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答。」靖霖上校對他總是不正麵迴答自己的問題感到隱隱的不滿。


    「我在白塔直接接受訓練。」


    話音剛落,靖霖抬起正眼看他。白塔每年確實會招收優秀的學生直接培養,不過偶爾也要迴校上課,這樣沒怎麽見過也無可厚非,更何況他不是教高年級。


    他們那一屆好像也出過一個,但是為了保護那名學生一般都不會公開。可是眼前這人隻是個c級哨兵,哪來的資格進入白塔訓練。


    靖霖疑惑著還要再問,但是對方的手環傳來滴滴的傳唿聲,他說:「抱歉,應該是有任務,我先走了,下次再去找你。」他倒著跑,很誇張地朝靖霖揮手告別,「再見,明天見。」


    明天見?


    靖霖晃了晃腦袋決定不去思考這個人不同尋常的行事作風,迴到家照常準備第二天上課的內容和課件,早上去樓下買一個素菜包和一杯豆漿在車上吃完後去上課。退役之後,日復一日他都是這樣過活的,他的生活扔塊石子下去都聽不見聲響,像一潭死水。


    天氣變得更冷了,靖霖從車上下來收緊了風衣外套。走到功夫麵店門口,他走進去要了一碗麵打包帶走。


    等待的過程中他久久地看著角落的那個位置,他那時候應該看見了他的長相的,揮拳的時候。可現下無論怎麽迴想,都隻剩一團模糊的肉色。不過那雙眼睛倒是印象深刻,青灰色的,十分特別。


    他拿著麵,心不在焉地走迴去。突然,暗處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小嬰兒啼哭一樣。


    腳步立刻停了下來,他警惕地看向四周。過了一會兒,響起了細微的嘶嘶聲。靖霖思量片刻,往聲源走過去。


    「喵——」一隻巴掌大的小貓咪縮在角落的紙箱裏,全身覆蓋了漂亮的金色與黑色組合的花斑,眼睛大而圓呈現湖水般的綠色,是一隻豹貓。


    靖霖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他身上有明顯的傷疤,而且皮毛也很幹淨,看上去被照顧得很好。可是它棲身的紙箱上卻寫著『我叫仙貝,請帶我走。』


    被遺棄了嗎?這麽可愛的小貓也不要?


    「要不要跟我迴家?」聲音很低,混合著風聲。靖霖往風口那邊挪了挪,替小貓擋去絕大部分的風。


    瑩綠色的大眼睛一錯不錯地打量靖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跟他走。過了一會兒,它慢吞吞從角落走出來,鼻子嗅了嗅搭在紙箱邊緣的手。


    濕軟的觸感落在指尖,靖霖很小心地摸了摸仙貝的下巴,然後它順勢躺倒露出肚皮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


    幾乎沒有思考,靖霖就把小貓抱了起來,送到最近的寵物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確認沒問題後,又在工作人員的介紹下置辦了貓爬架、貓罐頭、貓砂等等一係列必需以及非必需品。


    按開暖黃色的燈光,靖霖把貓窩和貓糧放到腳下,其他用品要明天白天才能配送過來。他拆開貓窩,在奶黃色的陶瓷碗裏倒了貓糧,又另外拿了個碗倒了水放到貓窩旁。


    把小貓放在柔軟溫暖的貓窩裏,靖霖說:「歡迎到家,仙貝。」


    仙貝顯得有些緊張,沒有到處跑,隻敢繞著他的手打轉。它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舔靖霖的手指,一絲難以言喻的觸電感從指尖升起。好像被蜜蜂輕輕蟄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並且帶著一點刺痛。


    「仙貝。」他柔聲喊它。


    許多寵物排行榜都把貓評為最難伺候的主子,可是靖霖卻不這麽想,明明仙貝那麽溫順,那麽可愛,一點也不難伺候。甚至有時候他會對仙貝的順從感到不可思議,好像它已經與自己認識了很多年一樣,一點也不陌生。


    屋內開了暖氣,靖霖洗過澡隻穿了一件很寬鬆的t恤出來,他走過去倒了杯水,發現仙貝坐在沙發扶手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怎麽了仙貝,你也渴了嗎?」靖霖蹲下去揉了揉它下巴,發稍的一滴水珠啪地掉在仙貝的頭頂,它眨了眨眼,然後被靖霖一把抱了起來。


    餵它喝了一點水,靖霖把仙貝抱到腿上,輕柔地給他梳毛。隨著坐下去的動作衣服往上捲起來一些,露出白得發亮的大腿。厚厚的肉墊按在滑膩的肌膚上不住地打滑,然後仙貝順勢躺下去乖乖不動。


    「怎麽這麽熱?暖氣調太高了嗎?」靖霖撫著仙貝的後背奇怪渢地問。


    小奶貓輕飄飄地喵了一聲,像舒服極了的嚶鳴。靖霖抱著它順勢側躺在沙發上。


    「仙貝,你會不會陪我很久?」像說悄悄話一樣,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你要陪我很久。」


    眼皮越來越重,很快就沉沉地合上。小豹貓從懷裏鑽出來,探出腦袋看了看他,然後輕手輕腳地叼著薄毯蓋過裸/露在外的腿和一半的肚子。


    仙貝站在茶幾上,靜靜地看著他,打量他。


    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嘴巴緊緊抿著。不知道夢到了什麽,姣好的麵容一瞬間皺巴巴。


    仙貝輕盈地跳到他麵前,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然後又趴迴他頸窩處,沉默地聆聽靖霖的脈搏。


    「靖霖!靖霖!」


    誰?誰在喊我?


    靖霖費勁地撥開迷霧往前走,突然就變成了跑,耳邊的風聲很大,過了一會兒演變成粗壯的唿吸聲,像某種猛獸在吸氣。


    這片森林似乎沒有盡頭,他不停地跑,跑得筋疲力竭。可能要死在這裏了,他想。


    一瞬間手腕被一股結實的力道抓緊,然後他被拽進一個懷抱,很熱,驅散了冷霧。耳朵貼在對方的胸膛,逐漸恢復規律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敲擊在他的鼓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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