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怎麽了?”阿川看著風鳴月痛苦的樣子,心中著急。


    “胃疼,拿些吃食來。”風鳴月太久沒吃,胃病犯了。


    阿川立馬從身上掏出兩塊大麵餅,掰碎了喂給風鳴月。


    “大小姐,先將就著吃點。”


    風鳴月點了點頭,吃了一塊麵餅,疼痛便緩解許多。


    她將另一塊麵餅遞了一塊給阿川。


    雖在野外,可阿川舉手投足之間的禮儀卻是十分周到與貴氣的。


    她心中湧起某種猜測,阿川應該是某個將軍家的孩子吧?


    下山要比上山容易許多,加上倆人的默契配合,讓整個下山的行程都更快了。


    風鳴月沒有直接迴國公府,她來到了舅舅錢謙在京郊開設的錢益坊。


    在門口,小廝見風鳴月來了,連忙飛奔進屋去稟告了。


    “月小姐來啦!”“大爺,月小姐來啦!”


    錢謙正在跟人喝茶,聞言,連忙起身,“失陪一下,家中孩子迴來了。”


    錢謙今年快四十歲了,他一身褐色大袍,帶著狐裘,眼神精明中透露著慈愛,臉上留了一小撮胡子,脖子上掛著一根金鏈子。


    “月兒!”錢謙聽到風鳴月來了,臉上都笑成朵花了。


    風鳴月走到熟悉的院子裏,心中一酸,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她施施然給錢謙行了個禮,“舅舅,月兒來看你了。”


    “快,快進來!”


    錢謙帶著風鳴月走進屋內,“怎麽身子瘦了這麽多?”


    說罷,又吩咐小廝,“快讓夫人過來。”


    風鳴月心頭暖暖的,喝了一口茶,口氣輕鬆地看向錢謙。


    “舅舅不必擔心,月兒長大了,抽條了,自然看起來瘦些了呢。”


    她知道舅舅關心自己,要是知道她受到的苦,肯定會心疼死了。


    “舅舅,前幾日月兒傳送的書信,可有收到?”她換來一個話題。


    “收到了,你說的幾件事,我都有在辦。”錢謙向來對風鳴月很好。


    “第一件事,尋找雪蓮,我已經安排所有商號在各地開始行動了,一有情況,會傳迴來。”


    “第二件事,物色掌櫃,半天就給你找好了,這裏是名單,他們都在城中,你可以隨時找他們。”


    錢謙將名單給到風鳴月。


    “第三件事,搜集達官貴人的喜好,這個我這裏之前就有,已經給你謄抄好了一份。”


    “第四件事,暗訪風國公府鋪子莊子的經營情況。這段時間暗訪的情況都在這裏了。”


    錢謙說完,得意的捋了捋胡子,“怎麽樣,事情辦得如何?”


    “不愧是我舅,厲害!”風鳴月配合的鼓了鼓掌。


    錢謙聽完,笑得更開心了。


    “舅舅,還有一件事情,提防襄王。”風鳴月認真地提醒。


    “為何?他不是你未來的夫婿嗎?”錢謙疑惑道。


    “很快就不是了。”


    風鳴月眼中閃過一抹恨意,“舅舅,我會解除跟他的婚約的,他就是豺狼,切不可深度來往。”


    “這……”錢謙腦袋懵了。


    他今天還在準備給襄王府的年節禮呢!


    “舅舅,切記,珊瑚樹別送了。”


    風鳴月囑咐道,“錢氏一族榮辱皆係於此。”


    風鳴月記得前世,天元十四年,大舅舅給襄王獻上了一株南海紅珊瑚樹,被襄王的對頭知道後,惡意造謠中傷。


    之後便有朝臣揣測,錢氏為何不將這獨一份的珍寶獻給宮中,而是獻給襄王,是何居心?


    自此,宮中與各大世家都打起了錢氏的主意,錢氏的生意也遭到了多方破壞。


    但實際上,錢氏每年都迴把掙來的大部分錢都投入到興辦學堂、資助災情中去。


    這株南海珊瑚的獲得,也是機緣巧合中,是從澤津國落魄貴族手中得到的。


    聊了一個時辰後,風鳴月便準備起身告辭。


    “今天怎麽走得這麽急?你舅母正在廚房,給你做芙蓉酥呢!”


    錢謙看風鳴月今日來去匆匆,“可是國公府發生了什麽事情?”


    “區區府內事務,難不倒你家月兒的。”風鳴月要趕著迴去給娘親用藥,因此不能久留。


    當風鳴月翻上馬,大舅母楊氏穿著圍裙就跑了出來。


    “月兒!芙蓉酥帶上吧!”


    楊氏剛剛做好糕點,就聽到下人說月小姐要迴去了。她連忙追了出來,還好趕上了。


    風鳴月看著楊氏鼻尖還沾了點麵粉,心中不覺一酸。這是她頂好的舅母啊!


    “舅母,月兒今日有急事,改日定會好好陪您!”


    風鳴月接過楊氏遞過來的食盒,朝楊氏道謝。


    “阿川,走了!”


    一陣馬蹄聲響起,又消失了。


    錢謙看著倆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仔細思考著風鳴月的話。


    在國公府。


    老太太幾經思索後,派人去請風雪堂,說是有事相商。


    “兒啊,娘老了,不中用了。”


    風老太太一副淒慘的樣子,抓著風雪堂的手,“連錢氏母子都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娘,不許胡說,大夫說您精神好著呢。”


    風雪堂將風老太太扶起來,“來,娘慢點。”


    “聽說錢氏吐血了?”風老太太問道。


    “如今還在治呢,不知道從哪裏找的大夫。”風雪堂也不甚關心。


    “賬冊我從錢氏那裏拿迴來了,娘你這次且守好了,可不能再丟了。”風雪堂囑咐道。


    “看這架勢,錢氏那邊這次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不過沒有賬本,以前的事也翻不起浪來,但今後娘恐怕要放一部分權了。”


    風雪堂當日怒罵風鳴月,也是想拿捏她們母女,但他心中明白,錢氏是風國公的搖錢樹,現在還不能太過於得罪她。


    “曉得。”風老太太心中鬱悶,公中的銀子以後不能獨霸大頭了!


    “錢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兒啊,你要早做好打算。”


    風老太太看著風雪堂,“如今,然兒也出落得越發標誌了,是時候給她物色一門好親事了。”


    “國公府往上便是王府了,陛下的兒子,其中兩個已經娶親,一個在外遊曆,一個跟鳴月定了親,一個不學無術……”


    風雪堂歎了口氣,“想要更上一層樓,難啊。”


    “風鳴月跟然兒哪有可比性!無論是從樣貌、天賦還是才學,那野丫頭都比不上然兒的一根手指頭!”


    老太太沉思道,“應該多讓然兒接觸一下襄王。”


    “襄王是風鳴月的未婚夫,他礙於錢氏舊情才應的這門親事,換做然兒,隻怕錢氏不肯。”風雪堂歎了一口氣。


    風老太太眼神陰沉,“有什麽不肯的,隻有一個的時候,錢氏還有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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