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定時器上的倒計時是什麽意思, 很快便有了定論,杜葉寒不遠處一個警察接到了通知,說是半個多小時前西城區發生了爆炸,死者是仙宮老闆紀睿和某個警察, 事發時兩人都在紀睿的車裏, 而炸彈就被安裝在車底盤上。


    杜葉寒站在爆炸範圍之外,麵前是警察拉上的隔離帶, 即使被告知內有易□□, 依舊還是有居民舉著手機,站在隔離帶旁朝裏麵拍攝。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消防車和救護車都已經在附近就位,杜侑霖和宣慕瑾也焦急地站在杜葉寒旁邊,這種情況下自然還少不了媒體, 因為杜侑霖經常露麵,輕易被認出,一些記者便瘋狂朝他們擠去,然後被杜家的保鏢攔了下來。


    杜晉臣出來後,被扶上了救護車,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發現身體隻是輕微脫水,並沒有其他損傷。另一邊林嵐和吳恙在離警局五公裏的街道邊被發現,他們被打暈了,身上有少許軟組織挫傷。


    金凝雀隻帶走了很少的東西,訂婚戒指被扔在客廳沙發上,杜晉臣送給她的車子停在警局的停車場裏。


    警察從金凝雀的宅子裏找到了一摞死亡騎士的塔羅牌和已經清空的武器櫃。警犬對著暗房的牆壁發出不安的吼叫,警察鑿開了牆壁,看到裏麵藏著三具遺骸,看不出身份,隻能大概看出是兩男一女。


    半個月後,三個死者的身份才已經查清,分別是傅時凱,綏湯精神疾控中心的管理人趙月,和一位失蹤兩年的酒保,原先在仙宮工作。


    除了趙月,傅時凱和酒保都是在活著的時候被砌進牆裏的,死因是窒息,因此死狀極為扭曲,可以從白骨姿勢中看出掙紮的慘狀。兩人喉管上都有刀痕,死前被切除了聲帶,所以無法發出聲音,當然這三人身份調查和引起的風波已是後話。


    當夜杜晉臣是在醫院睡的,他拒絕接受心理幹預,也不願和別人說話,在注射了鎮定劑後才能睡下。


    杜侑霖和宣慕瑾一直陪著他,杜葉寒甩掉了所有人,一個人默默地迴到了自己的公寓,她拿著u盤,仿佛是手捧潘多拉魔盒,隻要打開,就能看到裏麵的令人心驚膽戰的事實。


    杜葉寒在窗前坐了一整晚,後半夜的時候,尚城迎來了首次降雪,寒風卷著雪花撲撒在玻璃上,聲音尖銳,沒有絲毫溫和之意。


    到了天蒙蒙亮,雪才逐漸停下,城市變成了一片灰白色,覆蓋上雪的空間非但沒讓人感受到任何安寧,陰冷感卻比往日更甚。


    杜葉寒終於將u盤插進電腦接口,裏麵隻有一個視頻文件,右上角的日期顯示是2012年12月20日拍攝的。


    視頻像是監控器拍下的,沒有聲音,光線也比較暗,但是杜葉寒一眼就看出這是仙宮一樓的大廳。


    六年前的仙宮和現在一樣熱鬧,鏡頭沒有對著大廳中間或舞池,因此人群並不是很密集,大多數人都在卡座裏喝酒聊天。


    杜葉寒很容易就看到了一群正在朝外走的人,個子最高的男人是傅時凱,他的相貌和網上的照片差別不大,他正半摟著一個長發女子,女子似乎有些神誌不清了,伸著胳膊,身體發軟,動作似乎是在掙紮,傅時凱卻和另一個陌生男人將她強行拖著往前走。


    這時候鏡頭裏出現了杜晉臣,他正在和另外幾個人說話,就在傅時凱等人經過他身邊時,那個醉態明顯的女人動作突然大了起來,她抓住了杜晉臣的胳膊。


    然而杜晉臣隻是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便將那個女人的手拿開,之後繼續和身邊人說話,麵色如常,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女人最終被拖離了鏡頭的範圍。


    杜葉寒關掉了視頻。


    下午的時候,她打車到了杜晉臣所在的醫院,她幾乎一天都沒有進食,此時卻絲毫感覺不到飢餓。


    杜家人都在杜晉臣的病房外,說他現在任何人都不想見,杜葉寒卻執意走進了病房。


    杜晉臣此時已經醒了,雖然睡過一覺,兩眼卻充滿了紅血絲,他的臉在日光下泛著青灰色,緩緩轉頭看了杜葉寒一眼,所有動作都像是生鏽老化的機械。


    「我想一個人待著。」杜晉臣說,他聲音很輕。


    杜葉寒走到他床邊,把u盤放到他身前。


    他抬起頭:「這是什麽?」


    「金凝雀原先放在你口袋裏的,她應該是想讓你看見,」杜葉寒說,又補充了一句,「六年前在仙宮裏的視頻。」


    杜晉臣嘴唇顫抖了一下,他垂下了眼瞼,不去看那個u盤。


    杜葉寒觀察著他的臉色:「你對那件事有印象?」


    「我認識傅時凱,所以當她——當金敏柔求助的時候,我沒有管,安慰自己她隻是喝醉了……」杜晉臣臉埋在雙手中,手指緊緊揪住自己的頭髮。


    過了很久,他才繼續道:「在查凝雀家裏情況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但當時……當時我沒看清她的臉,隻能不斷告訴自己,她不是金敏柔……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


    杜葉寒說:「就算不是金敏柔,也會是另一個受害者。」


    杜晉臣不說話了,他的雙肩劇烈抖動,她聽到一聲壓抑著的嗚咽,隻一聲便被狠狠壓抑住。


    杜葉寒想著自己或許不該這樣逼問他的,他已經被擊潰了,沉浸在自己袖手旁觀導致的噩夢裏。


    「我應該幫她的,隻要有任何人幫她……甚至隻要事發後有人能出庭作證,他們都不會死……我應該去作證,我明明知道那件事……」他開始自言自語,因為聲音太過含糊,杜葉寒隻能聽到隻言片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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