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


    「不舒服嗎?」注意到他臉色不好,餘思瑩朝駕駛座的椅背踹了一腳,「卜成開車就是這樣,性子急,習慣就好了。」


    卜成把著方向盤,聽到她的話,沒響應,反而拖著聲音道:「隊長,要我說,剛才出發前就不該多問那句,走當然是越少越好,這麽多活人聚在一起,不就是給那些喪屍加餐嘛。」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鬱酌一眼,顯然是十分看不上他這個拖後腿的。


    鬱酌被顛得沒脾氣了,神經卻格外活躍,見他嘲諷自己,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些可憐,嘴上卻沒客氣:「不好意思,我現在還算是你隊長的救命恩人,要是礙著你眼了,你也隻能先忍忍。」


    「你——!」


    見他這樣說,而段煊聽見了卻沒有反駁,卜成心知可能還真被他誤打誤撞混出這樣一個名頭,恨恨地瞪他一眼。


    安靜幾秒後,他還想說些什麽,下一秒,還沒說出口,卻被鬱酌打斷。


    「有喪屍群,就在附近。」


    上一刻他還神色懶散,轉瞬間,他突然就變了神色,臉色仍然很差,聲音卻帶上幾分嚴肅,低聲提醒大家。


    聽到他的話,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幾人都下意識警惕起來。


    車開了幾個小時,已經臨近傍晚,天色漸暗,正是喪屍活躍的時候,轟鳴的汽車聲的確有可能招致攻擊,但外麵除了一條筆直的公路,四周都是平地,完全沒有生物活動的跡象,怎麽可能有喪屍群。


    卜成被他篤定的語氣唬住,隻是緊張了一瞬,又冷笑道:「怎麽,你是預感到它們要過來不成?」


    但這一次,沒等鬱酌再說什麽,車輛後排就傳來人聲。


    謝衷一貫寡言少語,存在感極低,從趕路起就沒說過話,不知道是睡著還是在休養生息,卻在這時候悄無聲息地坐直,比了個手勢,低聲道:「安靜。」


    他在這方麵向來敏銳,這樣做的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不會太過當真,而謝衷突然這樣提醒,大家頓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神色一變。


    停車熄火後,他們給後方車輛發了個信號,悄無聲息地將身體壓低,卜成打開探測儀,檢測附近的喪屍數量。


    天色暗得極快,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黑壓壓的濃雲占據整片天空,沒有樹木的遮擋,帶著血腥味的狂風颳過,又被隔絕在牢固的鋼化玻璃外,哐鐺作響。


    兩分鍾後,車內瀰漫著緊張的氛圍,段煊看著始終沒有發出警報的探測儀,微微皺起眉,右手扣上消音槍的板機,卻在轉過頭時,看見後座的鬱酌動了動,眼中劃過一抹狐疑。


    鬱酌聲音很輕,暗色中,隻看見他頸間的項鍊閃爍一瞬,接著不緊不慢地側過身,轉了轉探測儀的方向,似是隨意地在後蓋敲了敲。


    很快,顯示器上移動的紅點逐漸增加,他輕聲說:「來了。」


    下一秒,平地與天幕交界處隱約出現極小的黑點,很快就越來越近,密密麻麻圍成一片,形成漆黑而洶湧的浪潮,喪屍群就像憑空出現一般,大規模由西向東移動。


    喪屍通過聲音和氣味辨認獵物,行進時,口中時不時發出嘶吼聲,有的隻剩下半邊身體,內髒露在外麵,凝結著暗色的腐塊。


    也有喪屍拖著殘肢,皮肉外翻,被蛆蟲徹底蛀空,空洞的眼眶正對著車窗,似乎想看出什麽,半晌,還是一無所獲地離開。


    空氣中散發著濃重腥臭味,它們將幾輛車圍得密不透風,稍不注意就會被卷進深淵。


    鬱酌的心跳禁不住快了幾分,眾人死死屏住唿吸,後背浸出汗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心中卻因為這隻喪屍類似於凝視的動作而掀起驚濤。


    沒有思考能力的活死人,卻在沒發現任何異樣時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巧合,還是它真的在懷疑車裏有人?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緊繃的神經掩蓋,喪屍群的移動持續了十分鍾。


    眼看它們離得越來越遠,車裏的人終於鬆了口氣,等探測儀檢測不到一點蹤跡時,這才發車上路。


    道路兩旁,大部分路燈遭到破壞,隻有零星的太陽能板仍然完好,頑強地發出一點光亮,幾輛改裝車軋過寬闊的公路,捲起揚塵。


    確定安全後,鬱酌立刻恢復成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白著臉靠在車後座。


    「你怎麽知道附近有危險?」餘思瑩心有餘悸,半晌,懷疑地看了鬱酌一眼,卻正好瞥見他失去血色的臉,神色難看,似乎十分不適。


    她以為他出了什麽事,緊張道,「你怎麽了?」


    鬱酌好一會兒才開口:「腳——」


    在對方的注視下,他壓了壓眉尾,蔫蔫道,「腳麻了。」


    第7章 商場


    「……」


    安靜中,卜成不屑地嗤笑一聲,一手搭著方向盤,轉頭對餘思瑩說:「你也別問了,我看他就是誤打誤撞,想找個停車休息的藉口,難不成他還能比謝衷更早發現危險?」


    這副模樣,怎麽也不像是有多敏銳的覺察力。


    於是話題到這裏便結束,重新出發後,車速絲毫未減,車窗緊閉,通風口簌簌地換著氣。


    道路不算平整,鬱酌又暈著車,雖然臉色白得不行,途中倒是一次也沒吐,隻是再三表達對卜成車技的不滿,表示車程太長,想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他也不是故意折騰,隻是車上坐久了渾身不舒服,加上路程顛簸,讓人耐不住,於是奄奄一息地在靠在後座,頭髮也被壓得有些淩亂,軟塌塌地垂在臉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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