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當晚, 司機載著謝深,按照約定時間來到歌劇院。


    門口接待早早在此等候:「謝總?」


    謝深簡單點了個頭, 他觀察了一下這家歌劇院風格,建築整體呈現出蘇式美學,位置還算不錯,他可以考慮把這裏買下來,如果今晚這裏很有價值的話。


    「謝總,咱們進去吧?葉老師在『深葉梧桐』等著您呢!」接待笑著說。


    謝深聽到「深葉梧桐」四個字,微微挑眉:「這廳的名字不錯。」


    接待說:「那是!葉老師親自取的。」


    謝深隨手摘下腕錶,遞給接待人員:「今天心情好, 送給你了。」


    接待:「!!!」


    -


    今天才改名的「深葉梧桐」廳裏,謝深推開門,漆黑一片。


    緊接著, 「騰」的一聲, 一束淡黃色的光打在他身上,輕柔舒緩的小提琴音樂從四麵八方響起。


    緊接著, 他身上的光束擴大,葉疏桐手捧玫瑰花束,出現在他麵前。


    「新中國的鮮花象徵愛情,我想把鮮花給你。」


    這是今晚葉疏桐說的第一句話,他出演第一部電影時的金句改寫, 是一句隱晦又浪漫的告白。


    謝深接下鮮花, 單手捧住, 接著就要去拉葉疏桐的手。正在這時,他才發現, 葉疏桐今天很漂亮。


    葉疏桐的長相本就是數一數二,但他今晚化了妝, 一身燕尾服,像個小王子……嗯,微卷的頭髮上,還真別了一個瓶蓋大小的王子皇冠,太好看了。


    葉疏桐下一步單膝跪地,吻了吻謝深的手背,然後微微一笑:「親愛的老闆,你願意花一個晚上的時間,享受我對你的告白嗎?」


    謝深歪頭看他:「好的。」


    葉疏桐「耶」的一聲從地上跳起來,他拉著謝深的手,慢慢往舞台的方向跑去,廳內的燈光伴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逐漸亮起。


    跑到盡頭,燈火通明。


    葉疏桐把謝深按在沙發上,然後親他一口,說:「第一part來了,你要準備好。」


    謝深摸摸他的臉,彬彬有禮的他:「你打算把親吻當成報幕嗎?」


    「不。」葉疏桐誠懇迴答:「我隻是太緊張了。」


    說完又親了一口。


    謝深忍不住輕笑起來。


    葉疏桐向後退,燈光再次暗下,led屏幕亮起,bgm變成了悠揚清脆的鳥叫,葉疏桐的背後,是遠離鋼鐵森林的青山綠水。


    葉疏桐站在舞台上,即便是小廳,led屏幕也很大,襯托的他小小的。但現實裏的山水隻會更大。


    葉疏桐安排的機械女音打破了這靜謐悠揚的環境。


    【如果謝深一無所有,你還會愛他嗎?】


    葉疏桐迴答:「我會的。」


    緊接著,led屏幕再次轉換,bgm變成汽車鳴笛按喇叭,金屬碰撞。屏幕上顯現出醫院的病房。


    【如果謝深出現意外,需要你照顧他一輩子。你還會愛他嗎?】


    葉疏桐迴答:「我會的,但我更要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帶他求醫。」


    謝深在台下聽的笑了一聲,但緊接著,他的眼眶發澀。


    台上,葉疏桐給自己安排的表演,就像傳統婚俗裏對神明的承諾,不同的是,葉疏桐用的是表演,把這份靜謐且心照不宣的承諾放大無數倍,他像是拽住了神明的衣襟,一遍又一遍的向神明重複——我愛謝深我愛謝深我愛謝深……


    直到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謝深不愛你呢?你還會愛他嗎?】


    這個問題一出,台下的謝深也愣了一刻,他從未想過,在葉疏桐自我表演的這個過程裏,葉疏桐居然自己假設出這樣一個問題。


    葉疏桐說:「會的。」


    說完這兩個字,葉疏桐的聲音哽咽了一瞬,他忽然想起在一個月之前,他鼓起勇氣準備告白,卻意外得知林時的事情。


    當時他非常無措,他思考了整整一晚,決定隻安心給謝深掙錢,其他的不要多想。


    想到這裏,葉疏桐的眼角滾出一大滴淚水,不是表演,隻是真情流露。


    下一刻,謝深結實的臂彎撲過來,緊緊抱住葉疏桐。


    「笨蛋,你怎麽會這麽想?」謝深的話帶著責備,語氣卻滿是關心。


    葉疏桐咕噥著說:「一個月之前,宜和周年慶,你還記得發生什麽事了嗎?」


    謝深跟著葉疏桐的話迴憶,想起了那個被他下令雪藏的林時。


    謝深沒覺得這個有什麽問題:「我封了個人,怎麽了?」


    葉疏桐說:「那天我本來要表白的,然後你半夜給我打電話,讓我不要隨便和人表白。」


    謝深:「………………」


    葉疏桐繼續說:「然後我那段時間就不收你禮物,還想著好好給公司打工,給你轉錢,好好當一隻牛馬打工人。」


    謝深:「……………………」


    說完這些,葉疏桐又吐槽:「現在想想,我那時候還真是有點賤賤的,我一邊覺得你不喜歡我,一邊還想著給公司創收益,給你多攬……唔、唔唔。」


    葉疏桐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謝深掐著下巴,摁著親上了。


    這個親吻完全就是阻擋葉疏桐繼續說話用的,不含任何情誼,葉疏桐有點不太高興:「你幹嘛不讓我說?」


    謝深說:「別說自己的壞話,我聽不了。你想罵就罵我吧。」


    葉疏桐說:「你又沒錯,就是我,唉,那個時候我不勇敢。直到你後來反覆和我確認,你喜歡我,你真的喜歡我,你想和我過一輩子,我才知道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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