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著美事,少年嘴角上揚,掛著一絲笑意,就差淌下幾滴哈喇子了。


    結果一張秀氣的臉蛋就湊了上來。


    “寧遠,你又在想什麽,笑成這個樣子?”


    少女臉上微紅,倒不是臉紅,隻是打鐵累得慌,寧遠迴過神,沒有第一時間迴話,忙取出一大包糕點遞給她。


    動作麻利,他又改為坐在門檻處,拍了拍自己大腿。


    秀秀心領神會,幾日下來,早就習以為常,自顧自坐在他大腿上,開始往嘴裏塞糕點。


    這幅場景,真就跟尋常的小夫妻差不太多了。


    少女吃著糕點,每當腮幫鼓起,一時半會又咽不下的時候,她還會往寧遠嘴裏塞上一塊。


    寧遠則是依舊摟著她,手感極好,隻是阮秀從不讓他越雷池一步,手掌隻能停留在腰間。


    之前就有過一次,隻是往上移了兩三寸,寧遠就被她差點咬下一塊肉。


    這妮子是真不留情,一口下去,他手臂都溢出血來了。


    跟當初在青牛背上,阮秀第一次咬他那時候差不多。


    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兩處被秀秀咬傷的地方,好了之後,印記猶在。


    除非把那塊肉割下來,不然去除不了。


    更有一點,幾日下來,寧遠還發現,秀秀好像真的想吃了自己。


    不是主觀意義上,倒好像是來自於本能。


    或許自己這個天地異類,對她來說,本就是大補之物。


    少女跟他解釋過,確實如此,她咬傷的那一口,起初也沒想過直接咬出血,但真的咬上去之後,就不受控製的極為用力。


    看著懷中吃著東西的女子,寧遠輕聲喊道:“秀秀。”


    “……嗯。”她嘴裏塞滿,有些含糊不清。


    “你來倒懸山也有一小段時間了,為什麽沒想過讓我帶你去劍氣長城?”


    此話一出,少女明顯愣了愣。


    腮幫鼓動,咽下之後,阮秀看了看他,麵無表情道:“你現在在哪?”


    “倒懸山啊。”


    秀秀笑道:“那我就待在倒懸山。”


    “要是我迴劍氣長城呢?”


    “那我也跟你去劍氣長城啊。”她看似漫不經心道,“不過你希望我去劍氣長城嗎?”


    少女眼神狡黠,“寧遠,既然你問了我,我倒是想問你,我跟你說過……我看過你的那本山水遊記吧?”


    寧遠點點頭,阮秀又道:“那你也知道,我知道有個薑姑娘的存在。”


    “那個姑娘的筆墨不多,你也沒寫什麽特別的話,但是呢……”


    “但是你的山水遊記裏麵,出現的十幾個名字,隻有她是女子。”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解釋,她在你這裏,是個什麽存在?”


    說到這,少女看似不在意的撇撇嘴,“不說也行,隻要你不會吃著碗裏想著鍋裏就好。”


    寧遠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媳婦兒,要是我寧遠,真是三心二意之人呢?”


    剛要繼續往嘴裏塞東西的阮秀,忽然停止動作,視線望向門外。


    一時之間,寂靜無聲。


    隨後少女幽幽道:“能怎麽辦,總不能因愛生恨,真把你給吃了吧?”


    “寧遠,你什麽樣,我看的一清二楚,但凡你有一絲別的念頭,我現在都不會坐你腿上。”


    “老實說,如果真有這麽一天,在你我還沒有正式結為道侶之前,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老死不相往來。”


    “但要是等我把所有都給了你,你還做出那種事……”


    “算了,不說這個,你還是講講那個薑姑娘吧?”


    寧遠已經脊背發涼,輕咳一聲後,將她摟緊,斟酌道:“明日我帶你去劍氣長城。”


    阮秀問道:“那個薑姑娘,現在應該就在那邊吧?”


    少年點點頭,女子沒再說話,繼續吃東西。


    “除了這個,你就不想問問,我現在這個境界,是怎麽來的?”


