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一盞茶的時辰,待蘇汐的雙腿都要石化了,許公公才慢條斯理地度著步子從慈寧宮內走了出來,見已現不奈之色的景妃,許公公雙眼眯成一條縫,對蘇汐作揖道,“有勞娘娘久等了,太後午睡剛起,這就請你過去。娘娘,請吧。”

    穩了穩心神,再深唿吸了一下,蘇汐突然鬥誌昂揚,抬起眼眸對他道,“走吧。”

    看著眼前的景妃,許公公總覺得有些不對,以前的景妃要是讓她多等一會兒,那必是奴才們的末日,如今這是怎麽迴事?難道住到冷宮去後,她的脾氣也給磨損了嗎?也不對啊,頭幾日還大吵大鬧的要見皇上,這才過了幾日,性情也不可能大變嘛。看來有場好戲要開鑼了,許公公微微翹起唇角,這宮裏隻怕又不會安生了。

    “許公公,你還不快些?”蘇汐迴過頭來,雙眸緊盯著他。

    “多謝娘娘念叨,奴才這就跟來。”似笑非笑的迴了蘇汐的話,許公公仍舊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麵。

    蘇汐輕哼一聲,扭過頭便朝宮內走去。

    莊嚴肅穆的慈寧宮內,早已圍了好些人,大家吃吃喝喝,一派祥和的氣氛。隻見側身坐在鳳塌上的太後,滿麵笑容地和坐在她身旁的嬪妃們聊著什麽,一大群宮女太監在一旁伺候著,連上次在她宮內出現的小丫頭和似主子的宮女都在。

    就這樣還午睡剛起?恐怕是想讓這‘景妃’多嚐些苦頭吧。

    就在蘇汐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時,許公公卻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旁,尖著嗓子叫道,“期稟太後,景妃娘娘帶到。”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先前歡樂的氣氛一掃而光,隻見一層寒霜罩在了太後原本還喜悅的臉龐,而其他的嬪妃也陸續迴到自己的位子上,冷眼看著眼前一身素衣的女子。

    蘇汐強迫自己忽略掉不善的目光,似模似樣地向太後行了個禮,後道,“臣妾參見太後。”

    良久隻聽到太後一聲大嗬,“景妃,你可知罪?!”

    “知罪?”蘇汐抬起頭來,瞧了太後半晌,方道,“臣妾不明白太後的意思。”

    “大膽!你違抗聖旨,擅自離開冷宮竟還不知罪?!”一個頭上插滿了簪子和金步搖的女子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她大聲責罵道。

    原來是這麽迴事,蘇汐心裏似有了底,便依舊麵不改色地看著太後。

    “文貴人,哀家在問她話,你插什麽嘴!”太後的怒火開始蔓延至其他的嬪妃,眾人聽得均是麵色煞白,這當然得除了像沒事人似的蘇汐。

    文貴人“咚”地一聲跪了下去,連連叫道,“臣妾失言,求太後恕罪,求太後恕罪。”

    “罷了,你起來吧。”太後虛扶了她一把,後又對蘇汐說道,“景妃,你可有什麽要說的?違抗聖旨可是死罪。”

    蘇汐向太後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方道,“太後明鑒,臣妾並未離開過冷宮。”

    “是嗎?那哀家問你,既然你沒有離開過冷宮,那你是如何在‘荷花池’遇見環羽並吩咐她做事的?難不成是她自己跑你宮裏去的?!”

    “太後是說那個小丫頭嗎?”蘇汐用手指了指從她一進門就一直低著頭的環羽說道。

    “恩?”太後威嚴地用目光一掃,那小丫頭便全身發軟地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奴婢環羽參見太後。”

    “環羽,你告訴哀家,你是否在荷花池遇見了景妃?而她是否又叫你拿了些‘不該’她用的東西?據實報來,如有一絲隱瞞,哀家定不饒你!”太後半是勸慰半是威脅地對環羽說道。

    環羽全身發抖地磕了下頭,後道,“奴婢不敢隱瞞太後,奴婢卻是於昨天在荷花池遇見了景妃娘娘,而景妃娘娘也曾吩咐奴婢為她取些絹絲來。”

    “這是為何?”太後緊跟著問道。

    環羽將頭埋得及低,聲音更是小得細若蚊吟,“景妃娘娘說她所穿的布衣太過粗糙,還說,還說——”

    “還說什麽?”

    “奴婢不敢說!”環羽猛地伏下了身子,大聲地說道。

    而太後卻是完全急了,急忙道,“哀家恕你無罪,如實說來!”

    大廳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芫昕仍然是一臉漠然地看著她導的這出好戲,看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隻等景妃低頭認罪了,強忍住心底的笑意,她不露痕跡地勾了一下唇角。

    “景妃娘娘對奴婢說道‘想我歐陽世家乃是朝廷的左膀右臂,將本宮打入冷宮也隻能是逞一時之快,待本宮恢複了身份定饒不了這幫吃裏爬外的奴才!’”環羽深吸一口氣,一骨腦兒卻給說了出來。

    “大膽!”太後氣得血氣上湧,揉著太陽穴不停地怒道,“簡直是大逆不道!”

    眾人先是一驚,後都齊唰唰地跪道,“太後息怒。”

    “息怒?”一聽她們的話,太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憤聲道,“息怒息怒,哀家要怎樣息怒?!景妃,你還有什麽話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後妃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濃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濃鬱並收藏後妃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