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哥,殺我別用讀書刀。」


    高澄嗤笑一聲, 「早就知道了。」


    宋然趴在桌上, 「我雖然看不懂,但是我們小魚一定能看明白。」


    「哥, 我給小魚看看?」


    這書又不是高澄的, 聽宋然這話,無所謂得很, 朝宋然頷首一下表示同意。


    宋然很快就把書挪到程昱的位置,還拿手擋著, 好似有人要搶走一般, 「小魚兒, 快看。」


    高澄看他這樣氣得不理他,立刻就轉過身去。


    程昱笑得眯眯眼, 怎麽會不知宋然為什麽伸手去拿。他小心接過書,輕輕湊到宋然耳邊說,「謝謝然然。」


    宋然歪著腦袋朝他笑, 「小意思。」


    兩個人正說著,外頭的喧鬧聲逐漸弱下來。宋然抬起腦袋, 正巧就看見走進教室的楊教授。


    楊教授步伐很穩, 手臂夾著幾本書, 進來之後看了眼人, 還和大家開了個玩笑。


    「竟又來了這麽多喜歡經濟學的人, 看來大家做好被我抽查的準備吧?」


    底下人一陣笑, 裏麵不止有商學院的,也有靠著別的關係進來聽課的人。聽到這話的人, 各有各的表情。


    笑出聲地,自然就是對那些別的學院的人。


    宋然一聽渾身打了個哆嗦,整個人灰敗下去,磕磕磣磣地對程昱說,「怎麽還有抽查這事?」


    程昱對這一個也不太了解,正要問問看旁邊人。誰知沈山行又跟觸發了什麽開關一樣,自己開始說話。語氣仍然是冷冷淡淡的,好像並非是對他們說話。


    「楊教授每節課抽查三個問題。」


    宋然茫然地看了眼沈山行,又和程昱互相對視了眼,皆看出對方不可思議的震驚。


    「明白了,謝謝沈學長。」


    就在宋然覺得沈山行瘋了的時候,另一道氣聲將他拉迴來。他側頭一看,原來是沈山行另一邊的人問他。


    他就說呢,沈山行怎麽可能當npc,問什麽他就給什麽樣子的提示。


    不過,這也就是沈山行了。


    宋然剛才狂跳的心髒緩和下來,連帶著愣是把沈山行看順眼了不少。


    楊教授的課堂持續進行,對著ppt和案例分析走勢。


    宋然壓根聽不懂,隻不過強打起精神來聽,生怕等下的問題叫到他。


    隻是聽不懂這事裝是沒辦法裝的,宋然的腦袋持續往下落,最後『噔』得一聲墜入手臂之間。


    沈山行在前頭坐著,忽然察覺到後背被一個東西抵住,一轉頭,便看見宋然那顆圓滾滾、毛茸茸的腦袋。


    從他的角度看不清宋然的全部麵孔,卻仍然能從細碎的前額發之中窺得一兩分顏色。


    他的視線從宋然的黑睫毛、堅挺的鼻尖,一路落在紅潤肉圓的唇瓣上。


    不過他隻是短促地停留了幾瞬,並沒有引起人的注意。迴過頭之後,他想到那一抹嫣紅,手指莫名滾燙起來,連帶著唇瓣。


    似乎叫囂著,它們曾經極為短暫地接觸過。


    沈山行的出神並不特別明顯,但高澄還是很快地捕捉到那一個瞬間。


    高澄瞧著沈山行盯著自己手指的呆滯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嘆自己才智過人,還是該說沈山行不知道自己很明顯,絲毫不做隱藏。


    「你這是......來真的?」高澄悄悄咪咪湊到沈山行身邊,用氣聲道。


    沈山行並不驚訝高澄能猜到,聽他這麽問,他自然不會隱瞞。


    「嗯。」


    饒是高澄做好了準備,仍然為沈山行的迴答感到牙酸。試問一個天天拽拽冷冷的人,突然告訴自己有喜歡的人、要戀愛了,那副樣子簡直不忍直視!


    高澄捧著牙挪迴去,看了眼堅定的沈山行,語重心長道,「我怕顧阿姨把你打出來。」


    沈山行這時才分給高澄一個眼神,「我近期會報跆拳道班,放心。」


    聞言,高澄瞪大眼睛看了眼沈山行。


    合著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既然如此,高澄一時無話可說,默默地縮迴去。過了會,他忽然嘆了口氣。


    一邊為宋然,一邊為自己。


    最親近的朋友一瞬間變成了gay,他竟然如此接受良好,甚至沒有覺得驚訝。


    而朋友看上了自己的小發小,以宋然那『招蜂引蝶』『遍地好朋友』的架勢。


    沈山行這廝的路,可真長啊。


    現在都還沒被加好友,還被討厭著。


    不對,高澄想到這忽然又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下沈山行。


    長路漫漫,沈山行幹嘛一副信誓旦旦地語氣和他說話?


    沒道理啊!


    睡著的宋然和坐著思考的沈山行都不知道,高澄心裏翻起了怎樣的波濤和怎樣的嘀咕,兩個人依舊一前一後地坐著睡著。


    課程過到一半的時候,楊教授把書放下來,扶了扶眼鏡。


    筆尖刷刷聲停下,眾人心中一凜,霎時間就明了了。


    楊教授要開始準備提問了!


    「不用太緊張嘛,老頭子我又不吃人。」楊教授對著下麵的繃緊身子的學生們嘿嘿一笑,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吃人。


    可是誰又能在這個時候不緊張呢,楊教授確實不吃人啊,但!這不代表他們不被嚇到啊!


    學生們吞咽下口水,特別是商學院的各位更是兩股顫顫。


    楊教授深知各位學生的膽量,一雙眼睛慢悠悠地在座位之中來迴掃蕩,就是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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