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樣,應該稱不上是他的朋友。”南枝反感地說道,“你這樣對他,無非是因為喜歡他。”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喜歡他,可他就是看不出來啊。”那女子突然站起來,衝著南枝喊叫起來。


    “我和他一起在泥潭裏摸爬滾打,他為什麽不能看我一眼呢,我陪在他身邊那麽久,看著他換了無數個女人,我是那麽的喜歡他,甚至為了他我可以付出生命。他為什麽不肯看我一眼!”女子聲音帶上了一些顫抖,眼裏也蓄滿了淚水。


    南枝冷眼看著她,沒有一絲反應,就算是這樣,她也不值得同情。


    “他問我要怎麽樣去道歉才好,我說不出來,因為我從沒幻想過,夜靖宇會給別人道歉,他從來都不需要這樣。而且,要不是因為你他怎麽會被囚禁!有人來找他,要用十萬黃金來買你的命!他拒絕了,可是宮裏的其他人不答應就反了他,還把他囚禁起來。”女子聲嘶力竭,捂著臉蹲在地上,小聲抽泣著。


    南枝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夜靖宇竟然為自己做到了如此地步,為什麽?他那樣的人,不從一開始就是自私自利,小肚心腸,手段狠毒嗎?為什麽會為了短短相識幾天的人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南枝感到有些頭暈,步伐不可控製的倒退了兩步。


    盛尚秋一把把人攬進懷裏,皺著眉低頭看著她,他能理解夜靖宇,本來生活在黑暗裏的一個人,隻要見過了光明,怎麽可能不想去追尋和擁有呢。


    那女子哭了一會兒,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我來這兒等你,隻是想告訴你這些,我不想他直到死了,那些話都沒人幫他講,他不是一時興起,他隻是真的,好久沒有如此珍視的東西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去表達才對。”


    女子走到墓碑旁,伸手抹了抹上麵的土,然後坐在了墓碑旁邊,頭靠在上麵,聲音也逐漸平靜下來,“可惜,他還沒學會呢,就這樣走了。


    南枝滿懷歉意的看著那女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人是因自己而死,再怎麽說道歉的話都沒用了。


    南枝歎了口氣,上前去拉住女子的手,蹲在她麵前,“對不起,我現在能跟你說的也隻有對不起了。夜靖宇要是知道他有這樣一位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的人,肯定會很開心的。”


    轉而又將視線看向墓碑,“我的確是不值得他如此,但沒有他,我現在就死了,所以我感激他,也不會忘了他。隻要他被人記得,他就還在這個世間存在。”


    南枝想起那個夢,如果理解不了夜靖宇為什麽這麽做,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戰勝他的本能來愛我!


    也許還沒來得及互相了解更多,就對他有了片麵評價。雖然曾經有過傷害,但現在,都隨著他的死亡而終結。


    南枝站起身來,遠眺了一下,這裏是山頂,萬物聚集,萬象更新,都於他始。就讓他在這裏,繼續看看人間的美好吧。


    南枝知道自己可以放下了,要不是她來告訴自己關於他的這麽多事,自己估計還想不通。


    她知道不管是他還是自己,還是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十七,桑榆,暄禾,還有盛尚秋,都是不能舍棄的人。我們不能做到毫不猶豫,但會拚盡全力去守護。


    “走吧,”南枝轉頭對盛尚秋說道,“我們迴去了。”


    盛尚秋見她不再是之前那樣悲傷,心裏也跟著活躍起來,“好。”


    南枝看著還在沉浸在悲傷中的女子,沒說一句話,要是女子能想明白的話,就知道她應該活著,就算孤獨,但能有人記著夜靖宇,也算是在為他而活。


    “我們走下山吧,”南枝說道,“這裏風景挺不錯的。”其實南枝知道,盛尚秋為了救自己,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上次的功力全無,這次肯定更嚴重。


    “好,你幹什麽我都陪你。”盛尚秋自覺的拉起南枝的手,看著她的眼睛。


    南枝感覺到掌心的火熱,想掙紮卻又掙紮不脫,深深地歎了口氣,就這樣默許了。


    兩個人手拉手,迎著太陽的餘暉,影子被拉得很長,然後慢慢重疊在一起,糾纏不清。


    南枝剛走到山下,就看到在等著自己的暄禾和桑榆,見到自己來了,連忙一個飛奔跑過來。看著自己,好像激動到說不出一句話,桑榆忍著眼淚,眼眶都紅紅的。


    南枝微微笑,上前抱住倆人,有你們在,真好啊!自己還活著,真好!果然,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次,才知道活著有多好。


    暄禾放開南枝,又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南枝,我通知了我父母,讓他們過來了,我想了很久,要是在發生這樣的事,我根本就保護不了你,所以我隻能讓他們迴來,我們一起同行。”暄禾也想過把南枝送迴宮,但南枝願不願意迴去很難說,而且一路上在遇到伏擊怎麽辦。


    南枝聽後,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這一切難道不是想要自己的命的那個人弄出來的嗎,“盛尚秋”南枝迴頭,“刺殺我的人也找過你們樓吧!你知道是誰嗎?”


