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懸大言不慚:「你不喜歡的話,換個姿勢也可以。」


    話雖如此,他卻還是偷偷紅了耳垂,別看他們都已經不算年輕人了,在這方麵卻還保持著清純,就連裴遷聽了這話也抿了抿嘴唇。


    走進酒吧的大門,酒保一見他們就元氣滿滿地說道:「噢,我知道你們要什麽,不用點單了。」


    說著就給坐上吧檯的兩人各上了一份黑黢黢的飲料。


    「竹炭兌生命之水,我在杯沿沾了些鹽粒,今天剛好來了些合適的配飾。」


    他將兩根烏黑的鴉羽分別放在杯麵上,點著了杯裏的酒精,任由火花燃盡了羽毛。


    周懸拿起那燒成了光杆的羽軸,「你這是什麽戲法?」


    酒保尷尬道:「演脫了,這味道真難聞,這兩杯就算我請你們的吧,作為賠禮再送你們兩杯薄荷莫吉托怎麽樣?拜託別告訴我老闆。」


    裴遷拿起那還掛著火星的羽毛吹滅,凝視著麵目全非的鴉羽,「浴火重生,也不算壞寓意。」


    這話讓周懸真實感受到了他身上發生的變化,要是放在往常,以他那又喪又厭世的態度,一定會生出很多負麵的感觸,而現在,他卻能品出截然不同的意味,這也代表著裴遷心境的轉變。


    他是真的變了……


    「被你改變的。」裴遷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我想說,在這樣溫暖又耀眼的你身邊,我也有了直視陽光的勇氣,曾經會灼燒我一身暗色羽翼的灼熱日光,現在也成了暖化我的柔軟擁抱,謝謝你。」


    「說這麽動人的話,我會想吻你的。」


    裴遷拿起手裏的平板,擋在麵前,遮住了兩人的臉孔,在那一小片陰影下吻住了周懸。


    驚訝於他的體貼,周懸情不自禁加深了這個吻,不斷深入,縱情地纏綿。


    他們分享著彼此的氣息,品嚐著過去這一年以來的種種情緒,驅散絕望與失落,隻留下那些對他們而言終生難忘,值得永遠珍藏的情愫。


    「糟了,我就像個陷入初戀的青春期小男生一樣,你一吻我,我的心髒就亂跳。」


    話是很難啟齒,但現在的周懸已經不再吝嗇真情實意的表達了,他希望裴遷能體會到他的真心,在每一時,每一刻。


    裴遷笑了,貼在他的唇角輕輕一啄,略微壓低的聲音格外性感:「那我們……看來需要換個地方了。」


    不忍直視的酒保在旁坐立不安地眼神亂飄,偷聽到這句話,為了解脫尷尬的自己拋出了一張房卡,「老地方,祝你們擁有一個美妙的夜晚。」


    裴遷起身,拉著周懸往客房的方向走。


    周懸有些疑惑,「那酒保是什麽人啊,怎麽看起來挺了解你的。」


    「我的線人。曾經我把他安插在這裏是為了監視那些滲透進雁息的販毒勢力,他也為我提供了非常關鍵的線索和幫助,在毒販樊鐸被槍殺的時候,他可是出力不少。醒來之後,我本來打算取消這種合作關係,一方麵他到了該享受平靜生活的年紀,另一方麵我能提供給他的保護也變得有限,為了避免我的身體狀況可能隨時導致我失聯,讓他失去庇護,我把他引薦給了高局。」


    「老高一定樂死了,他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你這可是幫了他大忙。」


    「是高局幫了我才對,現在的情況也算happy ending了,高局在了解過他的背景後給了他一個編製,雖然是外包的,但對他來說也算漂泊了許多年,終於有了歸屬和落點,往後他會更加盡心盡力提供幫助的。」


    交談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客房門口,他們在這裏曾經度過一個曖昧的夜晚,也曾在這裏體會過難以言喻的尷尬,這些說不清的情緒在一年的共處中被反覆咀嚼,匯聚成了洶湧的愛意。


    周懸一進門,就忍不住把裴遷按在了沙發上,跨在那人的腰腹,縱情吻著他。


    裴遷笑說:「看來你是真打算把我壓上一晚了,就像上次一樣。」


    「上次不清醒,沒來得及享受,今晚我一定會把過去沒享受到的一點一點討迴來。」


    「期限是多久,一年?」


    「是二十年。」


    「那一晚可怕是還不完啊。」


    「往後歲歲年年,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周懸將手指插入裴遷烏黑的發間,撫摸著他柔軟的髮絲,「段鏡詞捎來了口信,說你未來的健康狀況,生理機能,甚至身體的年齡都可能隨著我給你的細胞發生改變,隻要我給你的細胞是健康年輕的,你也一定會像我一樣,我已經預感到了我們的未來。」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從很久以前,他們的命運就緊密相連,註定將會成為彼此最重要的一部分。」


    裴遷抵著周懸的額頭,後者能感受到他的情感在這一刻無聲地爆發了。


    他們就這樣緊貼著彼此,靠炙熱的擁抱,靠溫柔的親吻,汲取了足夠的安全感。


    不需要做任何事來證明,他們都能感受到彼此熾烈的愛意。


    「餘生,我隻屬於你。」


    麵對裴遷宣誓般的告白,周懸捧起那人的臉,無比真誠地望著那人,「雖然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但還是想聽你親口確認,你願意嗎?」


    裴遷有些愕然,那表情似乎是在疑惑周懸為什麽會提出這個問題。


    覺得自己這話可能會有點歧義,周懸慌忙解釋:「就是那個……哎,我也知道你這種性格不會做出苟且偷生的事,不會為了保命而跟我逢場作戲,但是呢,我還是得走這麽個流程,得尊重你的意思,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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