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聽見外麵人報,說是裴川來了,連忙將魏階趕走,讓他去處理他的事了。


    等下人們將東西都撤了下去,誠樂長公主才坐到了她的床邊上,拉著她的手同她說起話來。


    「定襄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那性子看什麽都清清楚楚的,唯有感情這件事上,他沒有經驗。少不得委屈你了。」


    顧綿哪敢想什麽感情不感情的,她連忙搖頭:「王爺很好,姑姑不必擔心我。」


    魏嵐歎了口氣:「他若真的好,你還需跑出去受那些罪?」


    顧綿垂下頭去:「讓姑姑擔心了,是顧綿不對。」


    「是,你自然也有不對的地方。」魏嵐嗔了她一句,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個姑娘家,有些事你不清楚,定襄那性子,也未必肯告訴你。隻是我想,你還是該知道些,不說別的,總能保護自己。」


    「顧綿聽從姑姑教誨,不敢再亂跑了……」


    「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京城裏,不是你瞧見的就是真的,你隻以為聖上賜婚,就將你二人綁在了一處,卻不知牽一發而動全身,由這一處布散開去,影響不可謂不廣。」


    「且不說別的,就說因你們去年冬至那場刺殺被波及的人。都四個月過去了,這件事才算有了個麵上的了結,你真以為就是查了個案子?」


    顧綿沉默了。她自然知道,查案不過是個引子,真正的目的,應當是除掉那些所謂皇後一派的人,就比如那個齊笙月的父親。


    魏嵐知道她聰慧,便接著說道:「這一場查辦之後,朝中對三皇子讚許者甚眾,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姑姑,我不過是個沒什麽能力,又不得家中父母寵愛的弱女子,我……」


    「可你是定襄的王妃。」


    魏嵐的話,像是投入幽靜潭水中的一枚石子,讓顧綿心中一時間湧動起數種難以分辨的情緒來。


    她是魏階的王妃。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認真地接受過這個身份。


    魏嵐看她樣子便知她聽懂了那話裏的意思,便接著道:「我自認看人算準,你不像是對定襄抱有惡意,更不像是要害他。相反,你屢次出手,都像是在幫他。」


    「我知道感情一事不能勉強,可定襄有定襄的難處,他不願說給你聽,是不想你也承受和他一樣的壓抑。你或許不喜歡被拘束在這麽個王府之中,可綿綿,現在不是時候。」


    魏嵐就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長輩,站在一個讓顧綿無法抉擇的路口之前,告訴她迷霧後麵會是怎樣的情形。


    她笑得溫柔,卻又含了一絲落寞:「我曾經後悔過,所以不想有一日,你也陷入我今日這般困局之中。就算你再與定襄劃清界限,外人眼裏,你依舊是英王妃,你隻要有這個身份,就會有數不清的人盯著你,有人想害你,有人想以你要挾定襄。」


    「姑姑……」


    「倘若有朝一日撥雲見月,你要離開,我定不讓定襄攔著。可如今,我卻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綿綿,雖然定襄不說,但我知道,他是在乎你的。」


    魏階在乎她嗎?顧綿不得而知。


    在她有限的認識裏,魏階這個有一身秘密的人總是運籌帷幄,好似能把一切都控製在手中,這樣的人,她會害怕。


    可她也明白長公主的意思。那些後來刺殺她的人,與前一撥意外出現的三個分明就不是一個來路,若說她還是個沒人注意的顧家女兒,她自己都不信。


    「我會留下的。」顧綿的目光變得堅定而從容,「不怕姑姑笑話,顧綿一向就不是什麽大度的人,既然有人想欺負我,我自然也要陪他們玩玩,連本帶利賺迴來才行。」


    決定離開英王府,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決定留下,好像也是一瞬間的事。


    看起來她衝動又善變,可顧綿知道,她終於不能再逃避了。


    她雖然幾次利用這個王妃的頭銜,讓那些欺負她的,說魏階壞話的人不痛快,可其實她的心裏,從沒有認認真真接受過這個身份。


    她從沒有真實地把自己當作是英王妃,是以在麵對魏階時,在麵對與英王府相關的許多事情時,她總能抽身在外,看似清醒,其實從所處的角度上來說,她就已經錯了。


    她是得留下,不隻是因為長公主說的那些原因,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已是英王妃,在魏階也許可能會「病故」的那一天之前,她隻有留在英王府,才能保證她自己、保證英王府的平安。


    更何況,魏階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她找迴來了,是他救了她,她既知恩,如何能不報?


    並且,顧綿坐在床上,看著麵前攤著的她帶迴來的包裹裏的那些東西。


    因為和幾個黑衣人打的那一架,她的銀票光是丟失了的就有近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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