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遙目光呆滯的甩開了我的手,又進一步朝門的那邊走去了。


    在這種情況下,拉不住她,不光是她,整個屋內的人或蘇逸,都會遭殃。


    “放開我…;…;”我從沒見過,冰遙能流露出如此冰冷的目光,“放開我!”這一聲像是喊叫,又像是有氣無力的呻吟。


    我怎麽可能鬆開冰遙!我橫身擋在冰遙的麵前,奮力將她推入了臥室,趁冰遙還在起身的時候,一個快步跑到了門口。


    順著貓眼,我看向了門外,門外是一片黑暗。


    一瞬間,門外一雙滲滿了鮮血的紅目血淋淋的盯著我,仿佛是發現了我正在看著它…;…;


    我嚇得倒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緊接著,門便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從門底,一個薄如紙片的東西,正搖晃著,想要從門外鑽進屋內。


    很快便及近我身邊的冰遙突然停止了走動,而門底的那東西,眨眼間便已經有半個身子鑽進門來。


    我緊捂著嘴巴,邊看著它,邊要將冰遙反鎖入臥室中。


    好不容易,我將僵立在門前的冰遙拽到了臥室門口,伯母竟然也同冰遙一般,目光呆滯的走出了臥室…;…;


    而門下的“紙片”,也將全身從門下掙脫開了,血肉模糊的臉,我無法看清,也無法分辨這鬼的表情…;…;


    頓時,屋內彌漫著強烈的冰寒之氣,雖然看不見鬼的表情,但我能清晰的聽出鬼因為進入屋內而發出的扭曲詭異的聲音。


    我一個人,根本就無法攔住兩個人,不知怎麽,冰遙和伯母竟然爭相接近從門縫裏爬進來的鬼。【零↑九△小↓說△網】


    我實在攔不住她們,索性賭一把,直接將從門縫中爬入這鬼“送”走。


    可…;…;老道極力禁止我再使用那股不明的力量…;…;而且這力量我現在越來越無法控製了。


    再三的思忖下,我決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想以後的事。


    隨即,我環身一腳向那“紙片”鬼掃去,這一腳,夾帶著一圈黑氣…;…;


    誰知,這鬼竟然絲毫不受影響,我切實的踢在了他的身上,可他的一句話卻清晰出口,“煞氣不錯啊!可惜,這不該屬於你,你也無法完全將其使用出來,真是可惜了…;…;”


    沒想到他有如此模糊的身體,說出的話卻是清晰無比。


    不知他想了些什麽,他半天都沒有任何動作。


    突然,我看到他交雜著血液與腐肉的臉動了動,隨即,我聽到了一句令人徹骨心寒的話,“罷了,這兩個女人也無法填飽我的肚子,今晚的主菜,就是你了。”


    他…;…;他要吃我?


    說話間,他直衝衝的便向我抓來。


    他的雙手雙臂如同他的全身,如絲綢般薄,薄是薄,在他向我抓來的那一刻,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而我,若是被他抓住的後果…;…;


    也許比他現在的模樣還要難看!


    也不知道哪來的速度,我一閃將冰遙和伯母都推入了蘇逸所在的臥室內,隨後,我也將臥室門牢牢鎖住。


    防止他進門,我特意在門下塞滿了書。


    他沒有得逞,也瞬間沒了動靜。


    我很清楚,他的心中一定在盤算著什麽詭計。


    果不其然,紙片鬼沒有親自開門,也沒有再像當初進來的時候那般鑽進臥室,而是控製住了冰遙和伯母,利用她們開門!


