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太陰鎮每半月一次的大集,張藝早早的便起來,將其平時去附近的一些小山上打的獵物,挖的藥草拿到集市上去販賣,以便換點酒喝。


    等賣完這些東西,已是晌午時分,打了兩壇酒後便往家中趕去,剛推開家門,便看到村頭的胡衛已在他家坐著,和他一起坐著的,還有一個麵容俊郎,氣宇軒昂的少年。


    “哎,我說胡衛,是不是老遠就聞到了我的酒香,跑過來找我討酒喝的啊。”張藝邊說著邊往屋內走去,將酒放在桌上後接著道:“我給你說,這酒可是在老湯頭的酒館裏買的,醇香濃鬱,勁道足,當然了,這酒還是比不上我們大燕的酒的,我們大燕的酒那才是男人喝的酒,哈哈……”


    張藝就這麽笑著,李風從張藝的大笑中依然聽到了一抺苦澀。


    “你就少吹牛啦,天天說你們大燕這好那好的,那你可以迴去啊,天天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嗎!”胡衛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張藝並沒有搭理胡衛,隻是苦笑了下,並沒有說話。


    胡衛見張藝並沒有說話,轉頭對李風說道:“少俠,你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他!”


    張藝聽到胡衛旁邊的少年來找他,明顯的愣了一下,扭頭看向了李風,如鷹般的眼睛看向了李風,似要把李風看穿。


    不待李風開口,張藝麵無表情道:“不知少俠找老夫何事?”


    李風並沒有迴答張藝,而是把手上那包裹著裂焱劍的黑布摘了去。


    張藝見到李風手中的裂焱劍,瞬間站了起來,滿臉激動的神情,隨後,側頭看向胡衛,聲音低沉道:“胡衛,你給我出去。”


    正在看劍的胡衛聽到張藝的聲音,立馬吼了起來:“姓張的,你還敢兇起我來了,老子就不出去,看你能怎麽樣。”


    張藝並沒有說話,隻是把身子又朝著胡衛這邊轉了轉。幹瘦的臉上此刻迸發出了一種胡衛從未見過的威顏,微皺的額頭,細咪的眼睛似乎要把胡衛生脫活剮。


    胡衛心裏不禁一顫,但嘴上還是用著逞強的語氣說道:“出去就出去,我還懶得在這破地方,看見你這張老臉就不舒服,眼不見心不煩。”接著嘴裏就罵罵咧咧的往門外走去。


    待胡衛走後,張藝將門關了起來,又在門那裏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接著便走到了李風跟前。


    “屬下見過世子!”張藝對著李風拱手道。


    “世子?”李風有點懵,在太陰山的這麽多年,他不止一次的問過紫陽道人他的身世,紫陽道人每一次的答複都一樣,“緣到了,你自便會知曉!”甚至於李風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個孤兒,忽然被人稱做世子,李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見李風愣在那裏,張藝便接著說道:“你乃是前大燕王李天霸唯一的兒子,大燕國的世子!”


    李風依然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的坐著,張藝見狀,並也沒有再說話,就站立在旁邊。


    “我……我為什麽從小在太陰山長大?”李風說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張藝看著李風,聲音顫抖的說道:“當年,我們大燕乃青雲九洲十八郡實力最為弱小,大禹王對我們虎視眈眈,派出了手底下最為精銳的五十萬鐵騎,給了我們三日時間讓大燕選擇臣服於他,並對大禹稱臣納貢,否則鐵騎破城之日便是大禹屠城之時,當時的大燕,早已抵擋不住大禹的虎狼之師,大燕王不得不開城投降,你本要做為質子前往大禹的都城被幽禁起來。可是那樣,燕國就徹底沒有掘起之日啦,所以,迫不得已,隻能將你送往太陰山,隻有在這裏,你才是安全的,你安全了,大燕的未來才有希望!”張藝說完,滿是皺紋的臉上已悄然流下兩行熱淚。


