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姐,我來了。”


    說出這句話,我真的很心酸,我想要和眼前的這個女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苦點累點也好,可一直以來,我身不由己,我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操控著,一次次的逼不得已的走上一條條的不歸路。


    我想裝作輕鬆的樣子,想微笑著給芝姐一個擁抱,但我的眼眶,卻濕潤了,因為芝姐哭了。


    我抱著芝姐,懷裏的美人香,襯衫上沾染的美人淚,讓我覺得如同抱著我的全部世界一樣,很快芝姐猛的掙脫我的懷抱,急道:“完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家裏卻沒菜了。”


    “沒事,芝姐,我一點都不餓。”我心疼道。


    “不行,老話不是說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嗎?何況……現在應該十點多了,我這就去外頭買點菜吧。”芝姐拿了錢包就要出門。


    我卻一把將她抱住,輕聲說道:“芝姐,我在9月29日的那封信裏麵說了,下次再見麵一定要帶你走出這座牢籠的,雖然承諾目前還實現不了,但可以提前預支一些,就帶你出去吃頓飯吧。”


    芝姐頓了一頓,眉頭緊蛩,似乎有些為難。


    我連忙輕輕的捏了捏芝姐的手,道:“沒事的。”


    芝姐咬著牙,點了點頭。


    白起和周易這一對老相識也不知道去幹什麽了,反正直到我帶著芝姐出了泰興那扇大鐵門,都還看到此兩人的身影,最終,我開著二哥送我的銀色奧迪,直接載著芝姐筆筆直直的開向華爾道夫大酒店。


    其實,我也知道芝姐的擔憂,畢竟她現在是監外執行的特殊時期,一旦外出,隨時都可能被暗殺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果是其他的地方,我可能不會冒這麽大的險,但是,在華爾道夫大酒店我完全可以放心,畢竟,這五星級酒店是徐川開的。


    當我與芝姐雙雙站在華爾道夫的門口,她卻又有些左右為難的樣子,破天荒的紅了臉蛋。


    “王陸啊,你這是帶我開房嗎?”


    “……”我憨憨一笑,裝傻充愣。


    芝姐還想說什麽,但我卻壓根不給芝姐靦腆堅持外加打退堂鼓的機會,直接拉著她直奔919房間,站在門口,芝姐卻不肯進去,死活都不肯,我知道不是芝姐在故做淑女,故作扭捏,隻是她心疼了,去上海必定住金茂大廈的柏悅酒店,去廣州必住香格裏拉,住浙江杭州就住西子國賓館的芝姐,當然知道像華爾道夫這種全中國都排得上號的酒店的總統套房,意味著什麽,住一晚上,或者兩個鍾的鍾點得花多少錢了。


    果然,芝姐拉著我的手,輕輕說道:“王陸,不如我們去對麵的青年旅館吧。”


    我心中感慨感動,就知道芝姐是心疼我的錢啊。


    “傻媳婦,替我省錢的話,那也得等到我娶你過門了再說啊。”我柔聲打趣道。


    “別給我灌迷魂湯,我說不住就不住,王陸,你再這樣顯擺,我……我就迴去了啊。”芝姐搖頭又點頭,特別堅決。


    “哥哥現在可是總經理級別的人物了,住個華爾道夫,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我故意跟個暴發戶似的粗聲得意道,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疊錢六千塊,本來昨天前天晚上在深水巷走一趟,八萬塊錢,分給了三胞胎共六萬,再與白起一人分了一萬,第二天又以唐十六名義給他的老父親打去了四千塊錢,所以現在兜裏就隻剩下六千了。


    芝姐突然眨了眨眼睛,朝我拋了個猝不及防的媚眼,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在這華爾道夫開房的錢,足夠去青年旅館二十次了。”


    雖然,我被“二十次”這三個字給震住了。


    但是卻還是堅決的說道:“不。”


    芝姐嘟起了嘴巴。


    “芝姐,你知道嗎?隻要我口袋裏有六千塊錢,就不會讓五千的酒店,跟別談兩三百的青年旅館了,我在給你的信裏頭早就寫得一清二楚了,我要給你幸福,世間多數人對於幸福這個詞的定義各不相同,但僅就我個人的理解,一個男人說要給一個女人幸福,兜裏窮得隻剩一百塊錢,如果還站在地攤前盤算計較著該買一百塊錢的假戒指,還是買六十八十的,那麽,他一定不會給女人一個真的幸福。”我頓了頓,輕聲說道;“芝姐,我不知道我日後是會青雲直上還是扶搖直下,但,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釘,我在信裏給你寫下的那幾個承諾,都當數,有效期是一輩子!”


    “這可是你說的哦,一輩子!”芝姐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姿勢,梨花帶雨,卻無比動人。


    “難怪華爾道夫能成為世界級頂尖酒店,這布局和觀景,真的是一分錢一分貨啊。”進了919之後,芝姐站在站在窗邊,背對著我,眺望遠方。


    我二話不說,直接一個餓虎撲羊,一路上早就心知肚明心有靈犀的芝姐,立刻聞風起舵,輕巧的跳開了。


    而後靠著窗戶,麵朝我,笑得特嫵媚。


    此刻的芝姐,那種美麗與風情真的稱得上驚心動魄,那是一種被認識她的人稱為“高冷代名詞”的芝姐,獨獨為一人表現出來的欲拒還迎,教我怎能不感動!


