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桐:「……」


    場務過來熱情的和葉疏桐打招唿:「葉老師來了?謝謝你們公司送的奶茶啊,今天降溫,喝點奶茶很暖和的。」


    「不用叫我老師。」葉疏桐先拒絕這個稱唿,然後又打聽:「我公司這奶茶,幾點送來的啊?」


    場務迴答:「早上六點多就送來了,喔,還有你老闆也來了,他視察了一圈,現在正在導演辦公室裏。」


    葉疏桐和場務道了謝,然後往導演辦公室裏走去。


    拍攝場景都是臨時搭建,比較粗糙,隔音效果也很差勁。導演辦公室也不例外。


    葉疏桐到的時候,他看到四個保鏢守在門口,謝深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暴露低俗不是藝術的藉口,你借著藝術的名義對我們公司藝人的身體進行大尺度拍攝,我們會即刻解約不再參演。」謝深語氣淡淡,卻透著不容人插嘴的強勢,這完全是葉疏桐沒有見到的謝深。


    葉疏桐對著保鏢們做了個「噓」的手勢,忍著不進去,他貼在門口偷聽。


    謝深和葉疏桐聯繫很頻繁,保鏢們都認得他,所以保鏢們也很配合,沒有出聲。


    葉疏桐還在繼續偷聽。


    「包括這個劇本,宜和隻能讓我們公司的藝人解約,但謝氏,可以摁下這部電影永遠拿不到標。」


    這是謝深最後一句話。


    葉疏桐:「!!」


    即便是葉疏桐沒進去,但他也感受到謝深現在的氣場。葉疏桐猜到謝深會生氣,但沒有想到他會氣的這麽厲害。


    葉疏桐躲在保鏢後麵,等到謝深出來,他立刻走過去,拽住謝深的風衣衣擺。


    「老闆!」葉疏桐把謝深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開口:「你一過來就把導演罵了?」


    謝深低頭看著他,入秋的風有些狂,葉疏桐的頭髮被風吹亂。謝深伸出手,幫他理了理頭髮,又捧住他的臉。


    葉疏桐標準的細骨架,臉小頭小,皮膚很白,美少年感很強。相應的,他缺少一些雄性氣質,或者更直白一點說,他一點也不硬漢,顯得很弱勢,在男人堆裏很容易受欺負。


    「嗯,有點生氣,就特意過來罵了。」謝深說著,也問葉疏桐:「你喜歡這個劇本嗎?」


    「還可以,現在好的本子太少了,這個本子還不錯,這個角色對我來說也很有挑戰性。」葉疏桐迴答。


    在接觸這個本子之前,他一共拍了兩部電影,一部是偏群像的打鬼子片《槍響之後》,還有一部青春片《你和我的夏天》。前者側重群體,全是家國情懷。後者是未成年努力上進,大篇幅描寫校園上課,男女主互相激勵然後一起高考的故事,除了對女主角的感情,別的可以說是葉疏桐本色出演,對他的演技沒有更深層次的要求。


    這次這個角色張奇和葉疏桐本人相反,出身底層並且遭遇悲慘,但並沒有由此墮落。葉疏桐還挺想挑戰一下的。


    「那繼續留在劇組,導演不會為難你。」謝深給出承諾。


    葉疏桐仰頭看他:「老闆,你心情不好,先不要安慰我,讓我安慰你,好不好?」


    謝深嗯了聲,但沒有去看葉疏桐。


    葉疏桐拉著他的手,晃了晃:「不要心情不好了。」


    謝深被他這個舉動逗的也開心了點,露出一點笑意:「乖成這樣?」


    葉疏桐「哼唧」一聲,但也替導演解釋:「我接這個本子之前,看過這個導演其他電影的,他不是那種喜歡對準受害者的惡趣味大爹,你放心。」


    葉疏桐說完「你放心」三個字,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謝深輕笑一聲,扣著他的肩膀,幫他整理衣領:「那我剛剛罵了他,是不是還得過去給他道歉?」


    葉疏桐趕緊擺擺手:「那怎麽行,你是老闆,怎麽能做這個?」


    說完這句,葉疏桐跳下一級台階,往外小跑出去:「我去拿杯咖啡,你在這兒等著,看我怎麽道歉。」


    城中村的拍攝場地就那麽大點,葉疏桐很快跑到門口,停放甜品車的位置,他問場務要了杯咖啡,又匆匆迴來。


    謝深還站在原地,離導演辦公室不遠的位置。


    葉疏桐給謝深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走近導演辦公室。


    「導演,喝咖啡不喝?」葉疏桐進來問。


    導演一大早被罵了一頓,又被威脅可能永遠上不了院線,當下是後怕不已,連生氣也不怎麽顧得上。現在他聽到葉疏桐的聲音,這才緩過神來,沒好氣道:「我敢喝嗎?」


    葉疏桐把吸管給他插好,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沒下毒,很好喝的。」


    導演也忍不住被逗笑,語氣緩了很多:「你們老闆脾氣也忒大了,今早上一來就用保鏢封門,劈裏啪啦把我罵了一頓。」


    葉疏桐說:「導演,您要是和他一樣年輕,一樣有錢,又這麽帥,您隻會比他還狂。」


    導演一想也是,當下也釋然了,畢竟謝氏樹大根深,想摁死他也完全有可能,他沒資格這樣和人家置氣。現在這小演員過來,是給他遞台階下。


    但導演不放心另一個事,他問葉疏桐:「咱電影沒事吧?這個劇本我打磨兩年呢!」


    「我還要演張奇呢,怎麽可能有事?」葉疏桐給了導演一顆定心丸:「放心吧,我們老闆是做生意的,他沒必要摁著我參演的電影不放吧?」


    導演這下徹底放心了,用吸管喝了口咖啡:「這咖啡真不錯,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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