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醫生沖身後努努嘴,「喏,給你燒熱水呢。」


    祁修竹說了聲「謝謝」,賀免剛巧端著熱水過來。見祁修竹醒了,他快步上前把水放下,摸了摸他的額頭。


    「醒了?」賀免問,「好了嗎?」


    祁修竹還沒迴答,看戲的醫生在旁邊樂出聲:「年紀輕輕的,說什麽胡話呢?這不是剛輸上液嘛。」


    賀免咳了一聲,端起水吹起來,對祁修竹說:「有點燙,等涼一點再喝。」


    祁修竹跟著笑了,摸了下賀免的後腦勺給他順毛。


    「行,那你們在這守著行吧?」醫生指著裏間的單人床,對這兩位老熟人十分不客氣道,「我眯一會兒,有人來了叫我。」


    剛才他半躺著打盹,賀免扛著人大步進來,那一嗓子「醫生」把他給嚇醒了。


    見賀免肩上的人向下垂著手,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一下子也急了,連忙站起來問:「怎麽了怎麽了?哪傷了?內傷外傷?他是不是昏迷了?我這救不了啊!」


    賀免把人放在椅子上,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說:「不是,他發燒了,這個能看嗎?」


    「不能啊。」醫生下意識說,「太嚴重的得去市醫院……」


    他說完一頓,意識到賀免說了什麽後,上前看了看祁修竹的狀態。


    「啊……」醫生沉默片刻,轉身拿出一個體溫計,無奈道,「咱打個商量,下次你再來我這,能別這麽嚇人嗎?」


    賀免這才把醫生認出來,他把體溫計塞進祁修竹的衣服裏,給人鞠了一躬:「不好意思醫生,打擾了,希望沒有下次。」


    量完體溫,上麵顯示著39.5°。


    醫生去拿藥,迴來的時候,見賀免給人又是擦汗又是紮頭髮,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他推開賀免準備給祁修竹紮針,掀開遮住臉的毛毯,把人看清楚後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又是這位。


    扭傷腳的那個。


    「可以。」賀免開口打斷他的迴憶,「我在這守著。」


    「謝了。」進屋之前,醫生看了眼天花板,說,「注意點啊,上頭有監控,快輸完了叫我。」


    他很貼心地關上了隔間的擋板,祁修竹接過賀免手中的水,抿了一口問:「我燒到多少度?」


    「快四十。」賀免替他把外套拉鏈拉到下巴處,琢磨了一會兒問,「是不是最近太累,抵抗力下降了?」


    他們晚上沒玩得太過分,發燒肯定不是因為這個。


    「下午拍了一場水下的戲。」祁修竹的頭沉沉的,靠在賀免肩上小聲說,「冷水。」


    「我就說吧。」賀免哼了一聲,湊過去好讓他靠得更舒服些,「喻昭虐待你。」


    祁修竹勾了勾唇沒說話。


    房間的麵積不大,設備也很簡陋,對麵的牆皮掉落了好幾塊。


    小飛蟲繞著天花板上的電燈轉啊轉,祁修竹看著地上的影子,眼皮越來越沉。


    「核桃。」賀免輕輕喊了他一聲。


    「嗯?」祁修竹抬眸看向他。


    「你考慮好了嗎?」賀免用餘光看著他,等他看過來了,又移開視線說,「我的生日願望,什麽時候能實現?」


    祁修竹笑了兩聲,閉上眼睛問:「你確定要跟病人討論這個?」


    「也是。」賀免用手撐著他的頭,側身重新倒了杯熱水,「當我沒說。」


    飛蛾在房間裏亂飛,饒是有光的地方都不放過。飛到輸液瓶上時,賀免「嘖」了一聲,抬手把那東西趕走。


    他的衣服下擺掃過祁修竹的臉頰,遮住一大半的光,眼前黑了下去。


    「賀免。」祁修竹喊了一聲,把他的衣服拉開。


    「抱歉。」賀免摸了把他的額頭,把外套拉上,問,「你睡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祁修竹抬頭看著他,下巴縮在外套裏,露出一雙水氣蒙蒙的眼睛:「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為什麽分手?」


    賀免的手停在輸液瓶上,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跟前的人,兩秒後,若無其事地收迴手坐迴去。


    自從分手後,他們從來沒把這件事拿到明麵上來說。


    一方麵是覺得沒有必要,另一方麵,這是一種逃避心理。


    不說就代表不存在,不存在就代表著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但他們把該說的都說過了,磨合也磨合了一個多月。


    餐桌上隻剩下這盤菜,房間的鑰匙放在餐盤底下,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祁修竹沒有催他,他靠在椅背上,盯著透明的輸液管出神。


    「嗯。」良久後,賀免垂下眼低聲迴答,「記得。」


    **


    五年前的某個夜晚,那時候祁修竹已經工作,賀免還在讀大學,同時開始在工作室學習。


    祁修竹或許已經患上了輕微的焦慮症,這點無從知曉,因為雙方都沒有察覺,也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當時他有個莫名其妙的毛病,晚上睡覺的時候心髒會不舒服,偶爾還會唿吸困難。


    祁修竹抽空去醫院檢查過,沒有查出什麽問題。


    一個沒病的人整天覺得自己有病,這聽起來有點矯情。所以他硬撐著工作,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賀免。


    那天祁修竹跟賀免約好了,他請一天假,兩人一起過一個周末。


    晚上十一點,他拖著行李箱迴到出租房,裏麵漆黑一片,沒人在家。


    賀免的學徒生涯過得也挺辛苦,幹這行晝夜顛倒,工作到淩晨三四點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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