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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冷落的街道除了寂靜便隻有月亮灑下的寒光。


    項懷仁看著周圍的環境果然如那司機所說,一路走來並沒發現有人家亮著燈光,而且木匠村雖然名為木匠村,但是無論院牆還是房子大多數都是用泥土砌成,有些牆壁因為坍塌已經不足一人高,所以項懷仁才能看見誰家點沒點燈。


    項懷仁按照嚴威提供的路線走到了大槐樹下,打量下槐樹與嚴威說的差不多,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又看了看槐樹低下的石凳,暗想這應該是村裏人夏天乘涼的地方,便在沒有理會,繞過槐樹接著往裏走去,走了約三十多米遠右側果然有一個胡同,項懷仁走到胡同最裏麵看著兩米多高漆黑的木質大門,暗暗確定就是這裏,便要敲門,可剛準備敲門的手卻又收了迴來,想到自己竟然忘問老酒鬼二人怎麽將養鬼人引出來了,無奈隻能自己想法,躊躇之後項懷仁拿定注意敲了敲門,便退後三步看著木門。


    整個胡同寂靜的除了項懷仁的唿吸聲再無其他聲音,門沒有開,項懷仁見無人開門再次敲門,退後三步,等了一會門依然沒有開。


    反複數次後項懷仁失去了耐心,想看看裏麵到底什麽情況,便將臉貼在門上,眼睛順著門縫向裏看去:關著燈的土房子、粗壯的古樹、滿地的紙錢,突然項懷仁的眼前出現一顆綠幽幽的眼睛也順著門縫看著自己,二目相對,嚇得項懷仁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吱~呀~”厚重的黑色木門緩緩而開。


    出來一個老頭,接近光禿禿的頭頂隻有幾根零零散散的白發,長長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高高的顴骨使本就不大眼睛更深深向裏凹了進去,在加上鷹鉤鼻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此時老頭正用皮包骨頭的手提著綠幽幽的燈籠咧著沒有一顆牙齒的嘴對項懷仁癡癡的笑著,要不是項懷仁通過綠幽幽的燈光看見老頭有影子早就把他當成鬼了,得知對方是人後項懷仁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身來,笑嗬嗬的對老頭說道“老爺爺晚上好啊,嗬嗬!我c你m”,罵完項懷仁一刻也不敢停留卯足了力氣撒腿就跑。


    可是等跑到老槐樹處項懷仁發現身後並沒有聲音,邊跑邊迴過頭,停住了身子,項懷仁撓了撓頭小聲嘀咕道“是不是我跑的太快他追不上啊”,又返了迴去,等項懷仁再迴到門口的時候漆黑的木門又關上了,有了剛才的經驗項懷仁不敢離門太近,站在離門十步遠的距離開始罵起髒話。


    片刻後木門再次被打開,一陣陰風吹過項懷仁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卻不見那老頭的身影,雖然門開了項懷仁卻不敢前進半步,鬼知道進去以後還能不能活著出來,項懷仁隻能接著罵,五分鍾以後項懷仁實在是沒詞了,暗想道“我都這麽罵了,你都不出來?算了!還是迴去問問老酒鬼怎麽辦吧!”。


    打定主意項懷仁倒退出胡同開始往迴走,路過槐樹時項懷仁的餘光好像看到樹下有人影,便轉頭看去,發現果然有兩個小孩子,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身著唐裝,坐在石凳上低著頭,大約四五歲的樣子,臉都圓嘟嘟的十分可愛,可奇怪的是兩個小孩麵色慘白兩側還擦了圓圓的紅胭脂,項懷仁蹲在兩個小孩麵前說道“小弟弟小妹妹,大晚上的怎麽不迴家啊?”


