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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懸讓的事情很快就已經了結,武氏族人也未敢再進宮去叨擾女皇,女皇耳邊倒是落了個清淨。


    從大理寺呈上來的調查詳情,貶謫了些官員,朝中官位空缺。禦史大夫倒是保薦了幾人,季恆的名字赫赫在列。季恆一直在等那神秘人尋他,隻是那人再也沒來過。


    四月初天氣漸暖,上官婉手上的凍瘡不再皸裂,總算又挨過了一個冬天。


    掖庭的宮人來來去去,又有一波又一波新的宮人進來,四季變化如同一瞬。


    上官婉那日正在讀書。書本被磨的有些沒了邊角,借著月光,院中寂靜。


    常嬤嬤執著蠟燭走上前來道:“少閣主怎麽還不睡,借著月色看書,也是要傷眼的”


    上官婉拿過常嬤嬤手中的蠟燭將常嬤嬤扶著坐下才說“這幾本書也是當初母親和祖母他們從府中帶出來的,也被磨得沒了邊角。”


    常嬤嬤替上官婉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慈愛的看著她:“箬欣前兩日來遞消息,女皇不日會去外圍行宮舉辦蹴鞠大賽,掖庭也會撥些宮女隨行。我們的機會可能到了。”


    上官婉合上書站起來,轉過身看著天上的圓月,月明星稀,她背過手:“母親交代我,要我擔起上官的榮耀,我也深知如果想要達成我想要的一切,我隻能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人更近,甚至最近一些。”


    常嬤嬤拍了拍她的肩頭:“雖說已是四月,可夜裏還是冷風陣陣,早些休息吧。”


    屋內新來的小宮女勞作一天,都在唿唿大睡,上官婉隻是拿出那枚羊脂白玉扳指看了又看,才放入懷中,心下更加堅定。


    過了幾日,在城郊一片皇家園林,女皇連著辦了幾場宴會,有些深思倦怠。箬欣看到陛下帶不起精神便說道:“陛下,早些休息吧,兩日後的蹴鞠大賽,您還得去現場看呢”


    女皇說道:“那便伺候朕去沐浴更衣吧,長春呢近些日來,倒是少見她了”


    箬欣和箬清一邊替女皇摘去帽子,一邊說道:“長春姐姐性子強,這次是第一次女子蹴鞠隊和軍隊的兵將們比賽,長春姐姐又是帶隊,這幾天正在忙著訓練呢”


    女皇:“哦?這孩子倒是心氣兒高,那我真真兒是拭目以待了”


    這女子蹴鞠隊大多都是些世家小姐,自然受不了沈長春這般操練,柔弱無骨的身子也禁不起滿場瘋跑。


    比賽前一天晚上,箬欣便給其中一位世家小姐的茶水了下了些瀉藥。那位世家小姐肚子生疼,第二日肯定無法上場,沈長春隊內還缺一人,身邊的人又沒受過訓練,倒是讓沈長春苦惱不已。她身後的上官婉抱著洗好的衣物說道:“長春姐姐,或者可以讓我一試,我本是粗鄙之身,在掖庭久居多年,身子強壯些,平日裏也對那蹴鞠頗感興趣。”


    沈長春迴過頭來,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她。


    箬欣這時候插話道:“長春姐姐,這個丫頭我原是見過的,年紀雖小,倒是個伶俐的,不如讓她明日試試,總比你隨便再去拽一個柔弱的世家貴女要好”


    上官婉垂著頭。


    沈長春沉思了片刻:“那明日你便和我們一同上場吧。反正我們這女子又怎能敵過軍隊那群大老粗”


    上官婉隻是柔和的說道:“是”


    第二日那校場上早就布置好,女皇和眾多親貴大臣早就端坐好,還從未見過女子蹴鞠,還帶了不少女眷。


    場上的一片綠蔭,女子們身著輕便的便服,頭戴束發帶,軍隊的林教頭走了過來,對著長春女使鞠躬道:“長春女使,若是輸了比賽可莫要哭鼻子,我這手下都是一群大老粗,不會憐香惜玉,若是有什麽冒犯,還請女使不要見怪。”


