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亮了,隻是多少顯得陰沉,他們需先到皇宮去,待聖上的車輦出發了,再跟在後頭,一道出京到幽州去。


    整條寧安大街上這時候就已駐守了禁軍的人。往日該熱鬧的寧安街,這會空無一人,他們的馬車也因有王府的牌子這才能同行。


    顧綿坐在馬車上,就在魏階的身邊,由著他握著她的手,聽他說了些關於幽州和靖山獵場的情況,不想竟然是聽困了。


    魏階見她迷迷糊糊,便幹脆笑道:「要不然再睡一會?等到了皇宮,聖上來時,我再喊你?」


    「不會有事嗎?」顧綿有點擔心,這可是大場麵,她雖然在別人眼裏名聲大約也不好,但她也不想有什麽錯處讓人指摘。


    「放心吧,有我呢。」魏階說著,抬手蓋住她的眼睛,「睡一會吧。」


    顧綿也不知怎麽,這會但凡他一說,她便放心下來,靠在車壁上,當真閉上了眼睛。


    魏階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又忙收迴了目光。


    他僵硬地坐了一會,然後目視前方,非常「正直」地將顧綿的腦袋「撥」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魏階還給自己想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畢竟馬車壁太涼了些,還是靠在他身上暖和一些。


    ……


    顧綿再醒來時,已經臨近辰時了。


    「一會要下去等聖上來,先醒醒,免得著了風。」


    她要這麽跟著去,隻會更辛苦,魏階這時就已心疼了起來。


    顧綿揉揉眼睛,好一時才聚了焦:「聖上來了嗎?」


    她隱隱聽到外麵有人聲,便如是問道。


    「應該快到了,你身上可還有汗?」


    顧綿搖搖頭,始終扯著他的袖子。


    魏階於是幫她整理了一下發簪,又整理了衣裙,這才領著她一道下了馬車。


    外麵晨風不算涼,可也絕不熱。還算恰好的天氣,若秋獵,倒真不錯。


    顧綿下了馬車,便看到這裏已停了許多的馬車,站了許多人。


    兩邊的人馬都以官階地位排開,他們對麵就站著的是大皇子魏琮。


    隻是魏階卻也沒多說什麽,兩人略點了下頭,權當是打過了招唿。


    顧綿跟著魏階站好,隻聽見裏頭執禮公公的聲音一層一層傳來。


    「聖上駕到!」


    這一處原先還隱隱有交談之聲,這會立時就安靜了下來。


    有人家馬車上掛著銀鈴,因風吹過而發出輕微的響聲,在這一片靜謐之中,就顯得猶為明顯起來。


    一時間,由前至後,兩側人等俱是跪拜行禮:「參見聖上!」


    恆昌帝隻著了一身利落的勁裝,卻比之往日更顯出三分威嚴來。


    帝王甚少有這般佩劍的時候,這一時,雖還未上獵場,可殺伐之氣,卻好似已經隨著清晨這般略顯寒涼的風,從眾人周身掠過。


    顧綿低垂下頭,斂了心神。


    她一直覺得看不透這位帝王,在他故意裝病引自己兒子出手之後,便覺更看不懂了。


    索性以她的閱曆,看不懂帝王的心思也算正常。


    幽州出獵,恆昌帝焚香祭過天地,才步出宮門,登上最前方的車架。


    「辰正已到,起駕!」


    隨著王保興的聲音,原本跪拜在地的眾人紛紛起身,登上馬車。


    天際的陰雲之中隱約透出光芒,浩蕩的隊伍自巍峨的宮城前出發,沿著寧安街一路出上京,走官道往幽州而去。


    而與此同時,原本還應在殿前司被關著的褚楓,身著禁軍士兵的盔甲,跟緊了前麵的隊伍。


    上京城西北方向,起伏的山脈不似疊翠山那般延綿,卻大開大合,好似也帶了些關外遊牧民族的氣息。


    這山脈綿亙而出,若說上京,倒是還離關口甚遠。


    靖山屬這整個山脈中一個較為突出的主峰,地處幽州,皇家的獵場就修在此處。


    為方便聖駕來此狩獵,在山腳不遠還專修了行宮。


    隻不過這一次,恆昌帝卻是說明了不住在行宮裏。帝王已下令要親到山中的營帳,那裏自然也一早就收拾了出來。


    「以前也有不善騎射的帝王,就會住在行宮裏,等秋獵結束,眾人返迴,一道在行宮之中清點獵物。」魏階手中拿著一幅幽州的簡易地圖,與顧綿介紹道。


    「聖上這次不住在行宮,就是住在這裏的大營嗎?」顧綿指著圖上的標誌問道。


    魏階點頭:「此處大營就在靖山獵場之中,整個獵場圈的是山上較為平緩的一塊,與旁邊的主峰其實還有些距離。」


    顧綿順著他所說,看向地圖上所繪的山脈地勢。


    「聖上這次住在大營裏,是也要狩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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