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薩納爾一直等在營帳外,眼神盯著帳篷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十七守在帳篷外,手裏抱著劍,一步也不讓人靠近。


    “桑榆呢?”南枝坐在凳子上,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


    “她跟暗衛在一起,很安全。”暄禾有好多事情想問南枝,可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看著她暗自心疼。


    “你們把她帶來了?”南枝抬起頭,沒想到桑榆來了,這下好了,一行人全部落在他們手上了。


    “你被劫走後,有人給桑榆了紙條,上麵寫著要她去換你。”暄禾看著南枝的臉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剛來這的時候,十七的引路蝴蝶被擾亂了方向,所以我們才耽誤了很久。”


    南枝沒見過十七的蝴蝶,自然不太懂他什麽意思,“什麽蝴蝶?”


    “你忘了嗎?十七每次能找到你就是因為他有一隻赤紅的蝴蝶,能夠尋找到你的位置。”


    南枝疑惑地看著他,這世上還有這麽神奇的玩意兒?看來自己還是知之甚少啊。


    “對了,南枝,你剛才和那個人談了什麽?為什麽突然就要留下來呢?”暄禾沒見識過狼群撕人的場麵,自然不會理解南枝的擔憂。


    “那人極其可怕,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南枝想起和他的對話,現在還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他說的那個人難道是蘇子譽,自己愛而不得,恨而不舍的人?還說什麽薩納爾會為自己而死?這都是怎麽知曉的,這人還真是深不可測。還有他提出的那個條件,南枝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們要桑榆,明天不要把桑榆帶過來。”南枝對著暄禾說道,“我不知道他們什麽意圖,但總感覺不是什麽好事。”


    “你放心,我們出不去他們會自動撤退再去想辦法的。”暄禾帶桑榆來也隻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他們不放人,再拿桑榆去交換。隻要能保證南枝的安全,就算南枝不同意,自己也隻能如此。


    南枝點了點頭,抬頭從窗子裏看了看已經泛白的天空,竟然這麽快就天亮了嗎,看來今晚還真是過得夠快的。


    南枝聽到外麵已經有人在忙碌的聲音了,於是站起來走了出去。


    掀開簾子就看到站在門外的薩納爾,南枝眼神一愣,“薩納爾,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薩納爾微微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我來接阿南一起走,阿南是我帶來的,自然要由我帶迴去。”


    一旁的十七疑惑地看了這人一眼,難道不是你一直守在這沒走麽。


    “不必了,”暄禾從帳篷裏走出來,走到南枝身邊,“歸根結底,人是我帶來的,也應由我照顧,就不麻煩這位公子了。”


    薩納爾眼神一冷,頓時變得危險起來,麵色不善的盯著暄禾,“怎麽?這位公子是也想和我一起同行嗎?”


    暄禾沒迴答,毫不避諱的和他對視著。


    南枝看著倆人劍拔弩張的氣勢,走到倆人中間隔開他們的眼神,哪成想自己的個子太矮,完全不影響他們眼神互動。


    “好啦,要走就趕快,我還要趕迴去睡一覺,今晚太累了。”南枝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眼睛。


    “那阿南是同意和我一起走了嗎?”薩納爾眼神討好的看著南枝,語氣頓時想變了一個人。


    “嗯嗯,一起走,都一起走。”南枝歎了口氣,自己還真是命苦,自己好歹也算救了他們一次吧,要不是自己拖延的時間,阿納格再厲害來遲了有什麽用?結果自己沒得到救命恩人的待遇,反倒又被抓住了兩個同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地方啊!


    “阿南不喜歡這個地方嗎?”薩納爾坐在南枝身旁,看她若有所思。


    南枝看了他一眼,真想反問他一聲,這裏有什麽值得自己喜歡的嗎,全是沙漠,又熱又曬,還得被你們盯著,沒有絲毫人生自由。


    “薩納爾,你是怕我逃跑嗎,把我看得這麽緊,我都答應和你坐在一輛馬車上了,你就別在這麽近的挨著我了吧。”南枝往旁邊挪了挪,眼神警告的看著他。


    薩納爾又往過擠了擠,語氣有點委屈,“阿南,你別對我生氣,我才感覺到你對我好了一點,好像又要被我搞砸了。”


    南枝看他委屈巴巴的樣子,心裏不禁有反思了起來,怎麽這人這麽會撒嬌,竟然讓自己有了一種負罪感,好像自己欺負了他一樣。


    “我承認把你俘虜來是我的不對,我以後會改的,一定對你言聽計從,”薩納爾雙腿跪坐在南枝麵前,一臉真誠的看著她。


    “不不不!”南枝連忙擺著手,“你說這些做什麽?我不需要你對我言聽計從,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南枝奇怪的看著他,這人還真是變臉專家,早上還惡狠狠的威脅自己不許走,現在又這樣祈求自己,這就是打個巴掌又給個棗嗎。


    “我其實隻是不想阿南離開,”薩納爾看她奇怪地看著自己,好像在腦子裏腦補些什麽,“阿南知道薩納爾的意思嗎?”


