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直站在顧綿身旁的佩蘭,突然靠近她,小聲道:「王妃,這位小姐的馬車和我們的馬車一模一樣。」


    那邊羅載還在不依不饒,這邊顧綿聽見佩蘭的話,卻是盯著顧錦所坐的馬車,麵色越來越凝重。


    還真是果如佩蘭所言,這馬車同他們今日乘坐的馬車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顧綿忽又想起今日出門之際,二門上一個婆子說常用的那輛馬車壞了,請了木匠來修理……


    「照你所言,你是為了救人,那你可有證據?」那邊陳業已問向褚楓。


    「賊人撤得很快,屬下沒有證據。」


    「既然都沒證據,那就帶去府衙審!」羅載又開始半步不讓。


    被刺的是兵部尚書府的二小姐,報案的是平國公府世子,指認的兇手是英王府的侍衛,陳業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自己恐怕是被迫當了別人的棋子,處理起來也是小心謹慎。


    他遲遲不定結論,羅載便在那一催在催,說著就要為顧錦討公道,去府衙審。


    顧綿覺得自己這千頭萬緒好像有線索,可又缺著什麽,並理不順,隻是她聽著羅載叫囂,卻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上京府衙在三皇子敗落之後,換了好多,都是與羅家有些關係的人,褚楓是英王府的侍衛,不管這事真相如何,絕不能讓他們把人帶到府衙去。


    雖然不知道禁軍裏有沒有魏階能說的上話的人,但總比府衙那個顯而易見與羅家關係更近的地方好。


    於是顧綿便不再猶豫:「羅世子這麽急著給人定罪,難道是怕時間久了,發現是誤會?」


    她這話說的可謂是不留情麵。隻是羅載這人脾氣大,心思卻不如他爹娘那麽細,必要激一激他,才能讓他把注意力從府衙上移開。


    羅載果然一下就起了怒意:「王妃這話什麽意思?二小姐可還受著傷呢?」


    胳膊上傷了一下而已,顧錦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了,顧綿早不想看她了。


    顧綿於是也冷哼了一聲:「二小姐受著傷,這路上行人也一樣被耽誤著。羅世子既然認定了褚楓是行兇者,何不跟著陳大人一道迴去,按規矩辦事?」


    「又不是我犯了事,我為什麽要去?」羅載可是個要麵子的,跟著禁軍一起走了,別人以為是他犯事了怎麽辦?


    「可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褚楓做了錯事,羅世子不也在這耽誤時辰嗎?羅世子又是何居心呢?」顧綿亦步步緊逼。


    「原來王妃這是在數落我呢?王妃置自己的親妹妹於不顧,卻幫一個侍衛狡辯,真讓人心寒!」


    顧綿心裏啐了一口,就顧錦,還她親妹妹?怕是顧錦也不想有她這個姐姐吧?


    眼見著羅載這會在氣頭上,顧綿也就準備更進一步,想個理由讓禁軍把褚楓帶走,隻是沒想到,這話卻是有人替她自然而然說了出來。


    「既然兩方爭執不下,陳大人又有公務在身,不如,就先把褚侍衛帶迴殿前司,待調查清楚再處理也不遲。」


    這溫潤有禮的聲音,不是裴川又是誰!


    顧綿驚訝於裴川與她所想一致,裴川卻好似早就想到會和她想的一樣一般,信步走上前來。


    「在下方才從翰林院而來,聽聞陳大人還有公務,既如此,一直在這裏耗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先把褚侍衛帶迴殿前司再做定奪,羅世子和顧二小姐想來也不會不同意。」


    這話顧綿不能說得太直接,裴川卻與陳業一樣,都有職位在身,路過提個意見幫忙解決問題,比顧綿就要自然多了。


    裴川來了,顧綿也就放心了。她於是也不多說什麽,端等陳業定奪。


    羅載見裴川提的是這麽個建議,心裏還想這裴川與英王府關係看來也不怎麽好,把英王府的人坑到殿前司去了,他哪有不同意的?象征性地問了問顧錦,就也點了頭。


    陳業是不想卷進去的,可把人帶走,後麵怎麽處理也比在這強,自然下令,領人壓著褚楓走了。


    「幹」掉了英王府的一個主要的侍衛,羅載看向顧綿的眼神都多了點不加掩飾的驕傲。


    「王妃別急,這事肯定會‘真相大白’的。」他扶著顧錦上馬車,還不忘跟顧綿來這麽一句。


    隻是顧綿壓根不理他,她隻看著顧錦,淺淺一笑:「二妹妹如今看來喜歡的東西變了,竟然也跟我一樣,坐的馬車都這麽寒酸了。」


    顧錦聞言,不自覺地就頓了一下,她咬緊了牙關,難得沒有挖苦顧綿幾句,而是扶著侍女的手,進了馬車裏。


    看著他們的馬車走了,顧綿才冷笑了一下。


    「王妃看出什麽了?」裴川問道。


    「我的丫頭說,顧錦坐的馬車和我坐的一樣,裴大人猜猜為什麽?」


    裴川便笑了出來。隻是他卻沒迴答這個問題,反而是朝著無人處道了一句:「別躲著了,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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