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這個事情過於複雜了,我有些想不通。


    不對,我是完全想不通啊。


    按照我的想法,正常思維往下延伸,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是我計算好一切,與曹國象來一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碰頭,然後順理成章的跟著他,一開始認真做事成為他的心腹大將,最好是知無不盡言無不盡的那種,再然後,在某一場秘密的大手筆交易之中,想方設法的通知鍾陽來抓人。


    這才是符合劇情和常理的正常節奏。


    可現在,怎麽就扯到大學校園裏麵去了呢?


    我看著鍾陽,說道:“我……到現在還是沒有搞明白,你看你這都把我繞暈了,而且,就憑我的身份,怎麽可能代替曹國象,和那些家族繼承人鬥?”


    不知道是不是故作神秘,還是興之所至,鍾陽說道:“你啊,太低估曹國象這號人物了,總而言之,到時候你去了大學就知道了,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去和一些大家族叫板,我很清楚,目前的我並沒有那個實力和能力,我圖的僅僅隻是破獲幾個案例,然後上位。”


    “到時候,等我爬得高了些,不說是一覽眾山小的那種,但至少也得在半山腰之上吧。”


    “這些人個頂個的都是江湖老油條,精得很,打草驚蛇這種事情我也不能幹,現在說白了,就是跟鍍金,讓自己的履曆看上去漂亮些,等到了山腰之上,有能力了才會考慮出手,而我的目標現是傳銷窩點這一塊。”


    “你見機行事就行。”


    我疑惑的點了點頭。


    看來鍾陽的老子的來頭真的很大了,大得好像古代的一府巡按或者兩江三江總督,而且還是世襲製的那種,隻要將兒子送來鍍些金邊,破獲一些不痛不癢的小案件,就能將他提上去,而當他再進一步或者兩步三步之時,那就是攪動風雲變天變地之日。


    雖然暫時製定了初步的計劃,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是虛的,畢竟明天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但是,隻要我能幫助鍾陽再進一步就好。


    那時候,他就能直接帶兵,踏平南部郊區那一片害人無數的傳銷魔窟了!


    ……


    ……


    兩瓶白酒,被我和鍾陽喝了個精光,之後我們又談了很多事情,差不多兩點多鍾,鍾陽走了。


    到現在為止,我還有諸多事情想不通,有些酒意的搖了搖頭,索性懶得去想了,我看了眼陳玉環,她正在廚房收拾完殘羹剩飯,又在廚房洗碗洗筷,我心想等她五點去青藤會所上班了,再聽u盤裏頭的內容。


    這個u盤的內容,我不是刻意避開陳玉環。


    我隻是單純的想著得先聽內容,斟酌著看看要不要講給她聽,畢竟這真的是塊燙手山芋,我怕給她招來飛來橫禍。


    現在,我想著看能不能在晚上找個機會,見一見丁小勾和唐十六他們。


    但是我也有些顧忌,這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今天早上看到的兩個不坐電梯走樓梯的陌生男子,指不定就是閻鬼雄或者韓雪豹的人,既然他們能盯上陳玉環,那麽丁小勾和唐十六興許也被盯上了,我這貿貿然出去,萬一被人發現了,那就麻煩了。


    手裏麵拿著鍾陽臨走前留下的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這是他特意為了準備的。


    謹慎起見,手機裏頭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存,包括他,當然我也不需要,對一些我在乎的人,我自然記得他們的電話號碼。


    看了看正在洗碗的陳玉環,她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又是以一種特別好聽的聲音輕輕哼唱著京劇《穆桂英掛帥》,我搖了搖頭,走進自己的臥室躺著。


    我到現在還有些愣神,想昨日,我還身處北大荒監獄裏麵呢,現在卻躺在縈繞著淡淡香味的大床上。


    也不知道曹國象和雷闖那些人,知道我逃獄了,會怎麽去想。


    還有……那邊關押女犯的g區,那個煙視媚行的人間尤物葉胭脂,她大概也會第一時間知道我逃走了吧。


    這一次走了一遭監獄,說真的,也算是漲見識了,迴想起來,都禁不住陣陣後怕,那平時老實巴交一邊讀《金瓶梅》一邊打小鳥的大學生,竟然有那麽陰狠的一麵,隻要那片眼鏡碎片再往左右一點點,我就可能被割破脖頸大動脈,跟小蠻一樣失血過多而死。


    每每念及至此,我就咬牙切齒,韓雪豹這混蛋,是真的不在乎我這條賤命啊,想殺就殺。


    而且,南部郊區的傳銷窩點都是他的產業。


    現在,我真巴不得鍾陽能上位。


    然後直接強勢踏平傳銷窩點。


    另外一個,就是老淵這裏,著實這讓我有些為難,老實講,老淵待我是真心不錯,他不僅沒有加害過我,而且還三番五次的幫助我,可以這麽講,我之所以現在還能活著還能擁有自由,老淵真的是頭號救命恩人,現在他有求於我,需要得到這個u盤的內容,我是給,還是不給?


    就在我胡思亂想快要沉沉入夢之時,我的房門打開了,陳玉環走了進來,隨手將門帶上。


    “靠,看什麽看!”


