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蜂巢要去哪兒找?


    「老大?」


    「嗷嗷」聲停了,一揚一頓的聲音在洞口響起。


    這聲音很特別,鸚鵡學舌的腔調,金溟記得,是那隻小黑鳥。


    「真熱鬧,又有訪客。」金溟笑道,他對那隻小黑鳥印象不壞,「進來吧。」


    一個小黑點從水簾後蹦蹦跳跳地冒出來,嘴裏叼著幾枝鮮艷的小野花。


    小黑鳥小心翼翼地繞過還不太熟悉的金雕,貼著石壁蹦到羽毛床旁,找了個縫隙把小野花插在墊子裏,又退了兩步認真欣賞一番,還揮著黑翅膀比劃,「好看,一圈,全插上。」


    金溟哈哈大笑,覺得這隻小黑鳥更可愛了。


    小黑鳥悄悄白了金溟一眼,認真地跟海玉卿說,「築巢,要裝飾,要漂亮。」


    一派老母親諄諄教誨的語氣。


    海玉卿沖小黑鳥翻了個白眼,伸嘴把小野花扯掉,扔在地上,「夠漂亮了。」


    「……」小黑鳥愣了一會兒,把花撿起來重新插上,堅持道,「沒有花,真醜,找不到老婆。」


    海玉卿立刻又把花扔掉,「不需要。」


    黑色的小爪子撓了撓躺在地上無辜蒙受嫌棄的小野花,轉頭問金溟,「換一種花?」


    「?」姨母笑地旁觀這場鳥兒吵架的金溟忽然被點名,「問我?」


    和他有什麽關係?


    「喜歡,什麽花?」小黑鳥問。


    金溟撓了撓頭,「……不太喜歡花。」


    花放床上,過幾天蔫了還得扔,幹了還到處掉渣滓,怪麻煩。


    想看出去看就是了,滿地都是,花又不會跑。


    海玉卿得意地對小黑鳥飛了個白眼。


    金溟做的窩,肯定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做出來的,他不喜歡裝飾,那它也不喜歡。


    小黑鳥受挫似的把漂亮的小野花撓到腳邊,有點懷疑鳥生。


    一個雄鳥,這輩子最重要的事不是建造一個漂亮的窩嗎?


    它的種群築的巢要用到枯草細纖維、植物纖維、細麻纖維、棉花纖維等近十種材料,還要選在枝葉繁茂的樹巔上,構造出堅固無比、南北通透、舒適精緻的高層景觀房。


    這兩隻鳥隨隨便便就選了這麽個陰暗潮濕的山洞孵蛋,還把巢搞得毫無建築美感,更沒有安全可言。


    等小鳥孵出來,當天就得從這四角平整的窩裏掉出來,摔得找不著媽。


    哦,沒有媽。


    小黑鳥轉頭看了看金溟,在心裏更改評語,摔得一個爹也找不到。


    它替海玉卿愁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想到改良方法,一大早就采了最漂亮的花送過來。


    就這麽被無情地拒絕了……


    小黑鳥無話可說,蹦蹦噠噠往外走,和來時比,感覺垂頭耷腦的。


    「哎,等一下,」金溟忽然叫住小黑鳥,「你知道哪兒有蜂巢?」


    聽到金溟叫它,小黑鳥渾身一僵,「蜂巢?」


    它老老實實點頭,「知道。」


    「遠不遠?」金溟摩拳擦掌,「帶我去。」


    「不遠。」小黑鳥往後跳了一步,才敢搖頭,「不去。」


    「拿蜂蜜,拿到了分你一塊。」金溟拉鳥入夥,出手大方。


    小黑鳥瞪大了眼看海玉卿,仿佛在詢問這隻金雕是不是有病?


    海玉卿跟著看向金溟,仍舊是不太同意的樣子。


    「放心,我保證沒事。」金溟信心滿滿,從火堆裏撿出一根燒了半截的木頭,晃滅了火,隻讓它冒著一點火星,又拿幾片蔫掉的樹葉裹著蓬鬆的木屑把火星包住,做了個簡易便攜火摺子。


    海玉卿半信半疑地沖小黑鳥點點頭,囑咐道:「不行就跑,可以不吃。」


    小黑鳥這才同意,蹦躂著往外走,示意金溟跟上。


    走出山洞,小黑鳥一展翅膀,輕輕鬆鬆地起飛,在金溟頭頂滑翔了一圈。


    「往西,不遠。」黑剪子似的尾巴在空中敏捷地翻騰著。


    金溟跟著往西走,心情不錯,邊走邊聊:「你叫什麽?」


    「黑背。」小黑鳥降落到離金溟不遠的地方低空飛行。


    「狗?」金溟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稀奇古怪的名字的心理準備,仍舊沒控製住驚訝。


    一隻鳥,為什麽要叫狗的名字?


    小黑鳥,「什麽狗?」


    「有一種狗就叫黑背。」金溟解釋。


    小黑鳥愣在空中,翅膀都忘記拍打,滑翔出一段距離,才忽扇著升起來。


    它很謹慎,先是鑽進以金雕的體型難以迅速進入的繁茂樹枝中,才開口,「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金溟被罵得狗血淋頭,毫無迴嘴之能,隻好按住自己的良心誠懇認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的名字很好聽。」


    但是怎麽感覺這罵人的話很熟悉,用詞和腔調,好像在哪兒聽過。


    黑背用鼻子「哼」了一聲,以壓倒式勝利結束了高空國罵。不過它仍躲在樹枝裏觀察金溟的態度,沒有立刻出來。


    這個「哼」,神態也很熟悉……


    金溟問,「你是什麽鳥?」


    小黑鳥看上去是有些怕金雕的,但它脾氣好像又很暴躁。


    全身黑乎乎的,很有標識,看尾巴和鳥喙的結構,又不像是烏鴉。


    「黑卷尾。」黑背在空中抖了抖標誌性的剪刀長尾巴。


    「噢。」金溟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立刻閉上嘴,不敢再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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