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邱氏的小姑子,就是在去年臘月匆匆嫁出去的。


    嫁的並不是她指腹為婚的郡王,而是在北地任職的一個縣丞。


    大家對此都很是驚訝,尚書府嫁嫡女,怎麽得也都得風風光光的。


    當時,她還特意去找邱氏打聽了,卻發現邱氏也是三緘其口。


    這一世,她提前讓護衛密切關注鄭尚書府上的動態,無意中發現邱氏的小姑子,與外男私通,因此隻得匆匆將其嫁出去。


    邱氏嫌棄她不潔,連出嫁的喜事都辦得十分敷衍。


    這件事情,隻有少數幾房太太知曉,鄭尚書也下令,不得外傳。


    “鳴月小姐,都是誤會,誤會。”


    邱氏巴不得馬上就帶著鄭薇薇走了。


    若是她家小姑子的事情被人捅出來,世人會覺得她這個當家主母管束不嚴,家風不肅。


    她家姑娘定親相看的機會,就會少了很多。


    “既是誤會,那便要說清楚。”


    錢若雲看了還在繼續裝可憐的風童童,“頭麵是我的嫁妝,怎麽處置,是我的自由。我從未說過要將頭麵送出去,做添妝之禮。”


    她拿出一張清單,“這裏記錄著我給小姑的添妝之禮,各位夫人、小姐看看吧。”


    眾人看著添妝單子,亦是挑不出錯來。


    “如若眾位夫人仍有意見,不妨說說,你們給自己的小姑都送了哪些添妝之禮呢?”


    錢若雲嘲諷地說道,“可千萬不要學鄭尚書夫人,寬於律己,嚴於律人啊。”


    眾人哪裏敢接這個茬?


    於是現場的議論風向,立馬出現了反轉。


    “看來,是童小姐自己吹牛皮呢!”


    “是啊,惦記著大嫂的嫁妝,還又哭又鬧,都丟人。”


    “隻怕以前的那些珍寶,都是從她大嫂那裏拿來的。”


    ……


    風童童聞言,臉色慘白,經不住眾人的議論,氣得昏死了過去。


    一場喜氣洋洋的添妝之禮,經過風童童的折騰,變成了全城談資的笑話。


    風老太太心中焦急,立馬讓楚姨娘給風童童看診,自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守著的女兒。


    楚姨娘施針後,風童童悠悠醒來,眼淚流不停。


    “姑母,您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小姑受如此欺辱嗎?”


    楚姨娘火上澆油,“若不是剛剛施針及時,小姑隻怕有性命之憂。”


    “錢氏好狠的心啊。她竟是連出嫁的體麵都不願意給童兒。”風老太太握住風童童的手,兩行濁淚從眼裏留了出來。


    “姑母,非我族類,其心可誅啊!”


    楚姨娘低聲勸道,“再這樣下去,錢氏留不得了。”


    “錢氏手上的鑰匙,我們還沒有拿到,還有兩年啊。”風老太太精明的眼睛裏,充滿算計。


    “不若這樣……”


    倆人人在房間裏麵嘀咕起來。


    之後,風老太太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此事,便交給你去辦。”


    當天夜裏,風老太太顫顫巍巍地來到風雪堂的書房門口。


    三日後,龍抬頭,風老太太派人告訴各房,要前去寶山寺祈福。


    所有的太太、公子、小姐,都要一並前去。


    風鳴月給鳴月閣與綠藤居的人,每人都發了一件軟甲,並叮囑大家要時刻穿在身上。


    她還給了每人一些丹藥。


    錢若雲見自己女兒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不免打趣道,“月兒,我們這都是常規的祈福,不是上刀山下油鍋,你何必這麽緊張?”


    “小心駛得萬年船,娘親。”風鳴月覺得奇怪的是,往年祈福都隻有大房的人去,今年卻全府出動,不知這其中是何隱情?


    “金鬥銀鬥,在我們去祈福的這幾日,你與眾人要守護好鳴月閣與綠藤居,如有特殊情況,及時聯係我。”


    臨行前,風鳴月仔細地叮囑著。


    她心中有預感,風雨欲來。


    “喲,這不是鳴月大小姐嗎?真是好大的架子,出門祈福都拖拉這麽久,讓我們一幹人等著。”


    風童童自前幾日在添妝之禮丟臉後,幹脆懶得裝了,在人前也是一副刻薄的模樣。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三姑姑這麽清閑的,閑得都在嚼舌根了。”


    風鳴月掀開馬車的簾子,“我們臨時收到去祈福的消息,自然要先招唿好前來拜訪的客人,才能過來。”


    風童童心被戳得生疼!


    這個賤人,是在拐彎抹角地說,她自從添妝事件的鬧劇之後,便再無人上門拜訪嗎?


    “母親,童兒坐在這輛馬車上,心裏很不舒服,我們去到然兒的馬車上吧?”風童童捂著胸口,一副難受的樣子。


    風老太太立馬允了,並在風童童的攙扶下,換了馬車。


    本來,按照慣例,風老太太要與國公府大房嫡妻乘坐一輛馬車的,經過風童童一鬧,馬車裏,隻剩下風鳴月母女。


    錢若雲也樂得清閑,不要看自己婆母那張虛偽的嘴臉,甚好。


    一行人照常往寶山寺駛去。


    隻是在馬車從平地駛入山地之時,馬兒忽然加速,一個勁地往前跑。


    正在打盹的錢若雲一下子醒了,“車夫,發生了何事?”


    “大夫人,馬好像受驚了,不受人控製啊!”車夫緊緊拉住馬繩子,卻依舊控製不住方向。


    “阿川!”風鳴月大喊。


    “大小姐,我在!”


    阿川用輕功追趕著馬車,一個躍身,坐到了馬車前麵,使出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拽緊繩子。


    馬奔跑的速度慢了一些。


    正當風鳴月長籲一口氣時,馬屁股卻忽然被射了一箭。


    “嘶!”


    伴隨著一聲長嘯,馬再次瘋狂地跑起來了。


    錢若雲與風鳴月坐在馬車裏麵,被晃動頭暈目眩。


    隨著馬兒瘋跑,馬車時不時被樹枝刮到,有些還掉進了馬車裏麵。


    阿川的手已被韁繩磨破,鮮血直流,而原本駕車的馬車夫,在一片慌亂之中,不知去向。


    在經過一段山路之時,馬車車轅突然斷裂,整個車廂不可控製地翻轉起來,錢若雲與風鳴月的頭都被撞得出血。


    車廂繼續滾動著,眼看就到了懸崖邊。


    耳邊唿嘯的風聲吹過,仿佛是死神的召喚。


    阿川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要!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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