    “你住在這裏加起來也有幾個月了吧,房租水電煤氣交了嗎?做過飯嗎?我告訴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睡我床,還好意思看?這個兩室一廳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都是我出錢買的,包括這種床,我自己的東西,我還不能用了?王陸啊王陸,就你這臉皮啊,可真與那大茶壺丁小勾有一拚了!你說你,咋就沒一點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覺悟呢?”


    陳玉環不容拒絕的一通亂吼,然後就扒下身上的工作服,隻穿著灰色的文胸和褲頭,就大義凜然的爬上了床。


    而且,一上來就一個反上馬,直接騎壓在我身上。


    我苦笑道:“玉環姐,你再這樣自取滅亡,可就休怪我辣手摧花了啊,乖,好歹你也找件睡衣穿著啊。”


    陳玉環瞪了我一眼,然後張牙舞爪道:“老娘什麽時候怪過你?會怪你嗎?我……很懷念上次在青藤會所給我按摩,我不管,你要幫我,否則,老娘就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我本來想抗戰到底的,但想到這時而兇悍,時而柔軟,又時而有趣的母老虎那特殊體質,也就懶得抗戰了,按照第八套廣播體操來講,估計隻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到不了二二就得突突突了。


    於是,我就跟趕時間似的,準備給其來一次最猛烈的男公關標準套餐。


    誰知道,別說二二了,僅僅還隻是一二三四五,沒到六七八呢,陳玉環就猛的一個激靈,連連高唿了幾聲“老天爺”之後,癱軟在床上……


    我仿佛跟她這一突就得了一塊免死金牌似的,如臨大赦道:“累了吧,累了就睡一會,五點就得去上班呢,玉環姐,我先去將手洗幹淨了。”


    誰知道,我才剛起身,陳玉環就反手一把拉住了我,不兇悍,卻難得真正羞澀道:“我要兩次……”


    我愣了一下,歎了口氣,真正羞澀的陳玉環在誘人程度上,同樣也是無敵的,我有些不敢看她的身軀,否則我真怕我會按耐不住辣手摧花了,按照之前我與她的抗戰經驗,我明白,這種事情吧,還是別糾纏,速戰速決才為上策。


    這第二次,陳玉環就更加不堪了。


    我手上活動,心中默念,才隻是按照第八套廣播體操數到了二二三四,連五都沒數到,就到了。


    我心中暗笑,有些尷尬的爬起來,陳玉環眼帶媚意的瞟了一眼,然後來了句:“憋死你!”


    我幾乎就脫口而出,道:“臥槽,陳玉環,你要是再這樣不知死活的送肉上砧板,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辦了你?!”


    “老娘怕你不成?你若是不敢你就不是個男人!”陳玉環直接絲毫不相讓的瞪著我,不時的瞟一眼我的下麵,看著她玉體橫陳於床上,我連忙轉過頭,算是敗下陣來。


    “好吧,你牛逼,你贏了!”


    看了一眼陳玉環滿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無語了!無奈的走了出去,洗了個手,洗了兩把臉,這樣下去,我真的怕我編出來唬葉胭脂的“南城柳下惠”名頭,得坐實成真了。


    雖然總有時候,會與陳玉環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曖昧的路上。


    但是,在我心裏,一直有一個底線。


    不能碰。


    也不會逾越。


    ……


    ……


    醒來後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陳玉環自己從我懷裏爬了起來,大概是見我睡得深沉,也心疼,體貼的沒有叫醒我就悄悄上班去了。


    這個點。


    陳玉環、丁小勾、唐十六他們已經在上班了吧。


    我想,等再晚一些,我雖然不能親自去青藤會所找他們,但是,我可以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我已經想好了,我既然決定很曹國象混了,那麽我就肯定要把丁小勾帶走,將這位漢梳奸頭的奇男子留在這青藤會所,老實講,我真的不放心,我怕閻鬼雄那混蛋知道了我已經逃獄,然後用抓他們,用以威脅我,當然我不是說害怕威脅,隻是,從當時雯雯的遭遇來管中窺豹,閻鬼雄此人的手段,殘忍,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壓根就不能用人道去評判。


    再說,以前就說過一起禍害蒼生的,現在既然我不用再亡命天涯了,那能在一起鬼混,就是最好的了。


    至於唐十六……


    如果他願意跟我走那麽我定然樂意之極,但是如果不願意,那我也不會勉強。


    窗外麵的風,很大,打得半開的窗戶不時的撞在窗棱上,砰砰作響,我走過去將窗戶關好,再檢查了大門這才重新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從口袋裏拿出那個黑色u盤的我,心緒起伏,難以平靜。


    這段時間,就因為這個半截指頭大小的鬼東西。


    在北大荒,我好幾次遇險,險些就送了命!


    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既然不光是當事人閻鬼雄,還有老淵和韓雪豹這些通天人物都想要,那,我就真的很想知道,這裏頭究竟掩蓋著怎樣的驚人秘密?


    將黑色u盤插入了陳玉環房間電腦的usb接口,我雙手有些顫抖移動鼠標,點了播放,將聲音調試到不大不小,我止不住心中狂跳,終於,等了一陣之後,終於傳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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