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雅在駙馬府這幾日吃得香、睡得好,氣色也變得更好了。甫一繞過紗屏,蔡二太太竟沒太敢認!


    “給太太請安。”謝芙雅給蔡二太太施了一禮。


    蔡二太太真心起身虛扶,“好孩子,委屈你了,快起來。”


    謝芙雅起身朝二太太溫煦一笑,“太太今兒怎麽得空過來?我正尋思著明日陪娘親與姐姐上香過後,便迴伯府去了。”


    “這……”蔡二太太沒想到謝芙雅已經打算迴伯府了,自己這趟來的倒顯得多餘了。


    待蔡二太太重新落座,謝芙雅便一副乖巧孝順模樣地問五太太可收到自己派人送去的信、蔡三爺可去梁王府找世子表哥領了差事沒有、小姑蔡玉蓉的新衣裳可做好了等等。


    安陽公主聽得是臉色越來越陰沉,蔡二太太則是額頭沁出汗來!


    謝芙雅除了與蔡誠山夫妻感情不睦外,她在成義伯府的言行真的挑不出錯處來!對長輩恭順、對同輩友愛、對晚輩慈和,便是對下人也沒有喝斥責罰過。這般好的媳婦,蔡誠山便是不愛,也該給予敬重才是啊!


    蔡二太太一一作了答,偷瞄安陽公主黑沉不悅的臉色,硬著頭皮道:“芙雅明日上完香便迴伯府?那我讓伯府的馬車過來接你。”


    “不必了,駙馬府的馬車又寬敞又舒適,不勞動伯府的馬車來迴了。”安陽公主冷聲替女兒拒絕了。


    “那……那也好。”蔡二太太垂下眼簾不知再說什麽好。


    蔡二太太如坐針氈,得了謝芙雅明日就會迴成義伯府的保證後,便起身匆匆告辭,謝芙雅也起身相送。


    本想著離開時替挨打的兒子賣賣慘,但看還有下人跟在旁邊,蔡二太太隻得把話都咽了迴去。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拿出來說倒損了蔡誠山的形象。


    送走蔡二太太,謝芙雅迴到安陽公主的房中便把蔡誠山挨板子的事兒說了。


    安陽公主聽了之後微微勾起嘴角,神情才稍稍緩和,“這還差不多,蔡家人若再不管束和教訓,我都想替他們管教了!”


    “娘親不必為此生氣,免得長了細紋得不償失。”謝芙雅笑道。


    “你這孩子。”安陽公主慈愛地一笑。


    沉吟一會兒後,安陽公主又鎖起眉心,“嬌嬌,蔡二郎雖得了教訓,但會不會與你更加離心離德?你們到底是夫妻,將來日子也是你們自己過著,萬一……”


    “娘親不必擔心。”謝芙雅為安撫母親違心地道,“想必經過這次教訓後,二郎定也能有所悔悟。待我迴到伯府後便與二郎好好相處,爭取令他迴心轉意。再是不行,我們相敬如賓也是可以的。”


    安陽公主聽謝芙雅這番話有委屈求全之意,不禁越發心疼女兒。可這嫁作人婦了,哪裏又如在娘家當姑娘時那般事事順心意呢?唉……


    次日一早,謝芙雅早早起來洗漱更衣。今日要到寺廟進香,不好穿得過於華貴豔麗,便挑了件天青色對襟繡梅花的窄袖長衫、配條白色羅裙。梳了個垂髻、鳳釵斜墜,簡單又不失貴氣。


    安陽公主雖有儀駕,但今日是陪著長女上香,也沒有搞得聲勢浩大,但該帶的隨從、侍衛卻都是齊全。


    謝芙晴的丈夫羅時騫是定安侯府三房之子,但在府中同輩兄弟中是老大,現任五城兵馬指揮司副指揮。他們夫妻感情極好,雖成親五年隻有一女而無子,但羅時騫拒絕納妾、收通房。所以這次謝芙晴再有孕,她本人就十分希望是個兒子。


    兩家的馬車按約定好的在城門外匯合後,安陽公主讓下人去送話:別下車折騰了,直接去鍾安寺!


    到了鍾安寺山門下,駙馬府的隨從發現還有兩輛華貴馬車停在此處,便向安陽公主稟報。


    “看馬車上的家徽,似是梁王府的馬車。”隨從道。


    “梁王府?”安陽公主微皺眉頭,“怎麽這樣的巧,他們府上的人也來上香?去打聽打聽,來的是梁王府哪位主子?”


    因著幾年前梁王爭功壓太子、又暗中結勢彈劾太子無能,安陽公主對這位異母哥哥沒什麽好感。


    不一會兒隨從便迴來了,“迴稟公主,小的問了馬車旁王府的隨從,是梁王殿下與梁王妃、世子妃一同來上香。現在寺裏已經不準外人進入了。”


    因著事前未曾與寺中打過招唿,也沒想到會與梁王一行撞上。如今人家已經在寺內,又禁了山門,難道她們今日要就此打道迴府?其實若是派人上去說幾句,梁王肯定會請安陽公主一行入內,隻是安陽公主不願罷了。


    正猶豫間,謝芙晴那邊已經下了馬車,見母親與妹妹遲遲不下來,便由婢女扶著走過來詢問。


    聽到馬車外傳來姐姐謝芙晴的聲音,謝芙雅一陣激動,掀起車窗簾子向外看去。


    “姐姐!”謝芙雅興奮地喊道。


    上一世,謝芙雅最後一次見到姐姐謝芙晴是在太子舅舅被廢四個月後。那時謝芙晴的兒子欒哥兒剛七個多月,小小的人兒突染重病泄瀉不止,身上還出現紫斑!宮中禦醫診治過開了方子,吃過藥後雖止了腹瀉,但身上紫斑卻不退反增!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孩子便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芙雅當時身體也是虛弱,但還是硬撐著去看望姐姐與外甥。姐夫羅時騫從外麵請了位神醫來給孩子看病,那神醫看過後並未說是什麽病症,隻給開了個方子說:能配到此方,孩子有救,配不到……方子上有兩味藥龍守果、冰心蘭根本尋不到!欒哥兒沒多久便沒了,姐姐謝芙晴因此崩潰大病,竟比她還早走了半年!


    這也是謝芙雅重生後便詢問徐大夫那兩味藥材的緣故,隻是沒想到龍守果和冰心蘭是解毒所用!到底是誰要害一個才半歲多的孩子,而且還下了無藥可解的毒!


    看到臉兒圓潤、氣色頗好的姐姐,謝芙雅不由紅了眼圈兒,急急地下了馬車。


    “姐姐。”謝芙雅上前拉住謝芙晴的一隻手,雙眼晶亮。


    “做什麽這副樣子。”謝芙晴笑著拍了拍妹妹的手,“聽說前陣子你病了許久,我也……”


    “姐姐有著身孕,便是當時你來看我,我也是不見的。”謝芙雅握緊姐姐的手,聲音略哽地道,“姐姐這胎來得不易,要好好保養為重。”


    定安侯府五房共住一府,表麵風平浪靜、內裏卻是波濤洶湧!謝芙晴嫁的是三房嫡子,又占了個長嫂的名頭,行事很是小心謹慎。謝芙雅生病期間,她是真的想去成義伯府看望、並勸勸妹妹的,但婆婆羅三太太不允,還說了些嚴厲的話,她隻得作罷。因此,不免對妹妹心中有愧。


    姐妹正說著話,從鍾安寺山門下來一個青衣短褐的小子,噔噔朝安陽公主的馬車跑來,在馬頭處便被侍衛橫刀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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