    “那大燕王……我父親呢?”李風動情的問道。


    聽到李風的疑問,張藝不由得閉上了雙眼,:“開城的前一天晚上,大燕王下了一封罪已詔,說他愧對於大燕的列祖列宗,愧對於大燕的黎民百姓,更愧對於那些為了大燕而死在戰場,馬革裹屍的英靈,所以天地雖廣,卻也容不下他。大燕王用自己的鮮血寫完了罪己詔後便自刎於大燕宮內。”


    “那我母親呢?”李風急切的問道。


    “你母親也隨你父親而去啦。”


    李風聽後,不禁也閉上了雙眼。


    “世子,大燕王將你放在太陰山,就是希望你能有朝一日重振我大燕往日的雄風。我大燕的未來全係於世子一身,張藝願舍身相隨。”


    李見聽到這裏,沉默了許久。


    ……


    “大燕現在的王是誰?”


    “你二叔,李元宗。”張藝答道。停頓了一下,張藝繼續說道:“不過他已經徹底淪為大禹的爪牙,我們要想重振大燕,打敗大禹,現在隻能去雲海國,找你母親的弟弟雲海國國主劉中明。雲海國在青雲九洲十八郡的最南邊,四麵環海,大禹的鐵騎雖然能橫掃青雲九洲十八郡,卻過不了汪洋大海,雲海國有十萬水師,大禹這十八年來,數次派出精銳之師去攻打雲海國,均無功而返。隻要我們能從雲海國國主手中借到這十萬雄兵,假以時日,打敗大禹,重振大燕也未嚐沒有可能!”


    “好,我們就去雲海國!”李風斬釘截鐵的說道。


    ……


    一直在門外站著的胡衛看到這麽長時間了張藝還李風還在裏麵交談,也想湊近腦袋靠近門縫去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可想到張藝那個兇神惡煞的樣子,還是放棄了,心裏嘀咕道:把我趕出來,不讓我聽你們說什麽,大爺我還不想聽呢,弄得好像誰很希罕似的。


    正想著,就聽到大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了。


    李風在前,張藝謙恭的跟在李風的後麵,兩人大步的便要往門外走去。胡衛不由得心裏一急,道:“哎,你們要去哪?”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李風看了胡衛一眼,麵無表情的答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守信用,我現在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啦,你得教我些防身的功法,你答應過的。”胡衛有點憤怒的說道。


    他從小在太陰鎮長大,比別人更渴望成為太陰山玉虛觀的弟子,耐何玉虛觀招收弟子的要求實在太嚴,太陰山每三年招收一次弟子,不光是能力的比拚,也要讓太陰山的各位長老們看看有沒有慧根,適不適合練習那些頂級的仙法。胡衛去參加過三次,三次都被評價為沒有慧根,三次落選,後來胡衛就隻能放棄這個夢想。


    至於成為像李風這樣的玉虛觀塵世弟子,那比成為正式弟子難度更大,隻有玉虛觀的長老們才有資格招收一名塵世弟子,且招收塵世弟子之後,長老們便不得留在玉虛觀,隻能在太陰山的其它地方去獨自教受塵世弟子,並不得傳受仙法,隻能是塵世之人用的普通功法,否則一旦發現,該長老便要被廢去一生修為,去思過涯麵壁終生。所以,玉虛觀的長老很多窮其一生也沒有收過一名塵世弟子。


    李風聽到胡衛說起,這才想起來是答應過要教受他的,可現在要趕去雲海國,實在是沒時間教他。


    沒等李風開口,張藝便道:“哪裏涼快哪裏待著去!”


    “我還就不走了,你們去哪我去哪,別想不教我太陰山的功法。”胡衛氣急道。


    “我們要離開太陰鎮。”


    “剛好,這破地方待了幾十年,早就待煩了,剛好出去透透氣。”


    聽到胡衛這麽說,張藝看向了李風,李風微微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一行三人,直往雲海國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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