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慌亂中,怕刀刃傷到對方,段煊立即鬆了手,刀柄在地麵上撞出細微響動,另一邊手臂收緊,虛虛地環住鬱酌,將人在懷間撈了一把,近乎急切地捧起他的臉。


    鬱酌臉上帶著笑,也沒解釋自己是怎麽來的,隻和往常一樣道:「段哥。」


    段煊眉梢似是結了霜,臉側還印著血痕,麵容冷厲,此時微微凝固住,卻顯得更加有攻擊性,硬得紮手。


    他分明是內心惶惶,擔心的不得了,恨不得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對方有沒有受傷,哪怕一丁點痕跡都能讓他焦躁難安,但開口時,話到嘴邊,又忍不住沉下聲:「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


    他話沒說完,鬱酌壓了一下眉毛,似乎是不耐煩了,拉了拉對方的衣領,剛一湊近,便聞到段煊周身湧動的血腥味,冰冷堅硬的,鐵鏽一般把人包裹住。


    兩人靠得極近,唿吸間帶著熱意,略一抬眼,鬱酌抿了抿唇,對上他情緒難掩的目光。


    段煊心頭一跳,說不出話了。


    窗戶落了鎖,鋪天蓋地的黑暗將視線籠罩,模模糊糊的晦暗不明,寒意也被玻璃阻攔在外,怪異的是,喪屍走動的窸窣聲響卻突然消失不見,安靜無聲。


    段煊唿吸都停了,心口烈火燒過一般,心跳聲嘈雜到聽不見其他動靜,喉結微動,注視著對方,按耐不住地捏了一下鬱酌的後頸,微微側過臉。


    冰冰涼涼的吻落下來。


    第47章 解藥


    空氣濕冷黏膩, 是開窗後擠進來的刺骨寒風,很快就消融於醞釀許久的暖意,冷熱交錯, 溫度也逐漸升騰。


    曖昧聲響中, 鬱酌有些站不住了,向下滑了一小截,又被段煊單手摟起來, 原本隻是淺嚐輒止, 對方卻覺得不夠似的, 將這個吻加深。


    鬱酌下意識閉了閉眼睛,攥住對方的衣服, 臉頰被搖曳的焰火映得泛紅, 手心浸出汗意, 視線不經意落在前方灰白的牆壁上,篝火亮的刺眼。


    唇齒相接時,他心中一頓。


    對方平日裏說話冷言冷語,脾氣紮人,身上的肌肉也硬的硌手, 嘴唇卻是柔軟的,帶著冰潤的涼意,貼上來後,灼熱感又燙得人意識模糊,鬱酌不自覺地抬起手,卻摸到段煊手臂上的繃帶, 動作一停。


    「別動。」


    段煊身上都是傷口, 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不管不顧, 聲音也沙啞著,低沉沉的,捏了一下鬱酌的後頸,讓對方離自己更近些。


    他還戴著手套,指間觸感粗糙,猛烈的心跳之下,喘息顯得急促,明明耳朵紅了,卻故作鎮定地垂下眼,用指腹按了按鬱酌的下唇,柔軟地陷下去一塊,又再次靠過去親他,零碎的話語從親吻聲中泄出來。


    「你……」


    注視著對方,段煊的動作十分強硬,開口時聲音很低,似是質問,又壓下脾氣,語氣難耐道,「……你跑去哪裏了。」


    「有受傷嗎?」


    鬱酌沒迴答,後背靠向窗邊,張了張口,聲音卻淹沒在對方的吻裏,手指微屈地撐在窗口。


    他沒想到段煊會親的這麽兇,明明起初隻是破開一小道口子,這時候卻波濤洶湧地收不住了,眼尾紅了一片,被迫仰起頭,沒掙脫開,終於沒忍住咬了段煊一口。


    段煊唇角刺痛,皺了一下眉,卻沒有絲毫收斂,似是要把心中急迫的、憂心的、焦躁不安卻無法紓解的情緒都顯露其中,一想到鬱酌之前在他眼底下消失不見,就禁不住心髒發麻,身上的傷口帶著鈍感,血跡滲出來,卻毫無所覺,酸酸漲漲,心緒難平。


    下一秒,察覺到鬱酌動了一下,他迴神幾分,鬆了鬆手,又因為對方此時粘稠的眼神而頭暈目眩,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喘息一聲,耐著性子問他:「你要說什麽?」


    空氣中帶著涼意,光線微暗,身後的窗玻璃凝結出大片水霧,將手指一點點濡濕,鬱酌也有些受不了,渾身都裹著對方的氣息,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心跳平息,鬱酌咬了一下嘴唇,終於開口,卻問起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你在這裏……」


    「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什麽人?沒看到。」


    段煊皺了皺眉,手上力道沒鬆,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卻也從鬱酌的話語中聽出異常,緊緊攥住他的手腕,目光微凝,「問這個做什麽?你——」


    他正懷疑著,話沒說完,下一秒,卻見對方若有所思,緊接著肩上就猛地一疼。


    ……


    來不及反應,怒氣剛湧上心頭,段煊抬了抬手,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


    段煊肩頭泛酸,睜開眼時不禁皺了皺眉,愣住幾秒。


    半晌,直到腦中隱隱迴憶起零碎的片段,他才猛地一頓,立即站起身來,眉骨壓低,眼神也沉下幾分,在屋中四處都找了一遍,鬱酌卻早就不見蹤影了。


    昨夜半開的窗戶已經被封死,窗沿稜角堅硬,孤零零的透明玻璃嵌入其中,結上一層厚重的寒霜,沒留下任何有人來過的痕跡。


    段煊手指微微收緊,狠狠皺起眉,心中的惱怒情緒幾乎要壓不住,想要開口,嘴角一動,卻倏地傳來一陣刺痛,禁不住嘶了一聲。


    「操。」


    天色灰濛,其他人還在休息,段煊站在玻璃前,看著眼前模模糊糊印出自己的影子,嘴邊的細小傷口十分刺眼,證明昨晚並不是他焦躁之下做的一個夢,可想到鬱酌就這麽一聲不響地走了,臉色頓時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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