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紅欲言又止。


    我心中冷笑,但卻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打算懶得跟這種出言不遜的紈絝子弟一般見識,準備走進華爾道夫大酒店裏頭等老淵打完電話過來。


    更何況,雖然她是我的初戀,但是我已經打定主意不跟她再有糾纏。


    “你們怎麽說也是同學一場,老相識了,怎麽?這就準備走了,唉……這人一長得漂亮就容易招蒼蠅,我還真是奇怪,像你這種卑微的癩蛤蟆,是怎麽鼓起勇氣喜歡田田的?”


    我悶著頭,向前走。


    但是,田紅卻追了上來,拉住了我,那一對臥蠶眉,還是那般好看,輕言道:“王陸……我。”


    我一把將她的手推開,冷聲說道:“田紅,我不得不說,你的擇偶品位太差了吧,當初你的那份聰明勁呢?難道還真應了那句話——無論怎麽聰明的女人都會被愛情衝昏頭腦?就這德性?我招他惹他了嗎?有必要如此堵著我不偏不饒的冷嘲熱諷?這樣找存在感?”


    田紅動了動嘴唇,卻沒出生。


    我說道:“如果你還能念起,我曾經幫助過你,那麽,就請你馬上帶著你的未婚夫離開,我心中是有怒火的,隻是因為你隱忍不發,千萬別讓那公子哥將我的怒火點燃。”


    田紅扭頭看了一眼後麵,瞪大一雙眼跟抓奸似的表情的公子哥,突然那雙水晶眼眸轉了幾轉,然後湊到了我耳邊,輕聲說道:“王陸,那個時候在九號公館ktv,我曾經問過你,你有喜歡我有幾斤幾兩幾高,當時你脫口而出六兩,那麽現在呢,還在還剩下幾兩?”


    我猛然轉過頭,詫異的看著她。


    田紅眼波一橫,頓生一種讓我無比熟悉的感覺出來,好像迴到了那個時候,她終日不自重的跟在我屁股後頭,死皮賴臉的要我帶她走,假裝女朋友的歲月。


    田校花這葫蘆裏頭究竟賣的什麽藥啊?


    似曾相識燕歸來?


    吃迴頭草?


    “沒有了,一錢不剩。”最終,我這麽答道。


    “臥槽,王陸,你這昧著良心扯謊,睜著眼睛說瞎話,有意思嗎?”


    “大姐,你這樣逼良為娼,嚴刑逼供有意思嗎?呆會是不是又要威脅我屈打成招?”


    “自重,請自重啊!”我大義凜然,然後補道:“你都快是他人婦了,就別在這裏浪了好嗎?難道是泰興裏頭各奔天涯的分手炮沒打成,現在想補一發婚前的?”


    田紅笑,笑得讓我有些頭皮發麻,因為這個笑容包含的內容有很多,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你完蛋了。”


    果然,我扭頭一看,那個公子哥大概是見我與田紅靠得近,又在低聲的說話,不放心便趕了上來,我心中想著他應該沒聽到我們的對話,否則作為未婚妻,田紅還能如此鎮定自若?還能笑出聲來?


    靈機一動。


    我連忙說道:“田紅,你不用現在釣了個金龜婿,就到我麵前來炫耀,我王陸不稀罕也不眼紅,內心更是毫無波瀾,像你這樣女人,我呸,嫌貧愛富,貪慕虛榮,這嘴臉真看得我直泛惡心,趕緊滾蛋,以後最好別出現在我麵前,否則,老子見一次打一次,什麽玩意!”


    麻痹,勾引老子再讓你未婚夫找我撒氣,想挖坑給老子跳,有那麽容易麽?我會上當?


    倒打一耙這種技能,對於熟讀《孫子兵法》的我來說,還不是信手拈來?


    我這些話說出來,田紅那張偏豔麗的臉蛋上,原本是得意的神色瞬間一凝,看向我嘴唇動了動,雖然我不懂唇語,但大致也能讀懂裏頭的意思,她在說——臥槽,還是一如既往的賤啊,再一細看,我發現被我倒打一把的田紅,神色如常,甚至還有著一絲得意和胸有成竹。


    田紅抱起他的手臂,嘟著嘴巴,撒嬌意味明顯:“昌明,他就是我跟你講過的王陸,在學校的時候就對我糾纏不清,現在我都快嫁給你了,卻還是……”


    我的臉色猛然一沉,這個小鬥法中,感覺要輸。


    果然,那個叫昌明的公子哥開口了,直接看著我,冷笑道:“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一個服務員而已,我勸你最好給我女朋友道歉,否則,我現在立馬打電話,讓華爾道夫的總經理解雇你。另外,別以為你隻是失去了工作,我還會讓你像條狗一樣的跪在我女朋友麵前道歉。”


    嗬嗬嗬嗬,我也知道,我今天的穿著本來就是青藤會所工作服,和男性服務員有些像,因為身上有傷也顯得不那麽精神,但他們這是什麽意思?解雇我?讓我跪著?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可惜,今日,這昌明似乎要翻馬的節奏?


    我看向田紅,說道:“好歹同窗一場,田紅,你有必要這麽咄咄逼人嗎?”


