刻,他顯貴的家世就註定了他這一生必然會站在高處。他懂事得極早,方才幾?歲的時候,一些?比他年紀還大上幾?十?倍的人在他麵前也和顏悅色到卑躬屈膝的地步,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認識到自己手握著的權柄。


    即使他隻有幾?歲。


    他將近三?十?年的人生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想做的都已經做到,後悔這種懦弱的情?緒從來沒有出來在他的人生當?中。


    但此刻他確實感覺到了這種陌生的、怪異的情?緒。


    大概是許陶明明自己也臉色慘白,臉頰邊留著汗還要溫柔地照顧他的情?緒,讓他不可抑製地迴想起被自己刻意遺忘的兩個人的曾經。


    那時他的精神海暴亂已經到了再不及時找一個高匹配度的人進?行精神撫慰,就隻剩下幾?年壽命的嚴重程度。


    在醫生診斷過後,謝宴川便讓鄒平在匹配係統上找到一個和自己高匹配的人。


    匹配係統上沒有匹配人的照片,謝宴川不知道那個叫許陶的人長什麽?樣,隻知道他比自己小了七歲。


    他將許陶在匹配係統的信息發給陳節驍,讓他去查許陶從小到大的人生經歷,之後便沒有再管。


    陳節驍將報告發給他時,他也隻是匆匆掃過幾?眼,看到了照片上自己未來結婚對象的樣子。


    很沒有精神,看起來並不怎麽?開朗。


    但也沒有多關注,確定了許陶是個可以結婚的對象,他便把事情?都交代了楊啟思?去辦。


    那天楊啟思?來告訴他許陶到了的時候,他確實是不太記得這個許陶名字了,需要仔細想想才能想得起來。


    畢竟他一天要見的人、需要打交道的人太多了。


    許陶第?一次幫他做精神撫慰是出乎意料地溫柔,和他了無生氣的外表不同,他做精神撫慰時專注且盡力?,似乎替他做精神撫慰是最重要的事情?。


    謝宴川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不介意把自己的東西同時分享給許陶。


    畢竟他和許陶是伴侶關係。


    他對許陶關注、在意,他覺得可能是出於他的掌控欲,許陶替他做精神撫慰的那一刻,他把許陶劃歸為自己需要分出心神照顧的人、是自己的所有物。


    他遊刃有餘,毫不吝嗇地給予,可是許陶想要的實在是太少了,不過他也不是很介意。


    他給了就夠了,許陶想不想要就隨便他吧。


    對於許陶,謝宴川這時突然發覺自己似乎總是高高在上的,這種高高在上刻在他的骨子裏,對許陶雖然有所收斂但偶爾還是會流露出來。


    直到此刻,他突然知道了,那天晚上他問許陶想不想去中央研究院,許陶為何拒絕為何不吃晚飯了。


    看著許陶溫和的笑,一股陌生的情?緒像毒蛇般纏住他,他難得地感覺到後悔的情?緒,他有些?艱澀地開口:「許陶,抱歉……」


    他凝視著許陶烏黑的瞳孔:「我不應該這麽?獨斷專行,讓你?跟著我一起上戰場。」


    許陶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後悔這種情?緒。


    幾?乎每次出現?在他麵前的謝宴川永遠是遊刃有餘的,是那個聯盟中手握大權的上將,似乎所有事情?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小事,所有事情?在他手上都能被輕易解決。


    早在很久之前,許陶就已經接受了自己會受是十?年婚姻協議擺布的命運,從楊啟思?帶著人一起到他家中讓他簽婚姻協議開始,他已經接受了許士城、謝宴川對他命運的決定。


    這次出發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再也迴不去的準備。


    許越說他隨波逐流,可他早已明白如果不迴報許士城的養育之恩,他可能會背著這個養育之恩一輩子不安。


    他沒有什麽?抱怨的情?緒,他在婚姻協議上籤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拋掉了後悔的情?緒。


    這種負麵的情?緒既不會改變他的處境,反而?隻會損耗他的心力?。


    許陶極少讓自己陷入負麵的情?緒。


    況且謝宴川比他設想的要好?相處許多,許陶並沒有對他抱有什麽?期待,畢竟一個工具,最好?還是不要對持有者抱有什麽?幻想。


    謝宴川這聲真情?實感的抱歉,倒是有些?出乎許陶的意料。


    許陶搖搖頭:「沒有什麽?抱歉的,你?也不用對我說對不起啦。」


    畢竟陪謝宴川上戰場是寫在協議裏的。


    除了讓他簽婚姻協議,謝宴川也沒有對許陶做什麽?不好?的事,況且婚姻協議的事要是許士城不同意,謝宴川想來也不能強迫他簽的。


    許陶認為謝宴川是一個合格的協議夥伴,許陶沒有看人受虐的喜好?,他也沒有看到謝宴川後悔而?產生快意的情?緒。


    許陶反而?脾氣溫和地安慰謝宴川道:「我既沒有上過戰場,也沒有來過野外,其實這次也是一次新奇的體?驗。所以你?也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啦,我還隻是受了一點小傷,所以真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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