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她就是家裏的丫鬟,我這個家主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她哭哭啼啼不肯,我不過扇她一巴掌,她撞在柱子上人就沒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第五個,就是剛剛說的,侯府的丫鬟,派來伺候我的,碰碰都不行,要死要活的。」


    隨著雲鴻安的話語,房間裏陷入死寂,雲見山看著這個老畜生,恨不得活剮了他!


    徐晨星沉著一張臉,把雲鴻安這個老畜生招出的事情盡數寫下,他下筆淩厲,筆鋒銳利,透著一股肅殺。


    良久,徐晨星寫好文書,連同之前準備好的雲鴻安三人圖謀書院和雲家家財的文書一道讓雲鴻安簽字畫押。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他們不好要雲鴻安父子三人的命,但總有一天,他雲見山要讓這些畜生血債血償。


    簽完文書,秋昭不解氣,拿起之前的繡花針,直往雲鴻安身上戳,他要紮死這個老不死的。


    秋昭最恨的,就是某些人仗著自己是個男人、多那二兩肉,就去欺負弱女子,雲鴻安這是觸了他的雷區了。


    雲見山等人知道秋昭頗為特殊的過去,知道他心中不快,沒有多加阻攔,讓秋昭盡情發泄。


    秋昭的父親是一名鄉紳舉人,多年不得子嗣,人到中年,卻無一兒半女,他也不納妾,就守著秋夫人過。


    曾經,秋昭是他唯一的女兒。


    秋昭當然不是變性了,而是他親生母親不正常,有被害妄想症,覺得秋家沒有子嗣是當家主母暗害的。


    當年,秋昭的母親下藥爬床,被趕出秋家。


    秋母懷孕後,她一直瞞著藏著,還是孩子生下來後,秋家這才知道,腦子有病的秋母還隱瞞了孩子的性別。


    雖厭惡秋母,但秋家多年無新生兒出生,秋老爺和秋夫人也不計較之前的事情了,把母女兩接迴秋家,準備好好養著。


    秋老爺和秋夫人本想親自撫養孩子,但秋母抵死不從,差一點就抱著孩子投了河。


    秋老爺和秋夫人都不是心狠手辣的,做不出強奪孩子的事情,加上他們人到中年,也早就沒了要孩子的心思,就遂了秋母的願,隻流水般地將僕從和各種東西往秋母院子裏送。


    為了防止秋母再度想不通,兩人都有些避著秋昭不見。


    但秋母這女人腦子有坑,覺得秋夫人要害她,送來的好東西肯定摻了毒。


    加之秋老爺對她避而不見,這人就有些瘋魔了。做母親的不正常,為人子女的秋昭就倒大黴了。


    秋昭被她折騰得很慘,從小衣食不濟,還時不時挨打挨罵,秋母表麵功夫做得好,秋昭又被她pua了,不敢跟別人說。


    而秋昭被秋家人發現其真實性別,是源於他親舅舅的一場未遂猥褻。


    他舅舅來打秋風,見秋昭長得漂亮,人又膽小,就起了色心。


    一次趁著無人,秋昭舅舅就對秋昭下手了,秋昭那時雖怯弱,但他自小吃苦,手頭上也有些勁,借著巧勁用燭台砸死了舅舅。


    一身染血的秋昭嚇壞了,跑出院子,正好撞到秋老爺和秋夫人。


    從那以後,秋昭再也沒有見過親娘,他被秋老爺和秋夫人親自撫養,再沒有吃過苦。


    因為小時候的經歷,秋昭性格懦弱,秋老爺和秋夫人想轉一轉他的性子,化身熊家長,寵得不行,教了秋昭一堆歪理。


    這法子也算歪打正著,效果十分顯著,長大後的秋美人一點都不為童年的事情自卑,對著朋友大大方方說出來,喜歡女裝也不遮遮掩掩。


    現如今的秋昭,性格張揚明艷,為人坦蕩,除了有些睚眥必報和愛捉弄人。


    因為往事的影響,秋昭尤為痛恨男人欺負女人,特別是猥瑣老男人欺負年輕小姑娘。


    想到往事,秋昭心裏更恨,手上的動作一點都不帶停。


    眼見秋昭動作越來越快,眼裏的理智逐漸消失,雲見山和徐晨星正準備勸一勸,卻見秋昭停了動作,眼裏頓時恢復清明。


    雲見山和徐晨星對視一眼,會心一笑,真不愧是秋美人,能將雲霧書院丙班學子哄得團團轉、讓甲班無人敢惹,豈是那麽簡單的人物。


    秋昭把針收好,遞給雲見山:「要不要來一把。」


    雲見山搖搖頭,雲老頭已經進氣沒出氣多了,把人折磨死了還得善後,侯府還會派新人來,不值得。


    秋昭又狠狠踢了一腳,方才對著眾人示意該走了。


    出了客棧,秋昭問:「雲見山,我們可是在客棧訂了房間,不怕客棧出賣我們?」


    雲見山淡定搖頭:「不會,這是我家的客棧。」雖然是暗地裏的產業。


    眾人一聽都笑了,這雲家三父子居然把家安敵人老巢裏了。


    秋昭看不慣他的淡定,就說:「狗大戶,這麽有錢,請我們吃頓好的唄,就去城裏最貴的抱月齋!」朋友請客,不求最好,隻求最貴。


    雲見山一挑眉,看向徐晨星,眼含戲謔:「那你得求晨星了,那可是他的產業。」


    秋昭那個嫉妒,一臉痛心地說:「全武,虧我們兩個還拿人家當同窗真心對待,終究是錯付了,你瞧瞧,誰知道這傢夥這麽富。」


    徐晨星嘴角一抽,揭穿秋昭:「沒你富,抱月齋的常客。」


    張全武木著一張臉,聽著兩個富哥哭窮。


    「晨星哥哥,餓了。」秋昭眨著水汪汪的狐狸眼裝可憐。


    徐晨星看向雲見山,狡黠一笑:「好啊,我請吃飯,見山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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