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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停車場向西望去,大部分視線都會被宿舍樓的外牆擋住。


    建築東側的大門距離停車場隻有十幾步遠。在這扇門外,三三兩兩的學生正打著傘,交頭接耳著。街燈混搭起從停車場傳來的警車燈光,把掛在門外的幾條警戒帶照得雪亮。


    雨越下越大,被烏雲籠罩的天空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科特走出停車場,徑直向建築的側門走去。一位身著警服的男人快步迎向他,把一個套著防水膜的檔案袋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還沒等科特接過袋子,警員便又靠近一步,將自己的臉湊到了科特的耳邊。


    “我強烈建議你不要進去。”警員嚴肅地說,“說服上麵的人交出資料已經費了我不少心血。你這樣貿然出現,讓局裏的其他人怎麽想?!”


    “表麵傳達的信息,是不相信你們能做好現場調查。”科特把檔案袋夾到腋下,“至於產生的想法,大概是‘米德霍夫真是個自我膨脹的雜種’。基於現階段的情況,這兩者都合乎情理。”他試圖繞開擋路的警員,卻被對方伸手攔了下來。


    “聽著,教授,”警員緩和了說話的態度,“我們對你之前的幫助表示感謝。如果有必要,我們會再次主動聯係你。如果沒有,抱歉,你的身份不過是個愛管閑事的普通市民。所以,不,這一次你不能進去。”


    科特按了按額頭,又順手掃落掛在鬢角的雨水。“兇手當時拎著一個工具箱,”他淡淡地說,“沒有人想得通吧。”


    警員露出詫異的表情。


    趁著這個機會,科特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手,掀起警戒帶,走進了建築的側門。


    門裏是一條寬敞的走廊,走廊一側的牆壁上裝著一排玻璃窗,透過窗戶能看到一間休息室。


    休息室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染血的長桌。在桌子的一角能看到大量血跡滴落過的痕跡。其它的座椅,以及一個小櫃子與一整套組合沙發都被推到了牆邊。


    一位身著黑大衣的中年男人與幾位警員聚在休息室的角落,低頭討論著什麽。當“黑大衣”透過窗戶看到科特時,他立刻示意其他人停止說話,然後快步走到休息室的入口,擋住了敞開的屋門。


    “格雷特警長,”科特在休息室的門外停住腳步,“請移一移你的肚子。”


    “查理!”被以警長稱唿的中年男人沒有理會科特,而是扭頭朝側門的方向嚷道。


    先前阻攔科特的警員跑了過來。“他說,他知道兇手為什麽要拎著工具箱。”


    “我說的是,”科特側過身體,擠進休息室,“你們不知道。”他沒有走向染血的長桌,而是彎下腰,沿著屋子的邊緣繞了一圈。當路過組合沙發時,他湊上前去,用鞋尖把放在沙發旁邊的小櫃子打開了。


    這個隻有科特小腿高的櫃子裏空空如也,櫃門上能看到一個小小的鑰匙孔。在這樣的公共休息室,它看上去更像是沒什麽用處的裝飾品。不過,櫃子的內外卻也沒沾著多少灰塵。


    “都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能找點不給人添麻煩的愛好。”格雷特警長走到科特的身旁,沒好氣地說,“放聰明點吧。像這樣的案子,沒有讓你玩兒偵探遊戲的餘地。”


    “完全明白。”科特心平氣和地迴應道,“即使疑點很多,”他又環顧了一圈休息室,“也不能把辦案弄得像演電影一樣。既然唐納德當眾焚燒了死者,你們要做的,不過是把他緝拿歸案,再問個清楚就好。”


    “區區一個維修工,不會花多長時間。”格雷特警長說,“他的妻子倒是挺有意思,說什麽唐納德被吊死,然後屍體消失了。這裏麵大概有些隱情。我本想再去她家問問,結果那邊的路被軍隊封鎖了,說是有什麽東西泄漏。其實不用問我也知道,跑路的唐納德開走了家裏的車。為了隱瞞這件事,他的妻子才編出一堆混淆視聽的話。我敢保證,他跑不出去幾個州,就得被抓迴來。”


