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迴稟:「大殿下今日下朝便去了太學,聽聞是荀大人今日往太學講學,大殿下應是前去拜見。」


    觀文殿大學士荀蹤曾做過魏琮的老師,魏琮前去拜見師長,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恆昌帝倒是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先前那個叫陶令昇的,如今是到了翰林院吧?他今日也跟著去太學了嗎?」


    陳業供職殿前司,本是不管這些事的,是恆昌帝特別交代,他才會將這些事情全部探聽清楚。隻是陶令昇不在他的任務範圍之內。


    「微臣早晨見到了陶大人和荀大人一起,不過有沒有去太學,微臣不知。」


    恆昌帝盯著桌上放著的折子看了有一會,才抬起頭來,有些疲倦地說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陳業退了出去,恆昌帝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輕歎了一口氣。


    那碗湯藥這會已隻留些餘溫了,他將藥碗端了起來,起身走到了殿中擺著的盆景前,毫不猶豫地將一碗藥悉數倒了進去。


    ……


    「她怎麽樣了?」


    停雲軒內,魏階見孫太醫已號完了脈起了身,連忙問道。


    「據下官那醫徒所說,王妃身上有多處磕碰淤青和劃傷,不過幸運的是,都是些皮肉傷,沒有傷及骨骼。王妃略有些低燒,應是外感風寒,傷口又未及時處理所致,下官這就開藥,休息幾日便可痊愈。」


    他說完,從自己背來的那個藥箱裏拿出一個青瓷瓶來,呈給魏階:「此藥外敷傷處,能加快傷口愈合。」


    魏階自然接過瓷瓶來:「多謝孫大人。」


    孫太醫卻皺了眉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隻是,依下官所見,王爺體虛,也應該及時休息……」


    「本王無妨。」魏階朝他笑笑,示意全福帶人下去抓藥。


    孫太醫還是分外擔心,隻是他認識英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好再勸,隻得歎了口氣,跟著全福出去了。


    魏階將那藥放在一邊的小幾上,走過去坐在了床邊。


    從迴了王府她就一直沒有醒,期間玉竹為她換了幹淨衣裳,孫太醫那個不過十來歲的女徒弟給她檢查了身子,這般折騰她都沒有醒來。


    魏階眉心微皺,想讓她快些醒來,好確認她沒事,又害怕她醒來,倘若問起那時說過的話……


    他就這麽懷著一種奇怪又複雜的心情坐在床邊守著,到臨近中午,玉竹本是進來問要不要傳膳,卻是見到王爺靠著床架睡著了。


    「噓。」躺在那裏的顧綿已醒了,可她身上一動就疼,隻能躺在那拚命給玉竹使眼色。


    玉竹一看這架勢,再傻也懂了一點,吃不吃飯這種小事她也不敢問了,踮著腳又退了出去。


    顧綿其實醒了有一會了,她初醒時,朦朦朧朧看見床邊坐了個人,險些喊出來。


    還好她見那人身形有點熟悉,及時刹住,這才沒把魏階吵醒。


    顧綿不太記得她一腳踩空之後都發生了什麽,隻隱約能想起有個不大的孩子把她救了,再然後,就是她好像夢到了魏階。


    她現在既然是在王府裏,那八成就是魏階找到她了。


    雖然不知道魏階是怎麽找到她,雖然才跑了一天就被抓迴來了,但是,她能明顯地看出魏階很累了,他本來就比別人顯得蒼白的臉色,這會即使是睡著,也更差了些,讓她也不忍怪他了。


    她於是就一動不動地安靜躺在那裏,看著魏階睡著的樣子。


    他靠在床架子上,那姿勢看起來一點都不舒服,如果不是太累,他那麽一個矜貴的人,想來也不會這麽睡著吧。


    不過這麽一看,魏階當真還是挺好看的。


    眉峰淩厲,鼻梁英挺,從她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他幹淨利落的下頜線。也不知那些傳言到底是怎麽把他傳成活不了幾年的病秧子的,他除了那一點點病氣,分明不比外麵那些所謂才子差啊。


    顧綿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就彎起了嘴角,然後,她的肚子非常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聲。


    顧綿一急,本能地就想把她的小肚子捂住,可她身上蓋著被子,人又受了傷,這一下,肚子沒捂住,倒是魏階醒了。


    「你醒了!」


    也許是沒想到他這麽突然的關心,又也許是沒想到他一下子就俯身離她這麽近,顧綿瞬時瞪大了眼睛,像隻受了驚的兔子一樣,往被子裏縮了一點。


    魏階終於意識到他的反應好像有點大了,他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身體:「你,醒來了。」


    那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讓顧綿撇了撇嘴,她想開口說話,可滴水未進之下,一張嘴,竟覺得嗓子撕裂般地疼。


    「咳咳……」


    魏階此時才後知後覺,連忙起身倒了一碗水端到她麵前。又親自將她扶起來,拿了兩個軟枕墊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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