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慢慢地攥緊拳頭,「我隻是個三靈根!他……他才是單木靈根!」


    「嗬嗬嗬……」袁嘯山顯然被這樣的戲碼取悅了,「你這師父,未免做得丟人。」


    「管它丟不丟人,」謝紅苗忙忙接口,「保命才是要緊!何況他就是三年前我給袁掌門送禮的路上隨手收的!這些佘師叔都知道,他可以為我作證!」


    一邊說一邊與許夢白拉開距離,向那邊的佘伏陰靠近了些,求救似的拱了拱手。


    那佘伏陰神情更為複雜,半晌方在袁嘯山的目光下開口:「追雲派的謝紅瑤,不學無術、自私自利,確實……一直是這麽傳的。」


    卻聽邊上的何一丘道:「師祖萬萬不可!若放了他,將此間的事傳揚出去可怎麽辦?他畢竟是追雲派的弟子,他的師父可是沈青瑉!」


    「哦?這倒讓老夫想起一事。」這邊袁嘯山一挑白眉,對著謝紅苗露出饒有興味的神情,「小子,沈青瑉真的是你師父?」


    謝紅苗一怔,一時拿不準這問題所指,隻得含糊應著:「是,他讓我……叫他『師父』……」


    「你隻是個三靈根,」袁嘯山繼續追問,「當時追雲派上下反對,他也要將你留下,為什麽?」


    第64章 生死一線(二)


    「上下反對」的事沒有親見,也有感覺,畢竟這個派中大師兄能力和品德都不配位,謝紅苗猶豫了下,隻能照著謝紅瑤的記憶來答:「我……他救我的時候,我傷了腦袋失了憶……」


    「那之後呢?」袁嘯山一抬下巴,示意繼續。


    「之後……」謝紅苗更為茫然,低頭喏喏,作出一副羞愧沉思之狀,心裏卻更為焦急,對方這麽問,明明心裏是有現成的答案的,問題是……你倒是說啊!不說我怎麽知道啊!


    好在他這副模樣倒正切中了袁嘯山的心意,隻見他一舔獠牙,不屑地冷笑一聲:「難道不是藉此拿捏著你,白天師徒,夜間相yin?」


    謝紅苗:???


    耳旁「嗡嗡」作響,反應了一下才認識到,對方說的「yin」是哪個字,什麽意思……


    「二十年前,他的功力突飛猛進,」那邊袁嘯山還在繼續「猜想」,「是不是在合歡宗找到了採補之法?是不是拿你做了那什麽爐鼎?」


    謝紅苗:……………………………………


    想不到今天經歷大起大落,最震驚的還是反派的想像力。


    心念電轉,內心掙紮,再不敢去看許夢白一眼,含淚……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那袁嘯山放聲大笑,笑得謝紅苗臉上直燒。


    那邊的老虎妖還「嗷」了一聲,興奮地問道:「說說!你說說!被你師父壓著的滋味……如何?哈哈哈哈!」


    謝紅苗心說「你算什麽東西」,隻當沒有聽到。


    偏偏這頭的袁嘯山接了口:「不錯。說說吧,你隻是個三靈根,為何他就認準了你?」


    謝紅苗:……………………………………


    心頭想起沈青瑉那一身君子風儀,又是抱歉,又是屈辱,還有絲絲泛起的羞恥……


    那邊何一丘也開了口,滿是戲耍的語調:「還一路捧著你,捧到了金丹境界?」


    「就是!」那老虎妖接口,「天資不足,莫非是有些chuang上工夫?」汙言穢語,越發地不堪入耳。


    「我……」謝紅苗的頭越發地低,聲音也越發地輕,「我隻是……比較聽話……」


    好像想到了什麽極其不堪的畫麵,身著紅色嫁衣青年的手緊攥著領口,步步後退,不自覺地退到自己同伴身邊,似乎要往他身後羞恥地躲藏起來。


    而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激起了對方的惡劣之心,巨坑那頭傳來老虎妖和何一丘的桀桀怪笑。


    唯有佘伏陰始終沉默,不發一語。


    隻聽那袁嘯山突然道:「脫了!」


    他目光肅然,若有所思:「老夫也要見識見識,沈青瑉這二十年間……為何進益如斯!」


    「我師父……我師父他……」紅色嫁衣的青年垂著頭,極其不願,又極其無奈,終於在這恥笑威逼之中打開自己的秋裝外衣,又扯開了自己衣領,露出了潔白修長、形態優美的一段脖頸。


    而那裏,就掛著一顆水滴形狀、流光溢彩的玉石!


    謝紅苗一手抓住那沈青瑉贈予的包含著他滿狀態靈力的靈玉,用力捏碎:「我師父他……你拍馬也別想追上!」


    說時遲那時快,強大的靈壓倏然散開,巨坑的四壁都搖搖欲墜。無屬性的靈力隨著謝紅苗的心意化出一道藤蔓,捲住了身上染血的許夢白,其餘所有的連帶自己所餘,全部注入了……


    「秋水!」謝紅苗一聲大喝,那融入了他心頭血的寶劍應聲出鞘,錚然龍吟,載著他掛著許夢白直衝雲霄!


    隱約聽到青年悶哼了一聲,謝紅苗以為是藤蔓牽動了他的傷口,忙道「忍忍」,這邊指示著秋水:「北極星的方向!全力!飛!」


    連丘州的北方便是追雲派所在的崇山州,隻要到了那,便能活!


    心中料想袁嘯山不會將沈青瑉贈予的那枚靈玉隨身攜帶,更自信沈青瑉贈予的這些靈力更甚於袁嘯山的境界,謝紅苗的心頭唯有一點清明:逃出生天!在此一決!


    ……


    而他決勝了。


    被唿嘯而來的勁風吹得睜不開眼,也無餘力再設防護罩,丹田空空,隻得趴在劍身上。而那被藤蔓牽著的青年,被帶得紙鳶一般平飛,隻怕更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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