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府最近雞飛狗跳。


    前幾日忽然來了個小姑娘,姓阮名秀,上來就是一句‘我是寧姚她大嫂’。


    長得不比薑劍仙來的差,這個阮姑娘,隻是看起來沒有那麽水靈,但是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能把人魂勾走。


    白嬤嬤第一迴見到她的時候,望著她那對能夾死人的玩意兒,都有些自慚形穢。


    怎麽小小年紀,能長成這樣兒的?


    這要是以後嫁了人,喂個幾年孩子,還不得再大上一圈?


    少女像是一頭天然的狐魅。


    白嬤嬤身為兩兄妹的長輩,對於這個自然是樂見其成,隻是少爺如此做派,好像又不太好。


    浩然天下,乃至劍氣長城,其實都有男人三妻四妾的說法,思想一直如此,所以白嬤嬤也不會覺得如何。


    自家少爺娶十個八個都不嫌多,最好是生一堆娃娃出來,老婆子我還年輕,帶得動。


    別說什麽十個八個,浩然天下那邊,一個小王朝裏,隨意揪出一個九品芝麻官,估計都有滿屋子的小妾。


    擱在山上修道之人,有些甚至比那‘後宮佳麗三千人’還要多。


    人間皇帝的後宮三千,說到底隻是一個誇大比喻,到底還是湊不夠三千的,哪怕加上皇宮裏所有的宮女,估計都不一定有這個數。


    但放在移山填海的仙人裏頭,雖然不多,但是真有。


    世人傳言,上五境大修士,真正的神仙人物,餐霞飲露,除了一心修道,無欲無求。


    真他媽是放屁。


    山上最大的謊言,就是求真問切,就是超脫世外,不染塵埃。


    修道不為嬉戲紅塵,修他娘的道。


    修道長生,實為虛假,興風作浪,才是真切。


    打個比方,一個少年,自他十幾歲修道開始,難道就已經觀念通達,隻為證道長生?


    實屬無稽之談。


    因為人隻有等到快死的時候,才會想著長生,因為見過,嚐試過諸般極樂之事,自然不願去死。


    人間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分散四座天下,多是被仙家大勢力占據把控,經營掙錢。


    這種所謂的‘經營掙錢’,說白一點,與凡人種田是一個路數。


    手握洞天福地,‘圈養’裏麵千千萬萬的凡夫俗子,每當這些人裏出了那種人中龍鳳,就到了收獲的時候。


    不止是人,一些特殊福地,沒有一個人族,卻有無數草木精怪,這都是數不盡的神仙錢。


    畢竟浩然有儒家文廟管著,明麵上的仙家‘人販子’,要是被逮住了,死得很慘。


    可這些草木精怪,靈獸之類,站著賣,躺著賣,怎麽賣都行。


    自家少爺出門一趟,約莫半年光陰,而就這麽點時間,就拐迴來兩個小姑娘?


    關鍵是,兩位姑娘本身,都是極好的女子。


    資質也極好,薑芸小小年紀,已經是龍門境劍修,身負兩把本命飛劍。


    秀秀姑娘更是不遑多讓,竟是已經躋身金丹境,雖然沒見過她出手,但光靠這份得天獨厚的修道資質,就已經極為駭人了。


    老婦人站在寧府大門處,得意於自家少爺的‘風流’,卻又擔心那臭小子玩過了火。


    他爹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一旁的納蘭夜行一改往常,不再打瞌睡,看起來精神抖擻,這幾日坐在門房處,時不時泡上一壺茶,悠閑得很。


    “少爺自有少爺的路,操心那麽多做什麽,像少爺這種人中龍鳳,不沾點風流債都說不過去。”


    這話說的,白嬤嬤總覺得沒有一點水準,按照正常來看,哪哪都不對。


    世間男女,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來的撫慰人心些。


    可人都是有私心的,那個姓寧的臭小子,是她白嬤嬤看著長大的,說句糙點的,把屎把尿不在少數。


    奶水都給他喝了不知多少。


    白嬤嬤巴不得天底下的好東西,都是自家少爺和小姐的。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納蘭老狗,站在門外許久後,轉身迴了寧府。


    寧姚一連三日不在府內,早之前被刑官任命,去了躲寒行宮,聽說在負責劍房鑄劍一事。


    白嬤嬤覺得並不是因為這個,成了刑官一脈,又不是不能迴家。


    那日秀秀來了之後,兩個少女隻是見了一麵,小姐當天就已經離開。


    好像這兩個,有點不對付?


    秀秀與她說過一點,她與寧姚早就認識,那時候不算什麽朋友,現在也不算。


    但不是朋友,卻成了自家人。


    到底是不是自家人,白嬤嬤也不清楚,小姑娘說她是寧姚的大嫂,但是空口無憑,哪個能曉得。


    正值夕陽,灶房那邊升起嫋嫋炊煙。


    阮秀來了之後,真就成了媳婦進門,直接霸占了灶房,一日三餐到點就進去忙活兒。


    小姑娘的飯菜,燒的挺好。


    除了去城頭那邊教拳,白嬤嬤如今幾乎沒事可幹。


    寧府原先那座斬龍台石崖,被刑官征收之後,留下一片空地,現在那處地方,多了一座劍爐。


    那小姑娘白嫩嫩的臉蛋,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打鐵的。


    但她還真就是個打鐵的。


    白嬤嬤之前見過阮秀打鐵,後者掄動大錘錘煉劍胎的畫麵,氣象大的嚇人。


    尋常鑄劍師,打磨兵器之時,無非就是火星四濺,可秀秀的鑄劍,每一次抬手落下,都有大道符文伴隨,火精元氣在身。


    老人忽然覺著,寧府這會兒,人氣兒十足。


    遙想當初,老爺和夫人走後,兄妹倆性情大變,一個練劍,一個還是練劍。


    寧遠寧姚,兄妹之間,都沒有話說。


    後來的一次戰事之後,小妹負傷,兩人才互訴衷腸,也是白嬤嬤自老爺夫人走後,最開心的一段時日。


    好景不長,去年十二月,寧姚受了老大劍仙的吩咐去往浩然天下,沒有多久,少爺也一樣。


    劍氣長城有句極為暖心的話。


    臨近年關,外鄉劍修,都早些迴家。


    多是對那群北俱蘆洲的劍修所說。


    老人一時記不太清,好像是周澄,周劍仙的師門?


    可不管誰對誰說的,周澄的那個師門,都沒了。


    兩兄妹去年走得急,要是多待半個月,都能坐下來好好吃一頓團圓飯。


    老人轉移視線,看向那個青衣小姑娘,有些傷感。


    寧姚迴了劍氣長城,可是那個臭小子呢?


    在浩然天下,也有人會勸寧遠迴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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