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虞頭也沒迴,擺擺手道。


    梁映轉頭,果然,不遠處書?案上被瓜果和筆記鋪滿半邊,心中宣洩不得的煩悶被絲絲縷縷地抽走,剝離。


    梁映眉宇微微一鬆。


    他該相信,有些事物的價值,是不會隨著身份地位的改變而改變。


    ——如果它們足夠珍貴,稀有。


    「梁映!」


    驟然間,梁映腦後吃痛,他迴頭一看,是燒得滿臉薄紅的林樾拽著他肩前的兩根長生辮掙紮著要坐起來。


    「我在,怎麽了?」


    梁映俯身貼近,將林樾懸在半空的腰身一把攬過,讓人得以順勢坐得更加穩當舒適一些。


    不過正生著病的林清樾並不領情。


    她似乎沒辦法靠單純靠嗓音分辨,隻努力?將沉重的眼皮睜到最大,隨後還是覺得不夠清楚,她又舉起兩隻手放在少年?白淨的麵?皮上又掐又捏。


    「真?是你?」


    「那個強得要命、一點也不會愛惜自己、就知道讓我擔心的梁映?」


    任人搓圓搓扁的梁映好像明白了眼前的林樾和以往的不同,看著在思考,大概腦子?已經燒成了一團漿糊,做事完全隻憑本能?。


    雖然動手動腳,毫無邏輯道理。


    可因為是難能?一見的風景,梁映完全沒有製止的想法,任由林清樾在他麵?前幾寸的位置,迷迷糊糊地咬著發音都不太?準確的詞,可愛地東倒西歪。


    「是我。」


    梁映近乎投降似的承認。


    「好!那你聽著!」林清樾食指點著梁映的鼻尖,下一刻,自己也借著力?抱著梁映的脖頸貼了上來,兩雙眸子?相隔不過幾厘地對視上。


    像是悠然天地間,隻剩下彼此。


    「秋闈不著急,你可以慢慢來,等你做好準備……不要勉強去做不喜歡的事兒?。」


    梁映深邃的眼底微微漾開波紋。


    他確實在勉強。


    因為,他以為他沒有選擇。


    經過這些時日的生死之間。


    他發覺,不管他喜不喜歡,想不想要去探究宿命,追名逐利。


    宿命其實早在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他捲入了權勢的漩渦。


    如果他想活下來,想去保護自己所在意的一切,那他便沒有選擇。


    可誰能?想到。


    他所在意的人卻試圖給他一個選擇。


    她或許沒有辦法完全替他抵抗宿命的來襲,卻願意在風暴之前,給他足夠喘息的時?間。


    其實,這就夠了。


    他的所有躊躇不過是源於?他害怕失去。


    如果他知道,有人即使?在再?大的風暴之中,也能?緊緊地抓住他的手,不會離他而去。


    那就夠了。


    他再?沒有什?麽好怕的。


    梁映輕輕抬起指尖替林樾撥過臉頰黏連的碎發,烏沉的眸子?動盪著猶如不斷下陷的沼澤,試圖將眼眸的人困在其中生生世?世?。


    「你醒著一定不會說這些。」


    他低聲喃喃,試圖獨自刻印下這一幕。


    「誰說的,我怎麽不清醒。」


    不掛在梁映脖頸上,身子?都止不住晃悠的林清樾聞言非常不服氣。


    「你是梁映,我知道的,我隻對他說。」


    低低笑聲和著胸膛震動傳來。


    「是嗎?你確定,不是誰在你麵?前,你都會這麽說嗎?」


    林清樾眨了眨眼,在發覺腿沒有力?氣,手也不聽使?喚時?,她晃著腦袋盯著眼前紅潤柔軟的地方衝撞而去。


    「我當然確定。」


    話音消失在唇齒之間。


    滿是燥熱的舌尖輕而易舉地叩開了怔愣的唇齒,肆意妄為到,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人。


    而不敢輕舉妄動的原主人在惡劣的勾纏下,忍不住被引誘。


    隻是堪堪迴應的那一刻。


    短促的刺痛像是懲罰一般傳來。


    橫扶在林樾單薄脊背上的手掌越發扣緊,卻又在察覺到後退意圖那一瞬間,交還了距離的控製權。


    梁映克製地喘息著,舌尖的刺痛和侵入的甜意交織著宛如一種即刻毒藥,深幽無底的眼眸再?無法再?清晰地映出麵?前的女?子?。


    尤其是當她緩緩拉開距離後,像得勝的小孩,驕傲地展示她通過惡劣手段,讓舌尖沾染上的一縷血色。


    殷紅的血點綴著粉色的舌尖。


    攪染著見證這一切的眼眸陷入徹底的混沌。


    「沒錯,這就是梁映的血。」


    「林樾,你是不是太?有恃無恐了。」


    梁映沙啞的嗓音摩挲在急劇升溫的空氣中。


    忍無可忍的手臂不再?給予女?子?更多退卻的空間,女?子?望著俯身貼近的高大身影,卻蹙了蹙眉,猛地推開掌心下心聲撼動的胸膛。


    「不要這麽叫我,我不喜歡。」


    忽而明確的拒絕讓梁映猝不及防。


    隻能?生生看著林樾狡猾地找到了突破口,從他手臂之間靈巧地繞下,重新倒迴在軟被之中。


    「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


    翻臉不認人,大抵如此。


    梁映無奈地看著把軟被蒙過頭頂的病人,被感染髮燙的意識逐漸冷靜,他微微平復了下唿吸,將被子?裏的人撈出來一些,確定對方不會被悶死,理了理衣衫轉身踏出了學舍。


    「你怎麽出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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