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這是什麽神轉折?


    弄得我一愣一愣的,瞧陳玉環字裏行間的意思,豈不是說要倒追我?


    這他娘的算是主角光環初露崢嶸嗎?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了起來,看著那張因為酒意而變得豔麗的臉蛋,用力的甩了甩腦袋。


    按道理來講,被一個豪門千金小姐倒追,對於一從農村出來還沒能夠飛上枝頭的麻雀而言,無異於老天爺垂清,許多有麻雀變鳳凰夢想的男人來說,估摸著做夢都會笑醒,可我實在無福消受,這這這……可是連洗澡都不關門,出口成髒,被雙龍出海加龍抓手的小連招擊中不動如山,不修邊幅不修自身連家裏和個人的衛生都不修的男人婆啊。


    這樣一個有悖倫常的女人,要說在工作上各種扣錢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是要做戀人一起生活的話,那我真的忍不了!


    “陳大小姐,你今天白酒幹了起碼得一斤半往上了吧,這月色也不早了,趕緊去休息啊,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開溜。


    隻是還沒跑開兩步,陳玉環就跟一陣旋風一樣,掠到了眼前,以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將我攔住,手張開,單腳立地,單腳以腳尖抵著我的額胸口。


    陳玉環冷笑連連:“孬種,老娘這還沒開搶了,就想溜。”


    “王陸,我告訴你,就算你是孫猴子,也絕對逃不脫咱觀音娘娘的五指山”


    陳玉環雙手叉腰,那七寸的高跟鞋也掉了,男人婆也沒去撿,所以這金雞獨立的姿勢就有些不堪入目了,光著一雙腳,腳上還不知道用哪裏沾了泥土,黑一塊白一塊,但她絲毫沒有在意,抖著肩膀得意道。


    娘音娘娘的五指山?大姐,那是如來佛祖好嘛?


    我也無力吐槽,隻想擺脫這女人的糾纏,再加上我這人吧,素來喜歡快刀斬亂麻,索性就將心一橫,說道:“大小姐,你真不是我的菜啊,強扭的瓜不甜,何必呢?何苦呢?您老就行行好,大發慈悲放我一馬得了,你這一款的,我是真的下不去手,也下不去嘴的。”


    陳玉環問:“我是哪一款的?你又喜歡哪一款?”


    “從褒義的角度來講可以說成巾幗不讓須眉,但是從男人的角度來講,得是貶義啊,非但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活脫脫就是一個摳腳大漢,我真的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勉強自己啊”


    “哦。”陳玉環淡淡的應了句,又問:“那你喜歡哪一款的?”


    這壓根就不是哪一款的問題了,我想了很久,然後有目的性的精辟概括道:“女人。”


    “哦……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女人味對吧?不夠嫵媚性感?那行,我已經有了全盤攻略了,等著吧,徐言芝的男人,你絕對會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哦,不,現在不能這麽說了,你絕對會愛上我陳玉環。”


    看著陳玉環一副不撞南牆不迴頭的架勢,我有點慌了,連忙說道:“陳大小姐,你我好歹也是共住一個出租屋,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陳玉環歪著頭,認真道:“我偏要吃。”


    “你瞧,又來了,我是真不喜歡反常規的女人。”


    “物極必反,誰知道呢?”


    “還有,別以為我要拿下你,就非得投你所好的變成第二個徐言芝,我偏要走自己的路,做第一個陳玉環。”


    我懶得跟她浪費口舌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到時候見招拆招就行了,我就不信打擊不了陳玉環這閑得咪咪疼的女人那份蜜汁自信,一次碰壁興許沒什麽,但是十次二十次呢,撞了南牆總得迴頭吧,到了黃河也得心死吧,隻要我心硬如鐵,總能讓她乖乖死了這條心!


    月光下,陳玉環也沒有看我,也沒有撿起那雙七寸高跟鞋,就那樣光著沾滿了泥巴的腳,轉個身,踩在石子路上,朝著別墅走過去,她的嘴裏還哼著一首曲子。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誌淩雲,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


    這是京劇《穆桂英掛帥》啊。


    我是真沒想到這跟摳腳大漢一樣的陳玉環,唱起京劇來,竟有如此一番風味,隻是這段《穆桂英掛帥》聽得我隱有不安,隻怕這次的反抗戰爭沒那麽容易啊,陳玉環沒有迴頭看我,還繼續唱著:“我不掛帥誰掛帥,我不領兵誰領兵!叫侍兒快與我把戎裝端整,抱帥印到校場指揮三軍……”


    我正準備趁著月色,獨自在園林裏頭走一走,好將今天見的這些人,以及家宴當中發生的一些事情,好好梳理一番,但還沒走出兩步,就聽得前頭“砰”的一聲,有聲音傳來。


    迴頭一看,陳玉環跟歐陽鋒發蛤蟆功的大招一樣,手腳以一個大字,直直的撲倒在地上。


    得,這是白酒的後勁終於上來,扛不住直接被撂倒了。


    我也真是服了,你說你喝成這樣就算了,非要出來浪,浪了之後又不要早點迴去非要跟我在這唧唧歪歪,你說醉倒就醉倒了吧,還非要摔成這樣一個反常規的姿勢……其實,我之所以如此不爽的原因是,今晚看樣子是迴不去了。


