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子嘆一口氣,道:「罷了,此事到底如何,你們都心知肚明,謝輕逢既願意承擔所有罪責,那就依他所言,接下來半年,你就一個人跪在戒堂外,以儆效尤。」


    他話未說完,薛逸清卻打斷他:「我不同意!」


    「陳金保是被鬼母所殺,謝師兄不過刺了他一劍解氣,並未真害他性命,天陽師叔何必這麽嚴厲?而且我和曲師妹也有包庇之罪,我們就是不想讓陳金保活著,你要罰就連我們一起罰好了!」薛逸清雖是藥宗弟子,也是雁王府的小世子,紈絝撒潑那套信手拈來。


    曲新眉也揚眉脆聲道:「對!此事又不止謝師兄一人之錯,師叔要罰,就連新眉一起罰好了!」她是掌門獨女,金枝玉葉,犯了錯也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沒人敢真拿她怎麽樣,她如今跪在這,不過是給執事長老施壓罷了。


    謝輕逢與他們相識不久,相交也不深,沒想到竟如此重情重義,又是偷改記錄又是和長老頂嘴,心說龍傲天後宮劇情雖然引人詬病,但此二人有血有肉,倒也讓人刮目相看。


    薛逸清和曲新眉鐵了心要給他說好話,謝輕逢不知想起什麽,未說話,隻是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小師弟。


    季則聲最知門規森嚴,入門之後循規蹈矩,一路上都勸他不要頂嘴。


    三人之中,季則聲與他關係最親密,如今謝輕逢眼看要受罰,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師弟會是什麽反應。


    是勸他繼續隱忍不要頂嘴,還是拿出正義男主的氣質,站在道德製高點揭發自己的惡行?


    畢竟陳金保之死幾乎算謝輕逢一手造就,是他放出鬼母,還留時間給鬼母手刃夫君。


    季則聲對忘恩負義的村民都心軟寬鬆,又怎會容忍謝輕逢這樣視人命為兒戲?


    察覺到謝輕逢的目光,季則聲轉過頭來與他對視一眼,天陽長老見其餘三人油鹽不進,也轉向季則聲,冷聲道:「你呢,你也覺得那陳金保該死?」


    季則聲微微一怔,仍是堅守之前的想法,不卑不亢道:「凡人生死,不應由我等修士定論,陳金保就算該死,也該對簿公堂,陳列罪行,行街遊市,斬首示眾。」


    天陽長老微微一頓,眼中閃過讚許:「好徒兒,我就知道你拎得清。」


    謝輕逢笑道:「他害髮妻變成鬼母,如今讓鬼母殺他,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正好省了這一堆繁瑣。」


    季則聲與他想法天壤之別,如今已不顧情誼,和他辯論:「以殺止殺,以惡製惡,長此以往,必定四處血光,你我又如何能真正匡扶天下?」


    謝輕逢不是男主,他隻是反派,他犯不著匡扶天下:「可你師兄我就喜歡有仇報仇以殺止殺,你要怎麽辦?你難道還要來匡扶我嗎?」


    這是耍賴的說法,就像每次季則聲認認真真和謝輕逢講理,後者卻喜歡輕飄飄來一句「那又如何」一樣。


    聽他此言,季則聲果然又炸毛了:「你!你……我不與你爭辯!」


    他氣得轉過頭,再不理謝輕逢,看樣子是依然打算站在謝輕逢的對立麵,隻能說男主不愧是男主,有自己的堅持,不會與他同流合汙,謝輕逢已經收到的答案,卻並不意外,隻是笑笑。


    「好!很好!看來你們之中還是有講道理的人,」執事長老為季則聲的正直和堅持感到欣慰,再看看其他三人,心下一狠,便有了決斷,「既然你三人依舊執迷不悟,那就同在此處罰跪,沒我的準許,誰也不準起來!」


    他才說完,季則聲就「撲通」一聲跪在了青石板上,執事長老不明所以,謝輕逢也不明所以,嘲諷道:「罰的是我們三個,你跪什麽?」


    季則聲還有些生氣,並不看謝輕逢,目不斜視,一字一句道:「我也要跪。」


    謝輕逢:「?」


    季則聲:「雖然我不同意師兄的說法,但我們師兄弟感情深厚,師兄跪我就跪,長老要罰你,就一起罰我。」


    潛台詞就是,雖然我和你頂嘴了,但我還是向著你的。


    謝輕逢已經很久沒見到這麽有意思的人,聞言忍不住勾起唇角:「誰跟你感情深厚。」


    季則聲不反駁他,隻是認真跪著,表情堅毅地堪比嶽飛背刺「精忠報國」,那執事長老見他們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頓覺受騙,更是怒不可遏:「好好!你們四個要跪就好好跪著,誰要敢站起來,戒鞭伺候!」


    他說完,再不理四人,像是有急事,拉著嘆氣的天陽子匆匆走了。


    沒了執事長老,眾人都鬆懈下來,薛逸清伸了個懶腰,一迴頭,發現四人罰跪,謝輕逢還站著,頓覺不滿:「謝兄,我們都跪了,你為何不跪?」


    謝輕逢反問:「我何時答應過要罰跪了?」


    薛逸清:「……」


    好像真的沒有,隻有他們三個上趕著跪。


    「可你不跪,長老怎肯放過我們呢?」


    謝輕逢道:「何必要他放過,我們直接去求掌門便可。」


    季則聲聞言,直到謝輕逢又有壞主意,滿腹狐疑道:「師兄,你想幹什麽?」


    「將功折罪,功過相抵,」謝輕逢說完,隻看他一眼,又看看天陽子和執事長老離開的方向,轉身拔腿下山。


    「不想跪的就跟我走。」


    薛逸清一聽,立馬彈起來:「等我等我!」


    第19章 親一口


    「謝兄,我們現在去哪?」薛逸清一聽不用跪,立馬搖著扇子跟過來,他胡玩慣了,從不叫謝輕逢師兄,反倒整日「謝兄謝兄」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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