    兩個小孩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怨毒的看著項懷仁,項懷仁被兩個孩子看的心裏發慌,移開了目光,突然項懷仁心裏一驚,他發現在帶有寒意的月光下兩個孩子竟然沒有影子,想起了司機說的“現在的木匠村連個人影都沒有”,項懷仁慢慢的抬起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忍著眼睛傳來的刺痛感向兩個孩子看去,隻見兩個孩子身上都散發著磅礴的鬼氣,項懷仁知道碰見髒東西了,兩個怨靈依然怨毒的看著項懷仁,項懷仁蹲著不敢挪動。


    寒月下的木匠村出奇的靜,此時竟然連風聲都沒有了,唯一的聲音就是項懷仁心跳聲,淒涼的月光下項懷仁也不知蹲了多久隻覺得自己的腿已經麻的不行了,可是兩個怨靈還是沒有動作,項懷仁見他倆如此,慢慢的站起身子,僵硬的轉過了身邁出了第一步,第兩步,第三步,從知道兩個小孩不是人以後項懷仁的神經與肌肉就一直在緊繃的狀態,此時他在也受不了這總壓抑的氣氛在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就開始狂奔起來,兩個怨靈見項懷仁要跑,直接飄到了項懷仁身子兩側,一人抓住一條胳膊將項懷仁提到空中,向養鬼人的院子飛去。


    項懷仁知道一旦讓養鬼人捉到自己肯定兇多吉少,便在空中拚命的掙紮,兩個怨靈見項懷仁不老實,加大手中的力氣,竟將手指插進項懷仁皮肉裏,疼的項懷仁不敢在有一絲動作。


    到了養鬼人院子的上空,離地麵還有兩三米的高度時兩個怨靈便將項懷仁扔在了地上,摔的項懷仁一陣氣血翻湧卻不敢做聲,此時老頭正站在項懷仁的頭頂,提著綠幽幽的燈籠背著手笑嗬嗬的看著項懷仁,一股給煙慢慢的從老頭嘴裏冒出鑽進了項懷仁的鼻腔,漸漸的項懷仁失去了意識。


    ······


    當項懷仁再次恢複意識,猛睜開雙眼,卻驚恐發現自己頭頂掛滿了各色各樣的屍體,他想大叫嗓子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四肢也動彈不得,片刻後項懷仁恢複平靜,他知道這時候越是慌張越想不到辦法,通過牆上幽綠色的火光,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項懷仁所在之處好像在一個地窖,自己呈一個“大”子躺在木桌上,四肢明明沒有任何束縛卻不能移動,旁邊的木桌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頭頂掛滿了屍體,每具屍體都像脫幹了水分一樣幹癟,嘴張的大大的仿佛死前受到了很大的痛苦,而項懷仁頭頂正上方的兩具屍體卻與其他屍體不一樣,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男的身著橙色工作服,女的穿著紅色上衣,兩人相互擁抱著,看樣子像是一對夫妻,項懷仁也看不出什麽,便移開了目光。


    忽然項懷仁好像看到什麽熟悉的東西,在離自己腳兩米處的土牆,有一個像是被人挖出凹槽,凹槽裏麵有一盞油燈,而後麵有兩個穿唐裝的屍骨坐在一個木盆裏,看大小應該是小孩的屍骨,項懷仁想起剛才抓他那兩個怨靈,正思索著什麽,頭頂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養鬼老頭那詭異的笑臉出現在項懷仁的麵前,嘴沒有動嗓子卻發出沙啞的聲音“小鬼,你醒了,怎麽樣?從我這睡的舒服不?”。


    項懷仁很想說話無奈嗓子卻發不出聲音,養鬼老頭沒有理會項懷仁看了看滿頭頂的屍體咯咯的笑著“小子,看到沒,這些都是我的傑作,怎麽樣?驚訝嗎?哈哈哈~,嗚~嗚~”,養鬼老頭由笑轉悲,用楛瘦的雙手撫摸著自己皺巴巴的臉哀聲道“我才三十歲啊,就變的這副模樣”。


