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歷史記錄呢?」


    孫飛晨皺眉:「這可真不好查,都兩年了。」


    這時樓月西推開辦公室的門:「若那皮影是瞿粟真身,他倒也沒必要讓這人死於非命。」


    按道理而言,這人還算是瞿粟的救命恩人呢。


    而且用山石將人砸扁,那人身上的皮膚可就壞完了,瞿粟要了也沒用。


    「你的意思是這人不是瞿粟殺的?」孫飛晨支棱著頭,「哎喲,這車身都被砸成這樣了,人肯定也扁了……」


    樓月西點頭:「我覺得是交易者滅口的可能性更大。」


    人都殺了,交易者肯定也不會笨得留下轉帳記錄。


    「滅口?買賣個皮影,這個人什麽都不知道啊,這手段也太殘忍了!」


    賀烈和樓月西對視一眼。


    他在青年的眼睛中看到了肯定。


    「手段如此狠辣,也隻有樓涵潤了。」


    樓月西繼續說道:「若瞿粟的真身在樓涵潤的手裏,他的態度也就說得通了。」


    「難怪這傢夥使勁攛掇著我們收拾樓涵潤。」賀烈摸了摸褲兜,拿出一根煙。


    「他不甘受製於人,肯定想殺了樓涵潤,但他也絕不會誠心向我們投誠。」樓月西睨了眼賀烈手裏的煙,卻將桌上的火機推得更遠,「而樓涵潤將瞿粟的真身收走,想必是想利用他的力量。」


    他的未盡之語賀烈心中明了。


    樓涵潤靠著換魂之術,不斷重獲新生。


    這樣的邪法禁製良多,在下一具身體的選擇上就要下大功夫。


    一是血親為宜,這樣便於靈魂與□□融合,但也有不好之處,靈魂與軀殼融合度過高,便會繼承原身的記憶和感情。


    樓月西的生身母親駱華荷就是因為被樓涵潤移魂至親妹身上,才精神崩潰自戕。


    但這樣的情形不會發生在樓涵潤身上,他沒有什麽道德觀,若非他需要用樓行鶴的身體來養成重骨,轉移罪孽,樓行鶴就是他很好的一個選擇。


    至於那些天賦不佳的孩子,他一個也看不上,費大功夫轉移過去卻活不了幾個月,這樣的賠本生意他不會做。


    樓月西推測,樓涵潤的靈魂早已在多次換魂術中受損,所以需要藉助瞿粟的力量,讓他俯身在皮影之上,以減少對靈魂的損耗。


    彼時他還未成為樓涵潤罪孽的容器,樓涵潤也不知道冤魂的力量這麽強大,他重金所置的陣法隻護了他短短幾日。


    他在眾多罪孽的反噬之下很快燈盡油枯,不得不倉促轉移到自己的血親身上。


    所以樓家的子嗣雖多——


    但都命不長久。


    樓月西在地宮之中不止一次看見過眼熟的麵容。他們都從高高在上的少爺化為滿是怨氣的怨鬼,咆哮著啃噬著樓月西的身體。


    樓涵潤的身體死的早,也遺留下來一個問題。


    就是他的「種」不夠了。


    先不說他什麽時候能有孫輩,子輩的使用期限已經少於了他的預想,通常幾天至幾年這具身體就用不了了,那麽孫輩的力量隻會變得更為稀薄。


    還魂之術代價極大,樓涵潤也不能接受「次拋」的身體。


    所以他不得不選擇第二種方式——


    尋找根骨極佳之人。


    樓涵潤的靈魂就好似蛀蟲,雖然樹幹遲早會被蛀空,但他也需要找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寄生。


    若是純陽之體便是最好,他們□□的強韌度遠超常人,而且血液中濃鬱的陽氣能抵禦住移魂之術所帶來的陰氣,給樓涵潤更多的時間來休養生息。


    但這樣做也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靈魂和□□的融合度不高,容易被原主人的靈魂排斥甚至反殺。


    所以樓涵潤需要一個特殊的對象。


    那就是——


    「鎮魂釘。」


    「至重之物……」


    孫飛晨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看了看賀烈右耳上的黑色耳釘,又看了看樓月西的眉間。


    「所以當日若非你自爆,樓涵潤的夙願已經達成。」賀烈開口道。


    「是。」樓月西點頭,聲音很輕。


    「乖乖,他得是啥時候開始盤算的啊……哥也死了,重骨也取了出來,對於樓涵潤來說這都是現成的,他隻要往我哥身體裏一趟,再把鎮魂釘打進去——」


    「那現在坐在你麵前的就是樓涵潤了。」賀烈悠悠的接過話茬,他本是想調笑一番,卻見樓月西站在原地,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的話倒是把孫飛晨嚇得一身雞皮疙瘩。


    「這也太瘮得慌了!快呸呸呸!」孫飛晨搓著自己的胳膊,連忙跳起來。


    「所以這廝這麽想拿到重骨,有了這個東西,等我哥的身體不行了,他再換一個,這鎮魂釘又不是一次性使用物品,他往身上那麽一摁,又成功換魂了,好傢夥,換魂術的難點全被他解決了——」


    孫飛晨說得齜牙咧嘴的,唾沫星子都要飛到賀烈臉上了。


    「怪不得他沒選擇月西哥你來移魂呢,一頓飽和頓頓飽他分得挺清啊啊啊啊——」


    小年輕一激動起來就滿嘴跑馬,被賀烈一把勒住脖子後叫得像個尖叫雞。


    「說誰不行了?」賀烈斜勾著唇角,咬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看起來痞氣得不行,像是街上要保護費的二流子,「你哥我還沒死呢。」


    他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樓月西,見他眉目低垂的模樣心裏就堵地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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