    南枝看著他,懵懂的搖了搖頭。


    “薩納爾是太陽的意思,父親為了權利娶了我母親,卻又放任我母親自生自滅,在那段最晦暗的時光,我母親生下了我,他給我取名叫薩納爾,因為她說我就是她生命裏的太陽,”


    薩納爾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我母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女子,可惜我沒能學到一星半點她的溫柔,卻把我父親的暴戾遺傳了個夠。”


    “後來,我母親去世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也不存在了。”薩納爾抬起頭看向南枝,眼裏噙滿了淚水,原本明亮的雙眼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但他的嘴角還在繼續上揚著。


    南枝沒想到薩納爾還經曆過這樣的事,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雖然自己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但從小就有師傅陪伴著自己,後來還有父皇,哥哥,暄禾,還有後來的很多人。


    “沒關係,你現在已經很強大了,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自己不也是這樣麽,以前一直在父皇的庇佑下,在師父的嗬護下,直到自己強大了才發現,其實自己足可以撐起自己的世界。


    “阿南說得對,反正父皇已經死了,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勢力,隻是缺少一個和我分享喜悅的人罷了。”薩納爾搖了搖頭,拂去眼角的淚花,“真是讓阿南見笑了,我一個大男人還哭,真是太丟臉了。”


    南枝爽朗一笑,拍著他的肩膀,“這有什麽嘛?我又不笑話你,我,”


    “那我也能成為你的太陽嗎?”陽光下,少年誠心地發問,眼睛盯著南枝的臉龐,不放過她的一個表情,那眼神裏充滿希冀。


    南枝愣神了一刻,忽的避開他的視線,心裏有些慌亂。默默地歎了口氣,自己之前拒絕的不夠明顯嗎,怎麽竟然在這種話題後麵突然偷襲呢。


    “薩納爾,”南枝不忍看他的眼神,“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麽?”薩納爾有些失望地看著她。


    “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今生非他不可,不是他就不可能的那種。”南枝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迴答道,“你的良人不是我,不信你去問阿納格,他不是可以看透很多事嗎,你去問他,他肯定能告訴你。”


    “不用了,”薩納爾苦笑了一聲,他當然去問過,盡管阿納格對自己說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自己還想著來試一試,沒想到連個機會都不給了。


    南枝看著有些頹廢的少年,心裏感到有些抱歉,自己當初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有了別的女人時,心裏也難過的要死了,可後來也就慢慢平靜了吧。南枝捂著心髒,閉上眼睛,腦海裏又是些揮之不去的畫麵。


    臨近中午,大部隊的馬車才到了王府,南枝和薩納爾送別了王上,這才迴到府中休息,跟著來的還有阿納格。


    南枝剛走進房間就看到坐在屋裏等著自己的桑榆,確確實實被嚇了一跳。


    “桑榆你,”南枝掩上門,“你怎麽迴事?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桑榆看到南枝上前拉住南枝的手,激動地說道:“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都,”桑榆說著就要掉眼淚,“我都快擔心死了,都是因為我小姐才被抓來的,我,”


    “別胡說,誰說是因為你了。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來的?”


    “是有一批人找到了我,說你有危險,讓我跟他們走。”


    “怎麽這麽傻呢?他們讓你走你就跟著走了?保護你的那些金鱗衛呢?”南枝眸色一冷,竟然就這麽輕易地讓人把桑榆接走,這樣的侍衛還要著有什麽用。


    “小姐別怪他們,是我讓他們撤退的,我是一定要來找你的,不管他們的事。”桑榆著急解釋著,怕南枝生氣怪罪他們。


    “哎,算了,你現在已經暴露了,說什麽都遲了。”南枝有氣無力地趴坐在凳子上。


    “小姐放心,我來了他們肯定會放了小姐的。”


    “你說什麽呢?本小姐什麽時候需要你救了,下次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了。”南枝對她發不出脾氣,全把賬算在了阿納格頭上,說不定就是他暴露了桑榆的位置。那個神棍還真是多管閑事。


    南枝現在困得要死,根本就沒法思考問題,隻能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倒下,“桑榆,過來一起睡,不要到處亂跑。”


    桑榆看著倒在床上的困得睜不開眼的南枝,心裏默默地心疼著她,看來小姐這幾天一定沒睡好。隻能歎了口氣幫南枝鋪好被子,然後坐在床邊守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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