    沈長春見不得林教頭那粗獷的樣子隻是說道:“林教頭就不必先來我這裏說這些了,待比賽完在說這些也不遲,這麽多雙眼看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怎麽著呢”


    曹煥之領了計時計數的差事,準備染香。


    上半場,女子這邊大多疲軟無力,球都沒能碰著,就被男子一腳一腳的踢入門中。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男子已進了五球,場上的男人倒是眉飛色舞,大臣親貴們也在竊竊私語:“這女子這般弱小的體格,又怎能敵得過男子”


    上官婉看出了症結所在,男子體格雖強,又是習武之身,身體笨重,女子雖弱,好在身材嬌小,重心卻穩。硬碰硬自然是必輸無疑,但要是利用好女子嬌小,行動靈活的優點,也不是沒有勝算。


    一炷香過去,上半場已經結束,女子隊都已沒了耐心,幾個世家貴女已經不想再上場,個個臉上都是無精打采的神情。沈長春性子本就高傲,這下更是急躁難耐。


    上官婉對著大家說道:“奴婢自知人微言輕,但是這麽多親貴大臣看著,若是我們輸了也不過是落一個女子不敵男子的名聲,但是女皇陛下恐怕也心有不悅,誰說女兒之身一定不敵男子的。奴婢方才在場上注意到,對麵的都是從軍之人,身強力壯但卻笨重不堪,隻靠蠻力,行動不便,剛才他們頻頻進球,不過是因為我們沒配合好,或者本身就無精打采罷了。”


    一個世家貴女嗤之以鼻:“一個小小賤奴也敢對著我們指點”


    沈長春擦了擦額前的汗水才說:“你繼續說”


    上官婉這才接著說道:“眾位都是世家大族,身若扶柳的千金,隻是我們這次比賽是代表女子並不是個人,陛下組建女子蹴鞠隊不過也是為了證明女子也並非隻知胭脂水粉,閑話家常的。若是在場上,我們利用好我們身材嬌小的優勢,記幾個暗號,球在我們腳下,隻要我們懂得閃躲,比暗號學會傳球,他們奈何不了我們”


    幾位小姐也應承道:“的確,我們這次比賽原本就是代表女子,若是此次比賽輸了,也是丟了女皇的顏麵”


    沈長春這才說道:“那便擬幾個暗號吧”


    上官婉又微微作揖:“光擬暗號還不夠,還必須把每個人的位置固定,活動範圍,以及負責傳球的方位悉數規劃好。這才好。”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下半場才又接著開始,場上的勳貴大臣還在暢聊:“這女子蹴鞠隊必輸無疑”。聲音太大,被女皇聽見,女皇朝他們看了一眼,他們才斂了聲音,不過仍舊是嘰嘰喳喳聲音。


    場上正在追逐球,林教頭對著沈長春喊道:“女使莫急,不要摔著”。幾個兵將也紛紛大笑。


    隻是上官婉靈機一動,趁他們大笑之時,已經左閃右躲的射入門中。


    場上擊鼓上響起,林教頭這才反應過來。


    幾個世家貴女見進一球,也振奮了情緒,看著上官婉的手勢,也都迅速找好位置,等候著傳球。球又傳到上官婉這裏,兩名軍漢分別朝著她追來,她隻是立定稍停見距離合適,往過一偏帶著球迅速跑,兩名軍漢還未反應過來已經撞在一起,於是上官婉便又進一球。


    女皇倒是看得饒有興致,那些女眷也紛紛來了興致。


    沈長春正在等著傳球,林教頭隻是在她附近繞來繞去,上官婉做了暗示,沈長春衝著林教頭一笑,林教頭哪裏見過這般傾城之笑,一下子看呆,球從林教頭胯下滑過,沈長春踢球轉身,又是進一球。如今還差兩球便能達成平手。