    “由衷地祝福你。”科特淡淡地迴應一句,轉身走向休息室的房門。


    “怎麽?這一次廢話這麽少?!”格雷特警長看著科特離開的背影,詫異地說,“我還以為……”


    事情的發展與格雷特警長所想的有些出入。離開休息室的科特沒有走向建築的側門,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格雷特警長用鼻子噴出一口粗氣,給名叫查理的警員使了個眼色。


    查理趕緊快跑幾步,追上了正朝走廊另一頭踱步而去的科特。


    “差不多了吧。”查理說,“對現場的封鎖就快結束了,你別讓警長難堪。”


    科特徑直走向走廊的盡頭,沒有迴應查理的話。


    走廊盡頭的右側設有一個女衛生間。位於這片區域棚頂的日光燈被人卸了下來,隻剩下一個底殼與幾條外露的電線。


    借著走廊稍前位置傳來的燈光,能勉強看清楚女衛生間的門。如果再看得仔細一點,還能發現在門板上那個女性標誌的下方,有一個比周圍的顏色略深一些的方框。


    科特瞅了一眼那個方框,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哎?”查理指了指科特的背影,“哎?!”他又指了指門上的女性標誌,然後不知可否地再次跟上對方。


    女衛生間的內部不大,即使沿著地麵的對角線也隻能走出十步。正對著房門的牆上安裝著洗手台,洗手台的上方有一麵大鏡子。以進門時麵朝的方向為基準,靠著右側的牆壁排列著三個隔間,左側的牆壁上沒有安裝任何東西。四麵牆壁與地麵都鋪著光滑整潔的瓷磚,相比之下,天花板則顯得有些老舊。


    “教授,我們都知道你行為古怪,”查理說,“但這一次真是突破下限了。”


    科特推了推最外側隔間的擋板,接著走到洗頭台前,觀察了一下外露的水管,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那麵空著的牆上。


    “要麽告訴我理由,”查理繼續說,“要麽現在就離開。”


    科特轉過身,快步走出了女衛生間。這一次,他徑直穿過走廊,走出建築的側門,沒再去看格雷特警長一眼。


    “等,等一下。”查理衝入雨幕,追上科特,“這次,我算是盡力了。”他指了指科特夾在腋下的檔案袋,“那裏麵有被害者的資料,現場的照片,還有……”


    “問你想問的吧。”科特打斷了查理的話。


    查理抿了一下嘴唇。“上次見到的那個姑娘,艾米莉亞,還是什麽的……她還好嗎?”


    “挺好。”科特淡淡地說。


    “我不是想打聽有關她的事情。”查理立刻迴應道,“我隻是,好奇,像她那樣的姑娘怎麽會……我是說,向教授你這樣身份的人,怎麽會和一個連你一半歲數都不到的女孩有來往。你們,不可能有共同話題吧。”


    “艾米莉亞是,”科特略作停頓,“一位護士,而我是心理學家。我們會一起探討病人的身心健康。這一點都不奇怪。”他徑直走進了停車場。


    “聽上去像是現編的謊話,”查理說,“還編得一點都不用心。”


    “完全正確。”科特朝著一輛白色的麵包車走了過去,“有些事情,我不會好好迴答,而你也不該詢問。”


    “你怎麽開這種車?”查理指向麵包車,詫異地問道。


    “為了在車廂裏藏一個怪胎。”科特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了車內,“沒有人比他更會做現場調查,但他隻肯待在密閉的環境中。”


    “哦,那還真是……”查理撓了撓頭,“相當不好理解的玩笑話。不過有趣的是,我確實認識這麽一個人,他就十分喜歡躲在封閉的空間裏。”


    科特關上車門,把車子開離了停車場。


    麵包車的駕駛室與後車廂被一道擋板分割成了兩個獨立的區域。這道擋板上裝有一扇能橫向拉開的小窗。


    “任務完成,米德霍夫先生。”位於車廂裏的迪倫拉開窗戶,把腦袋伸進了駕駛室,“沒有檢測到異常的意識變化。現在去哪?去找其他的隊員嗎?對了,感謝你為我開通權限,公會的資料庫裏真是什麽靈學知識都有。順便一提,剛才查理所說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我,我們曾在……”


    科特反手把迪倫的腦袋按迴到車廂裏,然後重新把活動窗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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