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予,為什麽又出現在醫院裏?”我這時才注意車後座坐得端正的言爺爺,一臉嚴肅不可抗拒的瞪著我。眼神中充滿憤怒與不屑。


    “言爺爺,我並沒有刻意出現在言卿麵前。隻是他突然受傷了,我想送他去醫院。”我低著頭辯解著。心裏卻不敢去和言爺爺去鬥嘴些什麽。畢竟他還是言卿的親人。


    哪怕他再怎麽不喜歡我……


    “夠了!你不要再叫我什麽。我們言家不想和你任何瓜葛。三年前你走後我好不容易把言卿治好。他的身體不過才恢複幾個月。你又迴來。還和別的男人結婚!”


    密閉的車廂全是言爺爺——這位老幹部雄厚的斥責聲,一句不落的傳入我的耳朵裏。


    一字字砸在我破碎的心髒裏,讓我難以喘息。


    我又該如何解釋這次的迴來?還有和陸墨辰的假結婚?在他們所有人看來。想必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吧。何況還是思想本就傳統的言爺爺。


    我又有什麽資格繼續待在這座本就不屬於我的城市呢。


    “言爺爺,我隻是迴來看看我的家人。”


    “蘇曉予,別提你的家。如果你還在糾纏言卿。我一定會三年前的話成為現實。你好自為之。下車!”


    又是三年前。哪怕時間過了三年,迴到a市一切還是沒有變。隻是言卿卻對我更加的陌生,我卻是更加看不懂他。


    “好,言爺爺,那我就走了。”推開車門,跳下軍用吉普車。卻是不小心崴到了腳。


    強忍住腳上的痛,故作堅強走出吉普車的視線。聽著吉普車唿嘯而過的聲音。才終於沒忍住蹲坐在路邊的人行道上。把頭深深的的埋在膝蓋裏。失聲痛哭了起來。


    一麵是深愛著的言卿,另一麵又是年邁的言爺爺。這兩個人讓我難以抉擇。再次離開?我又能逃到到哪裏去?


    三年前,我帶著自己破碎空洞的心和舅舅來到陌生的美國。本想就此在美國可以安心的忘掉在a市的這幾年和言卿的點點滴滴。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可是我還是太天真。


    剛來美國的前幾天,有舅舅照顧我,經濟生活都是無憂無慮,我也很少再去迴憶和言卿的過去。隻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打破了我所有的夢,從此跌入黑暗無法自拔。


    那個晚上我剛和舅舅吃完晚飯迴家,舅舅一邊開車,一邊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我聊天,計劃著他明天要帶我去哪玩。


    當我看見車前麵快要靠近的大卡車時,已經來不及去提醒舅舅去注意。


    隻有砰的一聲巨響,帶著舅舅最後一句,“曉予!”


    我陷入了無盡的昏迷之中。


    朦朦朧朧全是飄渺的霧氣,我獨自一人徘徊著,找不到出口再出去。隻是一個人跑著跑著。


    跑到氣喘籲籲,突然有人的手搭到了我的肩上,我嚇壞了,不敢再動也不敢迴頭。


    “曉予,是舅舅啊!”耳邊傳來屬於舅舅的聲音。


    “舅舅,怎麽是你,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我想拉著舅舅離開卻被他阻止。隻見他對著我笑了笑,還是一句話沒說,又消失了。隻剩我一個。


    “舅舅,舅舅……”我連忙跑去追他。


    卻突然聽到一陣清脆聲音,“miss,are you ok?”


    睜開眼,我卻躺在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一片潔白的醫院.


    正前方是漂亮的金發碧眼的外國護士,一臉親切的望著我。


    醫院!我怎麽會在醫院?那舅舅呢。他又怎麽樣?剛才的夢讓我忐忑不安。


    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我跑下床想去找舅舅。可是,等到的卻是一單死亡通知單,沒有舅舅那張親切的臉。


    一場車禍,讓身在美國的我無依無靠。舅舅就那樣去世了,我用他留給我的錢為他處理了後事,同時又賠償了那位死去的大卡車司機。加上自己在醫院裏的醫療費早已所剩無幾。


    而我又怎麽好開口向家裏尋求幫助。從父親出事之後,家裏也是勉強維持,還有弟弟一年後才能畢業。我又能找誰呢?


    自己能依靠的隻有自己。我本想憑借自己較好的口語找到一個翻譯工作,不想四處碰壁,幾乎無法生活。


    那段時間,所有的絕望全部湧上心頭。對於言卿的思念和家人的想念,還有舅舅去世帶給我的最深的打擊,全在每個異國他鄉的夜裏一點點溢出,折磨著我。


    而我也漸漸變得失眠,沒有一點精神再去外麵奔跑找工作,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錢住下去,一個人飄蕩在美國的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自己總是孤單一人……


    每個晚上是我最難熬的時刻,饑餓加上寒冷,還有各種複雜的情緒全部湧出來。


    擊敗白天陽光下假裝堅強的我,讓我隻能抱緊自己蜷縮在街巷的角落,還得時刻保持警惕,生怕旁邊的和我一樣的流浪漢會來搶我的東西,然後再打我。


    來到這條巷子的第一天,我親眼躲在角落裏看著他們群毆一個不到十七八歲的中國小男孩。


    隻是因為那個男孩帶迴來了麵包沒能分給他們,便遭遇了如此慘痛的毆打。那個小男孩最後被他們拖了出去,然後幾個人共同分享了那塊新鮮的麵包。


    人心的自私讓我感到可怕,我也想去救那個小男孩,可自己早已自身難保,又有什麽能力去保護他呢?


    隻能眼睜睜看著瘦小的他被一群高大的壞人欺負……而我,久久無法從恐懼的心裏解脫出來。


    迴憶起在美國的那段時光,心裏更加的空洞。而那段時間裏,我最想念的言卿,卻從不曾出現,給我一個他得溫暖的擁抱。


    反而在每個深夜,出現在我夢裏的都是他血紅的雙眼瞪著喲,緊緊的按著我,向我嘶吼……反反複複,讓我每次驚醒臉上全是分不清淚水還是汗水的混合物。


    腳上的傷痛將我拉迴迴憶,我抹了抹臉上不爭氣的淚水,還好今天出門並沒有化妝,不然又肯定是狼狽不堪的模樣。脫下高跟鞋查看被崴到的腳傷。已經高高的腫了一片。


    自己還是那麽沒用,下個車還是那樣漫不經心,崴到自己……已經不能再去逞強的走路,隻好拿起手機找人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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