    我趕緊攔住了冰遙和伯母,但同時攔住兩個人,是異樣的艱難。


    借助這體內的那股不明力量,我堪堪能擋住她們,可我萬萬沒想到,她們竟然同時拉起了我的手,紛紛咬住了我的手腕,一股鑽心的疼痛在手腕處綻放,直到她們鬆了口,我才發現我的手腕多了兩道傷口,而血液正從那兩道傷口處爭相湧出。


    “我送予你的大禮,如何啊?”門外,得逞了的紙片鬼得意洋洋的問我。


    而後,紙片鬼又沒了動靜,被他操控著的冰遙和伯母也突然不動了。


    原來是紙片鬼又改變了目標。


    “沒想到啊,美味就在你的身後。”紙片鬼瘋狂的大笑,“我改變主意了,等把你留到最美味的時候,我再吃了你,不過,你身後的大餐,我今天不會放過。”


    我顫抖著迴頭,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蘇逸。


    他說的大餐,一定就是蘇逸了。


    這鬼竟然口出狂言不會放過蘇逸?我就算拚了這命,也不會讓他動蘇逸一分一毫!


    我一把將門拉開,怒氣在胸腔升騰。麵對麵前這鬼,我竟沒有了懼怕,“想動蘇逸?我看你是癡人說夢!哪怕與你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你動他!”


    “我動不動他,可不是你動動嘴就能決定的!”紙片鬼聽了我這一席話,語氣立刻變得鄙夷難聽,“我饒你一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二話不說立刻占領了先機,令我眼花繚亂的連擊,伴著纏體的黑氣,竟將紙片鬼逼到了客廳之中。


    我感覺自己所用出的一招一式,都是自己不曾見過的,而我自己更是不會這些招式。


    身體像是被控製住了,我能控製住自己的思維,卻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接連的連招將紙片鬼打退,前一秒還口出狂言的他,下一秒便夾著尾巴逃跑了。


    因為他實在太薄了,我無法抓住他,便被他逃跑了。


    我身體的動作卻完全沒有因為他的逃跑而停下,無法控製的,我的腳無法控製的在整個房內來迴踱步。


    雖然身體不受控,感覺我還是能清晰感覺到的,腿因飛速不停的走動而有些發痛。


    我開始不知所措,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使用體內這不知名的力量。


    突然,我的背後一陣灼痛,我的雙腳終於停止了。


    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抬起頭時,才發現冷澤來了。


    冷澤緘默的從我的一撕,一張道符竟然被他撕了下來。


    這麽說來,剛才那種莫名的灼痛感,就是從道符中發出的?


    可…;…;道符怎麽會那麽輕易的貼在我的身上?


    “我師父沒說過麽?”冷澤將我從地上拉起,“別隨便動用你體內的力量,當心莫名橫死。”


    橫死…;…;這麽嚴重…;…;


    我明白,也明白後果,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我的麵前,尤其是蘇逸。


    蘇逸問起了我那個夢,迷途幻境中的所見,亦真亦假,我的夢和幻境中所見有著一定的聯係,隻怕…;…;我看到的是真的…;…;


    如果蘇逸前世的確是被我害死的,我又怎麽能看著他再一次從我的麵前消失?


    “我不後悔這麽做。”我不後悔,真的…;…;不後悔。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進了臥室,坐在了蘇逸的身旁,替他蓋上了被子。


    “這不是後悔與否的問題,重點是,你還不能死。”冷澤將伯母和冰遙抱起,分別將她們抱迴了臥室。


    “什麽意思?”冷澤好像話裏有話。


    “天機不可泄露,你隻需要記住,現在還不能死。”冷澤賣了個關子,在我的逼問之下,愣是什麽也沒說。


    而後,他轉移開了話題,“伯母有什麽反常?蘇逸對你都說了什麽?冰遙呢?她為什麽突然暈倒?”


    冷澤連珠炮一般問了好幾個問題,看的出來,他很關心冰遙,也很在意冰遙。


    我將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冷澤,除了蘇逸問我的那些話。


    “蘇逸呢?蘇逸怎麽突然暈倒了?”冷澤又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臨合眼前什麽也沒對你說?”冷澤不死心的又問。


    “沒有。”


    “你確定?”冷澤這麽問,就像是知道蘇逸問了我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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