    “不問,你要是肯說,那還需要我問啊。”


    “那你不問問我,為什麽隻要出門,都是易容嗎?”


    “哎呀,你煩死了,都講了,隻要你說,我就願意聽,你不說,我也不問。”


    寧遠有些鬱結,最後問道:“你就沒有一點想問我的?”


    懷中少女認真想了想,最後扭過頭看向他,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有啊。”


    “寧遠是不是真的喜歡阮秀?”


    少年神色恍惚,一瞬間愣了愣神。


    原來阮秀是這樣的一個阮秀。


    她喜歡他,隻是喜歡他,不會多問別的事。


    阮秀麵對心上人,也隻看重一事,就隻是互相喜歡而已。


    寧遠仔仔細細看著她那一雙狹長眼眸,溫柔說道:“當然啊。”


    “寧遠是真的很喜歡阮秀。”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聽出來了,是真心話。”


    她用雙手捧著寧遠的臉,兩人四目相對,輕聲道:“這就夠了,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你也可以什麽都不做。”


    “隻有一點,喜歡我這件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人間萬萬年,你也要陪我萬萬年。”


    ……


    夜色深沉。


    阮秀去了捉放渡那邊,沒別的大事,去收錢。


    梧桐洞天靈氣匱乏,之前兩人聯袂進去過一趟,裏頭的修道之人,最高的隻有洞府境,剛剛躋身中五境的第一個關隘。


    想要在洞天撈取好處,隻有兩點,要麽像杜懋那種,直接不惜代價的攥取天地靈氣提升修為,讓洞天品秩極速下跌,要麽就往裏麵砸神仙錢。


    砸的越多,靈氣越多,等靈氣濃重到一定地步,一些風水聚攏的名山大川,就會有靈脈誕生。


    隻要出現靈脈,不會過度開采的話,一條也會變成兩條,數量上去了,就會源源不絕,那時候就是收獲的時候。


    為何宗字頭仙家,都要選擇在名山大川修建山門?不就是為了那些個靈脈。


    雨龍宗所在的海上仙山,山根處就勾連著海底一條大型靈脈,聚攏水運靈氣,一宗上下,全靠這玩意修行。


    寧遠之前就嚐試丟了五百顆穀雨錢進去,結果就跟沒有一樣,浪花都不帶有一下的,洞天靈氣約莫上漲了一絲絲。


    梧桐洞天本是中等洞天,距離上等也不遠,在杜懋手裏卻降到了最下等,再跌下去,都要降成福地了。


    想要提升,耗費的神仙錢是個天文數字,但就算如此,也要想辦法往裏砸錢。


    往後讓阮秀帶迴神秀山,作為修道之地也好,讓阮師的弟子進去曆練也罷,都是一樁極大的機緣。


    至於倒懸山,要是秀秀不要,迴頭就搬去劍氣長城。


    那餘鬥應該不會如此小氣,一座倒懸山而已嘛。


    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劍仙與道士,他日若能相見,寧遠必定帶上好酒,請他喝幾壺。


    自始至終,他寧遠跟餘鬥,都是無冤無仇。


    大殿內,年輕人坐在桌後,想了許久,取出筆墨紙硯。


    這套筆墨,還是最早那一套,當初跟薑芸一起在倒懸山購買。


    寧遠的山水遊記,就是用它寫的,數月之前,老龍城寄出去的飛劍傳信,也是用它所寫。


    而現在,他要給那個姑娘,寄出第二封信,也是最後一封。


    猶豫許久,不知從何寫起。


    好像無論寫什麽,哪怕寫的再絕情,以薑姑娘那個性子,都不一定會信。


    但是又不能什麽都不寫,什麽都不說。


    年輕人心裏想著,早知道以前就多讀點書了,腹中沒有點滴墨水,連寫個信都費勁。


    可總要說,也總要寫。


    研磨之後,提筆落字。


    ……


    薑姑娘,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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