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它還不想說呢,不夠費勁的。


    金溟洗著兔子,忽然看見一塊白色的東西卡在潭邊石縫裏,才想起之前他準備宰兔子時被小肥啾們打斷,而後骨刀掉進了潭水裏。


    再看看地上被撕成一條條的兔子皮,金溟才知道海玉卿是用尖喙宰的兔子。


    「以後我們可以用刀子,比較幹淨,不會弄髒自己。這個就叫刀子。」金溟拿著骨刀把撿迴來的木條劈幹淨,一麵對海玉卿解釋一麵把兔子串起來。


    海玉卿悶著頭不吭聲。


    「怎麽又不說話了。」金溟好想彈一彈白腦袋,可惜沒有手指,隻能拿翅膀拂了拂,「跟我念,刀子。」


    剛才學的還挺認真,這才學了幾句話,就開始偷懶了。


    海玉卿不耐煩地揮開金溟,抬起頭,帶著指責的腔調一字一句道:「你不讓。」


    「我……我什麽時候不讓你說話了。」金溟說著,想起自己剛才的話,失笑道,「那叫反話……其實我心裏特別喜歡聽你說話,但是害羞,就故意說不想聽。」


    「喜歡,害羞,反話。」海玉卿把這一個長句子消化完,在心裏默默重複了幾遍那句「喜歡」,卻別過臉鄙夷道,「複雜。」


    「嗯,我的錯,我不該說這麽複雜的話。」金溟把串好的肉架在火上,隨口敷衍道。


    海玉卿就像一個剛上幼兒園才開始學說話的孩子,理解不了修辭,隻會聽字麵上的意思。


    人類也並不是生下來就能掌握語言,從abcd到筆畫順序,從主謂賓補到修辭表達,從字詞短句到詩詞歌賦,都是一點點學來的。所以小孩要上學,社會要教育。


    失去語言教育和語言環境,再聰明的人類也無法開口說話。


    可是蛇鷲和蜜獾交流起來分明是毫無障礙。


    金溟拿幾根木棍固定出烤肉架,騰出空兒來,有點心疼,輕輕問:「你平時都是自己生活嗎?隻在捕獵的時候才和它們一起?」


    海玉卿點點頭,「自己生活,吃不完的時候和它們一起。」


    「……」金溟上下打量了一遍海玉卿,迴想起它打鬣狗時的戰鬥力,氣憤道,「這哪叫夥伴,是蹭吃蹭喝吧。」


    海玉卿明明自己就可以捕獵,根本不需要幫忙。


    這不就是欺負孩子小不懂事,騙人家的棒棒糖嗎?


    「聊天還不帶著你?」金溟更氣憤。


    但凡平時多跟海玉卿說上幾句話,孩子也不至於現在還是個小結巴。


    海玉卿迴想起蜜獾它們的確經常背著它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在它麵前時又閉口不言,認真點點頭,「不帶我。」


    當然,金溟並不知道,海玉卿也不覺得這裏需要解釋一下——最開始認識的時候,蜜獾老虎一張嘴,它就冷著臉一言不發拍拍翅膀飛走了,留下一地懵逼臉。


    「以後我們不和它們玩了。」金溟轉著烤肉架,氣憤到無話可說。


    「它有蜂蜜。」海玉卿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句話的可行性,表示為難。


    「……」金溟滿臉恨鐵不成鋼,「喜歡吃蜂蜜?」


    金溟一時分不出蜂蜜價值更高還是鹿肉價值更高,但是說破天蜂蜜也隻能算零食。


    拿零食換一頓飯,蜜獾倒是不傻。


    海玉卿點點頭,「好吃。」


    「以後我去給你找蜂蜜。」金溟無可奈何,「我給你做更好吃的,做鳥要有骨氣,咱不要它們的蜂蜜。」


    打倒資本主義,拒絕不平等剝削。


    第29章 老虎


    原生態放養的肉材不需要任何佐料, 已是最鮮美多汁。


    肥嫩的表皮在散發著木頭香氣的火焰中慢慢收緊,滲出幾滴溢著香氣的肥油。隨著慢慢轉動的烤肉架,濃厚的肥油「撲哧」滴落在火中, 僅僅被壓低了一瞬的焰火, 仿佛受到了鼓舞, 已忍受不住肉香,猛然躥起來,搶先舔食了一遍烤鴿子。


    海玉卿跟著被肉油引得忽高忽低的火焰不自覺微微張開尖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烤肉架。


    「味道好聞吧, 這叫燒烤、bbq。」金溟得意地轉著烤肉架,「萬物皆可烤, 烤烤更好吃。」


    海玉卿猛烈點頭,真香。


    「老虎, 一樣的味道,真香。」


    「……」金溟的手一抖,「你還吃過老虎?」


    海玉卿依舊緊盯著烤鴿子,眼神不動,敷衍地沖金溟搖頭,「沒吃,聞過。」


    老虎和烤鴿子一個味兒 ?


    烤鴿子已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金溟沒心思再探究海玉卿的話到底什麽意思,反正連怕蛇的蛇鷲他都見過了, 烤肉味的老虎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金溟用骨刀在烤鴿子上劃了一道, 外焦裏內的脆皮繃著勁兒炸開,肥油「撲哧撲哧」往外溢。


    「嚐嚐吧。」拿爪子握著木棍不好分食, 金溟幹脆直接把串著鴿子的那根木棍遞給海玉卿。


    海玉卿低頭就啄了一口,金溟還來不及阻止, 就聽一聲驚恐的嗚咽。要不是他把木棍握得牢,烤鴿子已被海玉卿踢飛了。


    「沒事沒事,」金溟伸翅膀把被燙得原地跳起來的海玉卿攬進懷裏,不住安撫,「你沒吃過熱的東西,是我忘了告訴你,要吹一吹等涼了才能吃。」


    海玉卿倚在金溟的翅膀裏,眼淚汪汪的,找不到詞表達自己,隻能伸著舌頭,委屈地給金溟看。


    「這叫燙。」金溟忍著笑給它吹了吹,「舌頭碰到太熱的東西會覺得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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