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一頭霧水,說什麽去找宋暄禾,難道不應該送自己去找大夫麽,真不知道十七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但自己聽見的聲音忽遠忽近,眼神也開始模糊不清,南枝伸手勾住十七的脖子,放心的暈了過去。


    十七抱著人,心急如焚的往迴趕,自己是暗衛,什麽訓練都忍受過,自然知道南枝的情況,本來還可以用內力抵抗一會兒的,但南枝那一掌應該用完自己的內力,隻怕現在侵蝕的更厲害。


    十七低頭看了眼南枝的情況,人已經暈倒在自己懷裏了,身體的熱度還在攀升,也有可能是自己身體溫度過低才感覺南枝身體熱的發燙,但現在不管說什麽都遲了。


    十七感到身後有人在接近,猛然一迴頭就看見盛尚秋落在自己麵前。


    “把人給我吧。”盛尚秋伸出手,看著南枝糾纏在十七脖子上的雙手,麵具下的臉色很是難看。


    自己被感染了時疫,怕被南枝看出什麽端倪,隻好先找了個地方去養病,把塵心留在這兒照顧南枝,結果出了這種事情。


    塵心通知到自己的時候,自己心急如焚的趕去,結果步蟾宮都被拆的不成樣子了,人也不知去向。


    十七後退了一步,眼神戒備的看著他,“憑什麽,別擋我的路。”


    “我帶她去治療,你抱著她能幹什麽?”盛尚秋有點著急,現在最要緊的難道不是給南枝解毒嗎,這人怎麽還磨磨蹭蹭的。


    十七當然不會把南枝再交給任何人,更別說這個沒見過幾次的人。十七不理會他,抱著人繼續離開。


    盛尚秋見他冥頑不靈,隻好動手搶人。


    十七抱著人出不了招,隻能左躲右閃的避開,小心翼翼的護著懷裏的人。


    盛尚秋看他把人救出來的份上,也沒有下狠手,隻是逼他把人放下,倆人又顧忌著南枝,就這樣僵持了半天。


    盛尚秋想了一下,時間拖得越久對南枝越不利,隻能停下手妥協道:“你帶著南枝跟我走,我去找人救她,這樣如何?”


    十七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猶豫不決。


    “南枝現在情況不太好,她身體本就特殊,經受不住毒的侵蝕,現在隻有去找人將毒逼出來,”


    盛尚秋知道此人逼不得,隻能講道理,“之前的大夫你見過的應該,治好了全村的人的時疫,我就要去找他。”


    十七想起塵心的臉,之前也是他發現主子不見了,應該靠得住。於是點點頭答應了。“我跟著你,你在前麵帶路。”


    盛尚秋看了一眼南枝,後者緊閉著雙眼,臉色通紅,看樣子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了。不能再耽擱下去,就帶著十七去找塵心。


    南枝感覺自己睡了很久,依稀記得自己是被十七帶出來了,睜開眼時就看到四個男的搬了凳子坐在床前守著自己,實在被嚇了一跳。


    暄禾見南枝醒了,驚喜的上前抓住南枝的手,“南枝你終於醒了!”眼裏滿是歡喜與自責。


    自己被夜靖宇迷暈了,暈的一塌糊塗,竟然讓南枝經曆這樣的事,自己真是太沒用了。


    南枝看到暄禾眼裏的掙紮,知道他肯定是在傷心自責,就微微笑著安慰道:“我沒事了,我這不是迴來了嗎,都過去了。”


    “你說的輕鬆,”塵心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語氣裏慢慢的疲憊,“還都過去了?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嘛,昏睡了三天三夜誒,我們整整在這兒守了你三天三夜,腰都要累斷了好嗎。唿吸還時斷時續,嚇死人了好嗎。”


    南枝驚訝的睜大眼睛,怎麽自己睡了這麽久嗎,聽他的意思自己還差點死了,南枝看了看他們的臉色,的確是不太好,看來自己又麻煩別人了。


    “好了好了,既然你醒了,本大夫就先去睡了,累死我了快。”塵心打了個嗬欠,起身走到床邊,看了眼暄禾拉著南枝的手,不動聲色的把人擠到邊邊,“騰個地兒,我再給把把脈。”


    盛尚秋從南枝一醒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安安靜靜的在一邊看著,但他緊握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在緊張的事實。


    塵心看了一眼主子,咳咳了嗓子,“好了,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你們都出去吧,讓南枝公主好好靜養,我還要交代她一點事。”


    塵心見三個人還像木頭似的站在原地,佯裝生氣的說到,“當時怎麽說的來著,是不是要聽我這個大夫的話,怎麽現在都不聽了?快出去快出去。”


    盛尚秋站起來,走到床邊,看了南枝好一會兒,漏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隻說了句“我先出去,有事叫我。”轉身就走了。暄禾和十七也跟著走了出去。


    南枝逆著光看不清盛尚秋的臉,但那種悲傷的情緒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讓人無法忽視,甚至有點難以唿吸。


    “哎呀,南枝公主啊,”塵心見人都走了,匆匆忙忙的關上門又跑迴南枝身邊坐下,“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啊,你差一點就死了,要不是我家主子用內力幫你護體,還把情毒轉移到自己身上,你現在呀就沒命了!”