    一世家貴女看了上官婉的手勢跟著她跑,軍漢們自然窮追不舍,上官婉又換手勢,世家貴女便來到另一方向,上官婉腿朝後一踢,那世家貴女便踢球迴跑,待軍漢們反應過來,那世家貴女已進一球。


    軍漢們不知變通,幾人隻會追著一球跑來跑去,自然不必女子場上靈活。


    上官婉踢球,幾名貴女站在不同的方向隨行,男子逐漸近身想要奪球,憑蠻力阻攔開了幾個姑娘。上官婉便腳一踢。用頭將球頂了進去。


    場上的人紛紛起立,隻見球又進入場中,上官婉隻是前後腳交替踢球,幾個軍漢圍著,上官婉隻是做手勢,側麵踢將球踢給了沈長春,沈長春本就是習武之身,速度極快,便趕在最後一炷香燃盡之前,進了一球。


    最終女子隊一一球隻差贏了林教頭所帶的隊。


    場上歡騰,隻是女眷們的聲音頗大,男子大多的聲音都是,怎的能輸給幾個小丫頭。


    沈長春帶著她們一行人前去女皇麵前。


    女皇神色歡欣:“你們表現不錯,這看來,女子也有能贏得男子的時候,方才在場上用頭頂進一球的孩子,是哪家的小姐?”


    沈長春低頭:“秉陛下,昨日一隊員肚子疼上不了場,這才讓她上場的。”


    女皇說道:“抬起頭來,讓朕瞧瞧,小小年紀竟如此聰慧不已,方才朕看見你們定的手勢暗號了,心思縝密聰慧,難能可貴”


    上官婉抬起頭來:“迴稟陛下,奴婢隻是掖庭內一介賤奴,原是罪臣上官儀的孫女,這次不過是鬥膽上場救急了”


    女皇頓了頓:“哦?上官家的女兒,怪不得,你祖父和父親都是聰慧之人,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婉頭一磕才又說道:“罪臣家眷,已是奴籍,恐汙了陛下的耳朵”


    女皇站起來哈哈一笑:“你是你,你祖父便是你祖父,朕隻問你的名字,又關乎罪臣何事?”


    上官婉這才答道:“奴婢單名一個婉字,上官婉”


    女皇點了點頭:“這次,你可是為女子長臉了,朕身為女子,知道很多事情上女子是注定勝不過男子的,不過你這孩子倒是聰慧。”


    上官網又磕頭說道:“駐蹕懷千古,開襟望九州,陛下乃萬金之軀,世上無論男子還是女子都是您的臣民,九州之內皆稱臣,不過很多事情和男女本無關係,隻要方法得當,女子未必勝不了男子”


    女皇點了點頭,周遭的人倒是對上官婉議論紛紛,罪臣之孫又敢如此顯眼。


    “今後你便留在我身邊伺候我吧,看你出口成章,竟也在掖庭讀過書嗎”


    上官婉又磕頭道:“陛下慈仁之心,當日未為難我們一家女眷,奴婢不過是讀了幾本母親從家裏拿出來的書而已。”


    女皇擺了擺手:“都起身吧,日後我那藏書閣裏的書你都可讀,今後不必迴掖庭了”


    婉兒跪下磕頭謝恩。隨眾人起身。


    女皇倒是開口衝著林教頭說:“林教頭,眼下禁軍統領尚缺職,朕屬意你接任。不過看你這場上派兵布陣可不及我身邊的長春這隊啊。”


    林教頭撓撓頭,盯著沈長春看了好一會兒才迴話道:“多謝陛下抬愛,長春女使和幾位姑娘都是七竅玲瓏心,我這樣的大老粗肯定是不及的。”


    說罷,又盯著長春看了好一會兒,長春瞪了他一眼,他才迴過神來。


    這次,上官婉的名聲倒是遍了長安,不必在特地傳信了。


    揚州麟展閣中,年邁的老閣主看著京中傳來的消息,隻是吩咐道:“時候到啦,整個長安,我們又得更加精細的排兵布陣了。讓如歌他們做好準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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