    我轉頭扯著嗓子對青落小丫頭道:“陸青落,叫小曼阿姨一起過來,帶你玉環姐姐去休息,喝翻了,哈哈。”


    從她做出跟拆遷隊一樣強挖牆腳的不道德決定,還揚言已經有了全盤攻略以後,那我也不能直接就落了後手,等她來攻了,我也有策略啊,基本宗旨就是斷絕一切任何全部所有可能發生曖昧的事件和接觸,這醉酒就是當仁不讓的top級別,萬一我將她扶到客房床上休息,跟某些電視劇裏頭演的那樣,吐啊吐啊吐得一塌糊塗,然後我就得照顧她了,再然後當我開啟聖人模式要走的時候,一隻玉手猛然將我拽住,死拽著,不放手,最後拽著拽著就拽到了床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沒交鋒,基本就可以宣告ko了。


    所以,我就直接找了小青落出來接盤。


    ……


    ……


    依稀聽到客廳裏頭傳來的笑聲,但是談話內容,我並沒有聽清楚,接著小青落就帶著小曼阿姨跑過來,剛到我麵前,小青落就不滿的瞪了我一眼,扶起以一個難堪的蛤蟆功姿勢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陳大小姐,說道:“老師,你咋一點憐香惜玉的覺悟都沒有呢,這一個大美女就這樣摔倒了,也沒見你伸手扶一下來著。”


    我直接道:“不要你管,黃毛丫頭的,懂啥?”


    其實我是故意的,說實話她也還小,而且,陸九雀就在裏麵坐著呢,想起這個女人來,我的酒意,就清醒了幾分。


    但是,我也在此時,感覺到我的世界已經天旋地轉了,我喜歡這種感覺,真的,但我知道,這種醉酒的感覺雖然很爽,明天我會頭痛欲裂,我總會為自己的放縱付出代價。


    “王老第,剛才聽五爺說你是跟坐玉環妹子的悍馬過來的,瞧她今晚這狀態,看來是迴不去了,不給家人打個電話嗎?”


    不知什麽時候,東方清明坐在我身邊,從那身沾滿了油汙的紅色唐裝口袋裏掏出不包我瞧不出牌子的煙,興許是酒壯慫人膽,我現在也是也放開了手腳,嘿嘿笑著接過東方清明遞過來的煙,點燃後,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老掛鍾,晚上十二點了,於是給丁小勾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場子裏頭的情況,然後告訴他我在市區這邊,喝多了,明天才迴去,讓他們別擔心。


    我又看了看手機裏頭的為數不多的幾個號碼。


    當眼神停在“芝姐”兩個字上麵之時,不由心中一顫,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撥出號碼。


    畢竟已然夜深,指不定芝姐才剛剛入夢,於是我改發了一條長短信:“剛才外頭下了一陣雨,不過,雨已經停住了,但雨水還沒有幹,我坐在一條短階梯上給芝姐發短信,看見潮濕的斑斑點點,就想起剛剛過去的薄薄的雨,仿佛記憶與生活,總會在某個角落裏,留下一個交匯點,循著這個交匯點,我就能追溯到你,也可以追溯到幸福與未來,芝姐,我好像隻有喝醉了,才會說這種讓我自己迴頭看的時候肯定會自我鄙視的句子,唉,文青是種病,不治將恐深吶……”


    短信寫到這裏,我的手已經因為酒精的關係,開始打哆嗦,九宮格上的鍵盤都有些模糊了,按上去已經是字不成字了,一些中心思想還沒來得及表達,就幹脆發了出去。


    等我短信發完,東方清明說道:“現在這年頭,喝醉了發短信的年輕人可不多咯。”


    我笑道:“這就感慨了?若是你知道我與她之間,以前都是書信往來,還不得驚掉下巴?”


    東方清明哈哈一笑,我倆長長短短的又海聊了將近半個鍾頭,內容不痛不癢,但是在最後,東方清明說了一句話:“好好幹吧,要是在五爺這裏呆得不開心,可以去東部郊區找我,至少待遇,不會比五爺給得少。”


    我一聽,渾身的酒意清醒了不少,但還是裝作醉酒的樣子用力晃了一下腦袋,眼角的餘光看到老淵和陸九雀在裏麵和陸平商量著什麽,我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他們當然也聽不到我與東方清明的聊天了,我笑哈哈的對東方清明道:“哈哈哈,男人搭了白可就得當數,到時候真混不下去了,找到你家門口,還希望東方老哥別大手一揮就攆走咯。”


    東方清明似乎心情不錯,把我扶起來道:“進去裏麵吧,喝多了,吹冷風對身體不好。”


    我一邊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一邊扶著東方清明道:“沒事,等會叫小曼阿姨給我熬點薑湯就行了,想當年,我在傳銷窩裏頭,每次喝醉,無論夜有多深,都是芝姐跑來給我熬薑湯的。”


    這是我的一個缺點,喝多了酒就話多,我也知道,但沒啥事,隻要不跟他們商量怎麽害人就可以了。


    坐在沙發上,沒有多久我就睡過去了,又沒多久,我感覺到我被人背到了床上,再沒多久,我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下一刻,我又感覺到一張濕潤芬芳的唇顫抖著印了上來,她嘴裏含著薑湯,一點一點的渡進我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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