    “你說什麽,”南枝一下從床上做起來,“他把情毒轉移到自己身上?”


    南枝真的沒想到,為什麽他要這麽做,自己對他真的很重要嗎?


    “可不是嘛,這情毒後勁猛,你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住啊,主子隻好把情毒轉移到自己身上,”塵心邊說這邊觀察南枝的表情,見她難過痛苦,又補充的說道:“那一晚上,主子把內力輸給你,護著你的心脈,又把情毒轉移到自己身上,獨自承受著痛苦,現在我家主子,唉。”


    塵心說著歎了口氣,麵色愁苦的不在繼續說下去。


    南枝暗自心驚,難道盛尚秋為了救自己,造成什麽無法挽迴的後果?


    “你家主子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南枝伸出手搖晃著塵心的肩頭,就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用了多大的力氣。


    塵心被抓的吃痛,但麵上不吭一聲,心裏卻在暗自高興,看來公主還是挺緊張自己主子的嘛。


    “唉,公主還是先休息吧,我不該說這些的,主子不讓我說的,但我又覺得這對主子不公平,他明明很關心你,卻一句話都不說。”塵心掙脫南枝的雙手,不管不顧的走出房門,留下南枝在床上一臉掙紮的變換著臉色。


    南枝坐在床上,心裏亂糟糟的,如果盛尚秋真為了救自己發生了什麽事,自己要怎麽辦才好,本來就是陌生人啊,何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呢,就算自己真的死了,那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吧。


    南枝倒在床上,心髒怦怦跳動著,一下又一下,聲音在耳邊不斷放大,南枝捂住自己的心口,做著深唿吸試著讓他平靜下來,可是一想到盛尚秋孤寂清冷的背影,心髒就隱隱生疼,南枝詫異了一瞬,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在乎他的情緒了嗎。


    盛尚秋手背後站在原地,兩個黑衣人忽然落地跪在他麵前,恭恭敬敬的說道:“拜見樓主。”


    “傳我命令,全力追殺夜靖宇,隻要見到步蟾宮的人,一律格殺勿論!”夜靖宇眼神晦澀的看著前方,看來有些人還是不要讓他太閑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南枝身上,真是嫌活得太長了。


    “是,屬下領命。”倆人瞬間又消失在原地。


    盛尚秋站在原地躊躇不定,內心煎熬無比,如不是因為自己,南枝也不至於被盯上,說到底害她的人還是自己,自己也沒想到這個身份竟然帶來這麽多的麻煩。


    要是南枝真的出了什麽事,自己萬死也不能原諒自己,盛尚秋突然覺得自己體內氣息逆行,一股溫熱從喉頭湧上。


    南枝找來時,就看到盛尚秋扶著樹,捂著胸口,大吐了一口血。南枝看得心驚,心裏一慌,原來他的身體已經差成這樣了嗎。


    盛尚秋扶著樹,聽到背後有人來,立刻裝作虛弱的樣子靠著樹倒下。


    南枝立刻上前將人扶住,用手臂墊在他腦後,“你怎麽樣啊,還能不能站起來,我帶你去找塵心。”


    盛尚秋看了一眼南枝,立刻又捂著嘴咳了幾聲,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我沒事,已經好很多了。”


    南枝滿臉焦急,“都吐了這麽多血了還說沒事,你到底要幹什麽啊,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你明明可以袖手旁觀,你……”


    盛尚秋見南枝要落淚的樣子,難道自己裝的過了頭,其實自己沒有這麽虛弱,休息幾天就能養好的,“南枝別哭,我真的沒事,我休息幾天就好了。”


    盛尚秋嘴角還有殘留的血跡,皮膚又泛著病態的白,在南枝眼裏分明就是將死之人了。


    南枝看了他一眼,眼淚唰就落了下來,盛尚秋一下慌了神,急忙抬起手想用袖子幫她擦擦。“南枝你別哭了,別把我剛救迴來的身子骨哭壞了啊。這都是我欠你的,你不要感到自責。”


    “什麽欠我的?”南枝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但轉念一想他可能是覺得自己被抓是因為他所以才這麽說的吧,“不關你的事,又不是你操縱他抓的我,你不欠我什麽。”


    盛尚秋苦澀的笑了笑,沒說什麽,就當是我提前補償你的吧,可是這個程度的補償還遠遠不夠啊。


    盛尚秋歎了口氣,不在糾結解釋的問題,要是能讓她因為愧疚而對自己有一絲憐憫,那以後也不會這麽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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