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夏天,以後我們趁秋天和冬天出去度假吧。」


    祁修竹從咖啡店離開時,還在想陳青慕的那些話。


    他在周圍瞎晃悠,抽完大半包煙,依舊沒能弄明白賀免在想什麽。


    要說是為了他,未免又自作多情。


    畢竟人家昨天說過,不喜歡。


    其實祁修竹不喜歡煙味,以前是不抽菸的。他不止一次督促賀免戒菸,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那時賀免總說壓力大,做不出實驗、畫不出稿子,但抽上那麽一根就覺得還能繼續。


    分手後祁修竹接了部電影,他飾演的角色菸癮很重。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學會了抽菸。


    以前覺得賀免是在找藉口,現在發現他說得沒錯。


    這東西有癮。


    或者說,隻要祁修竹沾上容易上癮的東西,就都戒不掉。


    心理醫生跟他講過,過度依賴讓自己感到熟悉的東西,從而獲取安全感,的確有點病態。


    一晃又是好幾個小時,轉眼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知道賀免會工作到很晚,祁修竹不想遇上他,故意掐著淩晨的點才往迴走。


    剛打開獨院大門,光線從屋裏傾瀉而出。


    賀免正坐在沙發上畫圖,聽見關門聲迴頭看來。


    眼下的場景似曾相識,祁修竹就這樣跟賀免對視,下意識問:「你在等我?」


    賀免收了平板,說:「少自作多情。」


    祁修竹在門口站了半分鍾:「那你先忙,我出去抽根煙。」


    他推門而出,隻身站在碎石小徑旁,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嘴裏含著煙,抬手把頭繩摘下來。


    身後傳來一道清晰的腳步聲,那人問:「你什麽時候學會抽菸了?」


    祁修竹沒迴頭,彈了下菸灰:「你猜。」


    賀免被祁修竹的髮絲掃到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咖啡味。


    他微微偏過頭,瞥到祁修竹細長的脖頸,以及頸側那顆,他閉著眼都能找到在哪的紅色小痣。


    「你不是討厭煙味?」賀免上前一步,遮住落在祁修竹頸間的燈光,也遮住他的影子。


    祁修竹沒搭理他,賀免就盯著他沉默片刻,沒忍住問:「分手之後學會的?」


    祁修竹抬眸,對著賀免吐出一口煙,故意說:「嗯,剛分手,心情不好。」


    到意安的這兩天,八百年前的陳年舊事全被勾了出來。


    人就是會往前走的,跟分不分手有什麽關係?


    很煩。


    煙霧繚繞,青絲盤旋而上,最終在黑夜中消散。


    賀免眯了眯眼睛:「剛分手?」


    祁修竹不答,轉而說:「再管我就是狗?」


    草叢中有野貓跑過,留下一串「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祁修竹。」賀免叫住他,語氣裏沒有一絲情緒,「你覺不覺得自己太狠心了。」


    祁修竹的手一頓,想起分手那天,賀免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狠心?」祁修竹被帶出點火氣,「賀免,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在和我說話?」


    賀免就這麽盯著他沒再說話,然後側頭皺了下眉。


    祁修竹壓根沒打算得到答案,抬手遞了根煙過去:「來一根?」


    賀免扯了扯嘴角:「你怎麽能這樣?」


    祁修竹竟又從他語氣裏聽出一點委屈。


    分手又不是祁修竹一個人提的,分手後不聯繫的也不隻有他一個人。


    就包括昨天說不喜歡的,也是賀免自己沒錯。


    賀免到底想要他做什麽?


    「我哪樣?」他打量賀免的眼睛,「怎麽,要哭了?」


    賀免後退半步:「離我遠點。」


    「哦。」祁修竹笑了一聲,揚了揚下巴,「你到底要不要?」


    賀免說:「咖啡味有什麽好抽的,跟吃糖一樣。」


    祁修竹用大拇指夾住那根煙,支著手說:「行,那把你的拿來。」


    賀免捏住祁修竹的手腕,想用力卻又克製著力度:「戒了。」


    「戒了?」


    「戒了。」


    「真戒了?」


    「真戒了,你不信?」


    「信。」祁修竹點頭,「好學生。」


    賀免的手猛地一緊,以至於祁修竹手中的煙落到地上:「別這樣叫我。」


    祁修竹被握得一疼,差點又改口叫他狗崽子。


    「放開。」祁修竹踹他一腳,「疼死了。」


    賀免鬆開手,祁修竹那一腳明明也不輕:「我壓根沒用力。」


    他說著低頭,見祁修竹的手腕上浮出一道紅印,差點忘了這人特別嬌氣:「對不起,我力氣大。」


    「你也知道?」祁修竹轉了轉手腕,又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腳,「把煙撿起來扔了。」


    賀免毫無怨言地撿起煙,跟在祁修竹身後進屋。


    他就一直跟著,也不說話。


    祁修竹嘆了口氣,轉過頭,打算和他好好說說:「讓你為難不是我的本意。」


    賀免和祁修竹同時間開口:「我沒為難。」


    「我明天就走。」


    賀免手臂上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


    五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


    當時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竭,祁修竹將衣櫃裏的衣服拿出來堆放到床上,淡淡跟他說了句:「我明天就走。」


    賀免的表情僵在臉上,這話本該讓他鬆一口氣,實際上卻非常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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