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還沒開始,大家還在閑聊。輕柔的鋼琴曲籠罩在人群之間,為這個夜晚平添了幾分浪漫。


    顧女士一進來,就有幾個太太忙上來。


    「如蘊,你可算來了,今天這裙子可真好看。」


    「是啊是啊,找誰做的?」


    幾個太太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來,顧女士笑著迴話。


    「誒,然然也來了?」


    「阿姨好,又見麵了。」宋然笑著和她們打招唿。


    「轉眼都這麽大了,那時候見還小著呢。」


    「可不嘛。」他媽拍了拍宋然的手,「好瞭然然,去找你的朋友吧,媽媽和阿姨們說說話。」


    「好。」宋然應道,和各位阿姨打了聲招唿離開。


    程昱老早就和他打了招唿,他便直接去甜品區。


    他到的時候,程昱已經端著酒在喝。


    「然然你來啦?」程昱坐起身來,朝他招招手,「快來。」


    「嗯,我媽剛進來。」宋然順手拿過侍從托盤上的酒,抿了口低聲問,「怎麽了?」


    「我聽說他也會來。」程昱用杯子擋著嘴,小聲說。


    「誰?」宋然問完,心中就明了了。


    「來就來唄。」宋然並不以為然,「畢竟身上流著沈家的血,要是真把人踹了,指不定生什麽事端。」


    宋然雖然不太愛沾這些事情,但心裏也有幾分明晰。


    正說著,門口出現了陣騷亂聲。


    宋然止住聲音,宴會廳的人一齊往門口望去。


    大門口停滯了會,緊接著一個穿著筆挺的灰色西裝,步調很慢。麵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從容不迫地走進來。


    後麵是大批記者,如同白晝一般的閃光燈追在他的身後。


    「沈山行的出場還真……」


    宋然抿了下酒,心裏點點頭。


    確實很隆重。


    宴會的老大快步走過去和沈山行握手,相邀著一起往拍賣廳走。


    拍賣會也快開始,宋然、程昱兩個人也開始往那邊走去。


    「宋然。」


    身後卻忽然有人叫他,宋然轉過身來。


    是周蕘。


    「你幹嘛?」程昱本就不喜歡他,如今看見周蕘叫宋然,不由張開手保護起來。


    「你緊張什麽?我找宋然聊聊天而已。」周蕘還是那副樣子,「宋然,你不會不敢吧?」


    宋然定定地和周蕘對視了幾眼,抬手拉下程昱的手臂,「沒事,我去去就迴,你先去裏麵吧。」


    程昱還不放心,他最近可是聽了不少風聲。大家對這位『能屈能伸』的私生子,風評可都不算好。


    可宋然眼神總是堅定的,他也不好再攔著。


    「那你有事記得和我打電話!」程昱瞪了眼周蕘,「別的也許我不行,打架我可是很在行!」


    說完,用力『哼』了聲,拍了拍宋然的背部,才轉身進去。


    「請。」周蕘笑了下,抬手道。


    兩個人一同走到陽台邊,望著遠處群山環繞的山峰,都沒有優先開口。


    晚風吹拂過來,帶著大量的水汽,約莫是颱風真的逼近了。


    「你倒是不急?」周蕘喝了口葡萄酒,語氣上有些驚訝。


    「我急什麽?」宋然見狀,也喝了口葡萄酒。


    喝完,淡漠的表情差點沒控製住。


    這也太酸了!


    周蕘連這也能麵無表情地喝下去?


    「有趣。」周蕘抬手咳了下,緩和了下嗓子,道,「生日會那天見到我,你驚不驚訝?」


    「有點。」宋然擱下酒杯,疑惑地問,「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周蕘笑了下,「不算是,這不得鋪墊嗎?」


    「到這,才有點像我認識的宋然了。」


    周蕘剛下酒杯,抬眼道,「抱歉,沒想到會破壞你的生日會,下次生日補給你。」


    「不用。」宋然製止道,「我還想開九十九歲的party。」


    周蕘聽他這怕得要命的語氣,低頭笑了起來,正好說什麽。眼睛忽然望到了某個方向,調笑的眉眼忽然動了動。


    「宋然,你知道為什麽我在高中和你不對付吧?」周蕘欺身上前,眼睛盯著宋然的眼睛。


    「不……」


    「真如你想的。」宋然的話還沒說完,周蕘就打斷了他的話,並很落寞地說。


    「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沈山行是我的哥哥,所以對你很沒有好臉色,現在的我倒是很愧疚……」


    宋然皺著眉,不明白對方怎麽突然這副樣子。


    「宋然,你這裏有東西。」周蕘說完,又湊近了一點,伸手往他臉上來。


    從遠看過去,就跟要接吻一般。


    「宋然!」


    後麵忽然傳來一身暴嗬,中斷了輕柔和緩的音樂。


    宋然嚇得一激靈,往後一看,竟然是沈山行走過來了。


    「你怎麽來了?」宋然茫然著看沈山行走近,站在他的身邊。


    「阿姨找不到你,托我過來一趟。」沈山行緩了口氣,繃緊的麵色也慢慢鬆弛下來。


    「……哦。」宋然眨了眨眼,他不是讓程昱過來嗎,怎麽變成沈山行了?


    「你先迴去吧,是正找你呢。」沈山行這迴倒是不多說,直接將手摁在他的肩膀上,強製性地帶他調轉身體。


    宋然看沈山行嚴肅到陰鬱的表情,有點嚇到,便順著他的力道走了幾步。


    而後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對沈山行說,「你記得早點迴來,等下找不到人,就該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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