    “都怪他們”,說著養鬼老頭的表情又變得憤怒起來指著頭頂滿滿的屍體怒道“都怪他們不幫我就罷了,每天還對我冷嘲熱諷,嘲笑我無妻,無子,克死父母,在背後罵我是喪門星,他們都該死,都該死!哈哈哈哈哈”。


    養鬼老頭又開始狂笑起來,許久老頭停下笑聲,衝項懷仁張開了嘴,一股便黑氣從項懷仁嘴裏飛到養鬼老頭嘴裏,養鬼老頭又恢複了那詭異的笑容不緊不慢說道“你是誰派來的”。


    黑氣出來後項懷仁咳了幾聲發現自己的嗓子又能發出聲音,裝作一臉糊塗說道“沒人派我來啊,我本來是來這山上遊玩的,可是迷了路,天黑才出來,本來想從你這借住一宿的可是被你嚇了一跳就罵了你”。


    養鬼老頭聽後依然那副表情“不說也沒關係,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鬼魂變成我的奴仆,到時候不怕你不說”。


    養鬼老頭邊說邊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把鋒利的短刃說道“小子,聽到過淩遲嗎?就是俗稱的千刀萬剮,將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讓你享受整個死亡的過程,這樣你的怨氣就越大,你怨氣越大做鬼以後就越兇狠,我也越開心,哈哈”,說著養鬼老頭慢慢的將短刃放到項懷仁的眼睛上說道“我也不是專業的,就從這裏開始吧”,說著慢慢的手中也加重了力道。


    項懷仁一看養鬼老頭沒有跟他開玩笑急忙喊到“我說我說,是一個道士派我來的”。


    養鬼老頭一聽項懷仁開口了說道“道士?可是一個頭發短短的白發老頭”。


    項懷仁連忙道“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現在就在村口呢”。


    養鬼老頭狐疑的問道“就他一個人?”。


    項懷仁眼睛一轉說道“對!就他一個,其實我也是被逼的,我本不想幫他,可他不知道怎麽抓住了我的家人,威逼我來引誘你進入他的一個什麽陣法,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就會殺了我家人,老爺爺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養鬼老頭嗓子裏發出憤怒的聲音“閉嘴!別叫我老爺爺”。


    項懷仁連忙笑臉陪不是說道“是是是!大哥您別生氣,您放了我,我跟您一起對付他如何?我知道憑您一個人也肯定能輕鬆的把他殺掉,可多一個人不就多一分勝算嗎?”。


    養鬼老頭沒有做聲,項懷仁接著說道“你假裝追我,我帶你避開陣法,把你往那個臭道士的地方引如何?”。


    養鬼老頭皺起了眉思考起來,項懷仁見有戲開始大哭起來“哇!爸媽,你們可一定不要有事啊,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啊~~”。


    養鬼老頭見項懷仁這麽傷心不像說謊,張開了嘴,項懷仁左手一股黑氣被吸入養鬼老頭的嘴裏,左臂竟然能動了,項懷仁嘴裏仍發出哭聲心裏卻開始竊喜,養鬼老頭又將嘴靠向項懷仁的右手,不過這次並沒有吸入陰氣反而嗓子裏發出沙啞的笑聲說道“小子,你以為我真信你的話啊?哈哈哈,別裝了,我隻是好久沒有看到活人了,陪你玩玩,今天你和那個臭道士來的剛剛好,我的怨靈雙子已經食了七十九個鬼魂,還差兩個鬼魂就湊夠九九八十一成為怨靈雙煞了,既然沒找到那兩個孩子父母的鬼魂隻能用你倆的將就將就了,哈哈哈”。


    突然外麵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養鬼老頭收起笑臉不在管項懷仁自言自語道“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隨後提著綠幽幽的燈籠走到項懷仁腳下的凹槽處說道“孩子們走,跟爸爸出去玩玩”,養鬼老頭的兩側便驀然出現了兩個小孩,項懷仁一驚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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