    田紅聳聳肩道:“你錯了,王陸先生啊,現在不是我要為難你,而是我未婚夫要為難你。”


    “哼,跟女人講道理本來就是先輸了一半,我懶得離你,昌明。”


    “昌明也是你叫的?”公子哥眉眼一挑。


    “哦,那行,小明,你剛剛說要讓我道歉,讓我跪著,請問,我得罪過你嗎?或者我應該這麽問,小明你有那個能力嗎?”


    我才說完,小明眼睛一眯,跨前一步,直接揚起手一耳光甩了過來,我看到田紅的臉色也輕輕的變了變。


    “我去你媽的!”


    這一刻,雖然我知道是田紅故意挖坑給我跳,雖然也有些問題,但是在初戀麵前,是個男人都有一種不堪言說的心思,絕對不能這麽認慫,這種事情上也顧不得小明的身份和來頭了。


    然而,我才剛抬腳,一個人比我更快,一腳狠狠的踹向這個小明小腹處,一聲慘叫。


    這公子哥瞬間倒飛出去兩三米。


    我一轉頭,就看到那個氣質如黑佛,老淵身邊的保鏢,他眼神冰冷的盯著躺在地上半天緩不過氣來的公子哥。


    “啊!”這時候田紅驚叫一聲,連忙跑過去扶起公子哥,抬起頭看著我,那對臥蠶眉上似乎還掛了幾滴貓哭耗子的眼淚,對我眨了眨眼睛,然後,大聲怒吼道:“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啊,王陸,你怎麽能這麽粗暴,這麽不講道理呢,這是你的朋友嗎,還有,你知不知道我未婚夫是什麽人,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是找死!”


    田紅不說話還好。


    一說話,我便直接走了過去,狠狠一腳揣在小明的臉麵上,他剛剛想要爬起來,又被我踹得滾出去。


    “土鱉,你會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的!”公子哥小明爬起來,直接掏出手機,像是叫人。


    我沒有說話,而是冷冷的看著他。


    而田紅又朝我眨了眨眼睛,轉而就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神色:“王陸,你這是找死,你知道嗎,我就是討厭你這種粗暴的行為,明哥是文化人,好心跟你講道理,但是你卻直接動手,剛剛你要是低頭道歉就沒事了,現在好了,你和你的朋友惹了大禍,在這南城之中,你們哪怕是長了飛毛腿,想跑也跑不掉。”


    “插翅難逃啊你們!”


    小明劈裏啪啦的按了一串又一串的號碼,我也沒有阻止,我倒要看看,這個公子哥是何方神聖?既然能去參加歐陽翠濃的宴會,那麽說明還是有來頭的,但是老淵就在不遠處打電話,我沒有理由怕他。


    更何況,老淵也看見這邊發生的事情了,隻是在遠處漫不經心的看著,似乎在等待什麽人。


    卻並沒有出言製止,那麽,我還慫了個卵子啊。


    公子哥打完電話,這時候華爾道夫的大堂經理已經來了,問明白了事情後,有些為難了,直接對這公子哥道:“這個人並不是我們酒店的員工。”


    這句話說出來,小明和田紅兩人都瞬間愣了一下。


    似乎是沒有想到,從一開始,兩人就認定了我是這裏的服務員,不錯,我穿的衣服是有些像,但是,我招誰惹誰了?


    “不是又怎麽樣,敢打我,今天不廢了他,我何昌明還怎麽在南城之中混?”公子哥滿臉陰沉,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我身邊的保鏢。


    田紅也是扶著公子哥,頗為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此時,經理走上來,看著我道:“你是誰?連何公子都不認識嗎,他父親可是大洋彼岸山星品牌手機的代理人,在南城有十幾家連鎖經營手機專賣店,黑白兩道都吃得通,我勸你還是給他道歉,求他原諒吧,否則這個事情,我也不好處理……”


    看著了一眼這個經理,我心中冷笑,剛剛就說了,何昌明認識這個經理,說他隻要一個電話就可以讓我炒魷魚,經理這是要幫著小明不分黑白的欺負我嗎?


    我直接冷聲道:“如果我不道歉呢?”


    田紅煽風點火,雪上加霜道:“王陸啊,你以為你是誰,你還能鬥得過我明哥嗎?”


    “你給我閉嘴,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而已,老子跟你不熟!”


    她還沒有說完,我故意怒斥道,田紅今日是打定主意挖坑給我跳了,有點故意想將事情鬧大了意思,我不明白她這麽做的目的,但是既然幫了她第一次,這公子哥我的確也看不過眼,也就順水推舟算了,


    何昌明雙目怨毒,語氣冰冷的道:“行,行行,一個農村出來的土鱉,竟敢在我何昌明的頭上撒野,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兩個!”


    我沒有說話,冷臉冷眼。


    “誰敢在我的地盤上給何公子找麻煩,活膩了嗎?”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囂張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一個頭發披肩,滿臉囂張的年輕人,手臂上有刺青,大搖大擺的走來,身後跟著十幾號人。


    一看這架勢,我連忙轉頭對氣質如黑佛的保鏢,低聲道:“剛剛淵哥讓你過來,是不是讓你聽我的?”


    黑佛點了點頭。


    這時候,經理滿臉為難的看著何昌明道:“何公子,你應該知道這是誰開的酒店,如果你們要解決事情,還請不要在酒店門口。”


    何昌明想了想,神色有忌憚,然後對我挑釁道:“小雜種,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抓你出去?”


    我啥也沒說,冷笑著直接轉身走了出去,身後的黑佛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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