    世界花朵萬千,儀顏芬芳各不相同,但我能擁芝姐這一朵,此生足矣!


    這一刻,我如有戰神附體,幾大步就殺了過去,芝姐這一次沒有躲閃,而是任由我將她緊緊的壓在落地窗上,那具已經脫掉了外套的玲瓏軀被擠壓得愈發的曲線誘人,特愛幹淨,甚至有些許潔癖的芝姐,此時低頭頭紅著臉咬著嘴唇呢喃道:“還沒洗澡……”


    我嘿嘿笑道:“芝姐,你得知道啊,這鴛鴦浴一般來說,可都是壓軸大戲啊。”


    “流氓!”芝姐嘴裏頭雖然輕罵,但卻是閉上了眼睛,欲拒還迎的擋在胸前的手,也徹底的沒有再拒,環在我的腰上。


    臥槽,去他娘的前戲哦!


    麵對這樣天生媚骨的人兒,誰還能按部就班的來那些叮叮當當的玩意兒,忍無可忍的我,直接就是一個翻身提槍上馬!


    芝姐的功夫還是那樣強悍到離譜,依舊是我念念不忘的“弓如霹靂弦驚”,但畢竟不是愣頭青了,這一次我也終於給咱做爺們的爭了口氣,足足鬥了五六十招,這才敗下陣來。


    “媳婦,累嗎?”我笑問道,有點事後一根煙的想法,但考慮到二手煙對芝姐的傷害,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芝姐細不可聞的輕嗯了一聲,然後才清啐道:“不要臉,誰是你媳婦兒了?”


    “哈哈哈,上次華山論劍我是敗了,但是這一次我可不會就此罷手,來吧,再戰!我還就不信了,咱堂堂七尺男兒,還打不過你一小娘們!”我笑著鑽進了被窩當中,緊緊貼住了芝姐的後背。


    “你要戰,我便戰,怕你不成!哼!”芝姐霸氣的說道:“就你那點道行,再練了二三十年,興許才能堪堪與我打成平手而已。”


    “臥槽,媳婦兒,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咋樣?”


    “戰!”


    “媳婦……”三分鍾後,滿頭大汗依舊在辛苦耕耘的我不由喊道。


    “……嗯……什麽?”芝姐苦苦壓抑的聲音,膩得像要滴出水來,


    “其實,我突然想起第一次你在有月光的晚上傳召我,似乎正在看《金瓶梅》,想必這本書的第四迴赴巫山潘氏幽歡,鬧茶坊鄆哥義憤中的字句,都倒背如流了吧,媳婦兒,你現在能邊背誦那一個段落給我聽嗎?”


    “…你呀,這是正麵硬攻不成,又出旁門左道了嗎?”


    就在我以為芝姐要拒絕的時候,突然已經是負距離接觸的芝姐,在我身下,用細媚如絲的聲音讀起了金瓶梅,“交頸鴛鴦戲水,並頭鸞鳳穿花……羅襪高挑,搏弄得千般旖妮;羞雲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嬈……”


    這一段繁花似錦的古代男歡女愛的描寫,在這個時候讀了出來,似乎就是一劑強烈的催化劑。


    不僅催化了我,同樣也解放了芝姐。


    因為,在斷斷續續如歌似泣的讀著旖旎字句的同時,一直苦苦壓抑唿吸和踹息的芝姐,突然就跟解除了束縛的禁咒似的,徹底的放開了。


    “妖精啊!”


    我氣踹如牛的吐出這三個字以後,竟然當場就棄械投降。


    唉,這第二次的華山論劍,我終究還是技不如人,敗下陣來了。


    ……


    ……


    “怪不得白居易會寫出從此君王不早朝的不朽詩句出來,原來古人真的誠不我欺啊,溫柔鄉就是英雄琢,如果可以,我寧願賴在這床上賴在有你的這被窩裏一輩子不起來”


    雲收雨歇之後,我打趣道,沒想到芝姐卻哭了。


    我連忙拍著芝姐的背道:“媳婦兒,是我不好,不該捉弄你讓我一邊那個一邊讀金瓶梅的。”


    芝姐淚眼朦朧的搖了搖頭。


    我心中一動,然後苦笑著說道:“媳婦,你是在怨我上次迴了泰興卻丟下你跑路嗎?對不起,一直以來都沒有能力來看你,上次的事情……”


    芝姐滿臉淚痕,說道:“芝姐不怪你,你能來看我就夠了,我不是一個愛流眼淚的女人啊,但是前段時間,我真的以為我們此生再無見麵的可能了……”


    我還以為她說的是我弄了三個人之後開著大巴車亡命天涯的事情,但細細一琢磨,卻發現可能芝姐是另有所指,我不由心中一震,眉頭緊皺,卻又想起了上午剛入泰興時看到周易反常的戒備神色。


    我連忙問道:“怎麽迴事?”


    芝姐搖了搖頭,像一隻癡纏的小貓似的往我懷裏麵鑽了鑽,輕聲道:“我跟你說過的,我曾經殺了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在我們那個市的勢力不比灰色陳家差,雖然陳老爺子把我送到這邊來了,但這些年一直沒有出事,所以老爺子就想接我迴去。”


    “當然,上下關係也都打通了,我的刑期也被抹去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個仇人家族的人知道了,就讓人來殺我,要不是有周易在此,我可能已經死了。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是怕死,我是怕自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是怕你我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卻還在傻乎乎的等我,我怕我死了以後,就再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的心疼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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