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四散著湧開,安置好圍困其中的居民後,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拎著武器去處理周圍的怪物,幾秒鍾不到,一切就已經落定,塵埃滾滾,眾人的心卻高懸著。


    「……段哥。」


    鬱酌腰側被緊緊環住,整個人嵌進段煊懷裏,於是難耐地動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也悶悶的,正想要開口,卻清晰地聽見對方嘈雜的劇烈心跳,喧囂地撞在耳廓邊,昭顯出本人不安的思緒,於是動作微停。


    靜了一瞬,鬱酌喘了口氣,微微側過頭,剛抬起眼,又瞥見即將倒過來的鋼製防護欄,下意識抬手去擋,而後又被段煊拉開一段距離。


    蔣自明著急忙慌地趕來,踩著堆滿碎石塊而起伏的地麵,被灰塵嗆得咳嗽兩聲,剛掀開擋在麵前的喪屍,便聽見哐當一聲,有什麽東西砸在地上,腳步也不由得頓住。


    不是——


    他眼睜睜地看著鬱酌伸手,抵了一下看著有百來斤重的鋼板,緊接著,手肘微微用力,完全感受不到重量似的隨手一推。


    即將壓下的防護欄就立刻被推開,地麵砸出一個坑。


    上前一步,塵土散去,蔣自明看見鋼板上明顯凹下去一塊,似乎遭受到什麽猛烈的攻擊,不由得沉默。


    「……」


    段煊也側了側身,皺著眉,神色也是緊繃的,思緒幾乎凝滯,沒意識到不對,眼眸黑沉,暈染開深不見底的暗色,手上力道沒鬆,先去檢查鬱酌的脖頸,又捲起袖子看手臂,小腿——


    幹幹淨淨,沒有一點傷痕。


    他心緒煩亂,仍然不放心,急切道:「沒事吧,有沒有哪裏被咬到?」


    鬱酌眨了眨眼:「我沒事。」


    他站起身,幾秒鍾前倒在腳邊的喪屍也隨之往地上滑落,咚的一響,腦袋和身體幾乎脫了節,一雙泛黃的眼睛睜得極大,半張臉皮腐爛著還在流血,頭骨下緩緩淌出黏膩的液體,似乎有些開裂。


    蔣自明忍不住瞅了一眼腳邊的喪屍。


    頭骨碎了。


    ???


    始作俑者正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凍著了,耳尖是紅的,一副對此毫不知情的模樣。


    如果忽視對方滿手的血,的確完全看不出來,剛才是他一手幹碎了喪屍骨頭。


    蔣自明傻眼,看看凹陷的鋼板,又看看喪屍,喃喃:「我操了。」


    鬱酌什麽時候變得——


    察覺到氣氛凝滯,段煊也終於意識到什麽,視線微微轉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手邊便傳來輕微的重量。


    鬱酌垂下眼,感受到黏膩的血液從指縫間滴落,濃稠而泛著黑色,被熏得受不了,向段煊身邊靠了靠,看起來似乎心有餘悸,顯得神色驚慌。


    「剛才嚇死我了。」


    他臉側沾上一小塊髒汙,眼眸卻是潤亮,頓了片刻,又繼續開口,手指在鮮血的映襯下白得晃眼,可憐巴巴道:「段哥,這些血好髒啊,能不能先洗個手。」


    霎時間,段煊其他想法就短暫被堵了迴去,隻能先解決眼前的事。


    他用衣角擦了擦鬱酌的雙手,應聲道:「好,先忍一會兒。」


    其他人:「……」


    ?


    剛才那一幕是他們看錯了不成?


    我操。


    蔣自明嘆為觀止。


    -


    天晴。


    危機暫時告一段落。


    基地緊急修復中,不時有人扛著木材油漆從樓下路過,談話聲陣陣,被密封的窗戶擋在屋外,隻能聽見極其細微的模糊聲響。


    房間裏。


    窗簾厚重,已經是上午,卻一點光線也透不進來。


    鬱酌半張臉陷進被子裏,睡眼惺忪,於是在聽到桌上的收音機開始喋喋不休時,禁不住捂住耳朵,卻還是很快就沒了睡意。


    廣播員:「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見沒人理,他又接著說:「對了,我看這幾天都沒下雪,快要開春了,你們是不是再過幾天就要繼續上路了。」


    「你身體已經恢復了,也算是行動自由,還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吧?有個地方需要你去一趟。」


    「你怎麽不說話?又睡著了?」


    「……」


    安靜不到幾秒,廣播員再一次出聲:「那什麽,提醒你一下,全職保姆來了。」


    他話音剛落,緊接著,敲門聲響起,對方沉穩地敲了三下門,安靜中,好一陣沒等到迴答,似乎有些不耐,力道加重,又是短促有力的三聲。


    鬱酌徹底醒了,緩慢地拉了一下被子,蓋住臉:「進來吧。」


    「醒了還不起床?」段煊進門時,隻看見床上裹著一個蛋卷,腦袋被擋得嚴嚴實實,隻能隱約看見漆黑的發頂。


    「沒有,還沒醒。」


    鬱酌掙紮片刻,還是被拉著坐起來,被角捲成一團,熱烘烘的,耷拉著眼皮,下一秒,嘩啦一聲,他就強光的刺激下眯了眯眼。


    段煊拉開窗簾,光線灑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已經要中午了。」


    他站在床邊,熟練地給鬱酌套上外套,外麵溫度還是低,窗沿凝結著寒霜,隱隱反光,於是仔細給對方係好圍巾,推進衛生間洗漱。


    鬱酌洗完臉,睡意消散,卻聽見段煊倚在門邊開口,語氣隱隱帶著幾分怪異。


    他說:「你要是再不下樓,有人就要心裏著急,問你什麽時候才能去找他了。」


    鬱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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