    盛尚秋心裏咯噔一跳,眼神有點躲閃,“我也不知道,我迴到樓裏的時候並沒有聽說這件事,不然我就可以早點防範了。”


    南枝疑惑了一瞬,難道要找殺手不應該先去找排名第一的明月樓嗎?


    盛尚秋的確撒了謊,他知道是誰買的殺手,可他不能說,因為說了一切就暴露了,而且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但自己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南枝受傷害。


    “南枝,”暄禾知道那人現在暗處,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繼續派人來,“我們明天就去和我父母匯合,這件事宜早不宜遲。”


    有對著盛尚秋說道:“到時候還希望樓主能護送一程。”


    “這是當然。可南枝才醒過來,不修養幾日再走嗎?”盛尚秋想著這樣的確安全一些,就算自己以後不能隨便的去見南枝。


    “我沒事,先去看看十七,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走。”南枝想起十七也傷得很重,“要是十七還沒恢複的話,就先停留幾日吧,反正在明月樓,應該很安全。”


    暄禾皺了皺眉,其實他一直不太相信盛尚秋,懷疑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南枝,他知曉南枝的身份,還那麽快的取得南枝的信任,就怕南枝太過於信任他,最後反而被他中傷。


    南枝和一行人去到十七的房間,十七已經醒了,坐在床頭,身上纏著繃帶,裹的結結實實。


    “主子!”十七看到南枝來了,驚喜地喊出聲,“你終於醒了。”


    南枝看他生龍活虎的,好像已經沒多大問題了,放下心來,“身體怎麽樣了?”


    “主子,我沒事了,躺了五天了,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十七語氣興奮的說道。


    南枝知道,傷口不可能好的那麽快,隻能慢慢等他愈合。但大漠之行也是耽誤不起的,隻能讓他在路上受點苦了。“我們明天就出發,先去和將軍和夫人匯合。”


    十七點了點頭,又說道:“主子,金鱗衛馬上就可以匯合,他們從京城趕來,現在已經快到了。”


    南枝眼神一亮,父皇給自己的金鱗衛還沒用過,除了十七,不知道其他人實力怎麽樣,正好可以試試了。


    是夜,南枝有些睡不著,可能這五天睡得太多了些,一閉眼就是滿腦子再迴放夢裏的場景,就幹脆從床上爬起來,去屋頂曬月亮。


    南枝輕手輕腳的繞過桑榆,怕吵醒她,但桑榆這幾天好像太累了,睡得很沉。


    南枝來到屋頂時,盛尚秋正躺在那兒看月亮。南枝走過去,感覺屋頂風有點大,後悔沒帶個披風。


    “你怎麽也在這兒,在我屋頂上幹什麽呢?”南枝靠著盛尚秋坐下。


    “整個明月樓都是我的,你說這是你的屋頂?”盛尚秋懶洋洋的說道。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自己還沒從那種恐懼中緩過來,就想來看著她才安心。


    南枝看著他挑眉一笑,“你也會開玩笑?真是稀奇。”


    盛尚秋坐起來,轉身看著她,“怎麽不睡呢?跑上來吹冷風?”


    南枝看著月亮,一直微笑著,“你還記得嗎,我們上次在步蟾宮的山頂上,也是像這樣坐著,吹著冷風,我還喝的爛醉,把你罵了半宿。”


    盛尚秋當然記得,那時候自己不知道怎麽麵對,就逃迴了明月樓,還以為她是認出了自己,沒想到忘了個精光。


    “你現在身體還沒恢複,不能受冷風吹,我們現在下去吧。”盛尚秋拉過南枝的手,想要抱住她飛下去。


    南枝抽迴自己的手,轉頭看向盛尚秋,風吹起她的頭發,一圈一圈的往臉上繞,南枝笑著笑著,就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三件事嗎?”南枝看著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盛尚秋,離我遠點吧,這就是我的要求。”南枝垂下眼睛,聲音平靜的說道:“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南枝抬頭看著天空,月亮亮的耀眼,但再怎麽亮,也還是不能驅走黑暗。


    “這次離開,你就不要再跟過來了,我的生死,本來就與你無關。”


    南枝沒迴頭看盛尚秋一眼,說完這句話,就站起來,無所謂的笑了笑。


    “風太涼了,我先迴去了。”說著就閃身飛了下去。


    盛尚秋沒說什麽,隻呆呆的看著南枝離開的方向,自己的確要離開了,離開京城太久了,有些人都要坐不住了。


    但是怎麽這麽悲傷呢,盛尚秋抬頭看了看月亮,也感到一陣寒冷,原來月圓也不一定人團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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