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消息,今天上午在漢代墓葬群發現的所謂''漢代古屍''純屬烏龍,實際情況是一市民不小心跌落墓坑被泥漿包裹造成的,現該市民已經送往醫院搶救……"--阮江電視台


    ……


    阮江市,鄱家大宅。


    "哈哈哈,看新聞沒,陳天那個沙雕竟然掉進了墓坑被當古屍挖了出來!"


    "這個廢物,入贅我們鄱家三年,一點貢獻沒有,反而讓我們家族成了全阮江的笑柄!"


    "沒錯,必須讓鄱雅跟他離婚,我們鄱家容不得這種廢物!"


    眾人議論紛紛,首座上的鄱老太君臉色如鐵,冷厲的目光投向站在最後排的清瘦女子:


    "鄱雅,陳天是你的丈夫,今天你必須給在做的叔伯們一個說法!"


    女子二十來歲,秀眉大眼,十分漂亮,隻是一身樸素的打扮,完全不像大家族的女兒。


    "奶奶,陳天現在病情嚴重,急需一百萬手術費,請您無論如何幫我們一下,等他康複後,我一定帶他跟各位叔伯謝罪……"


    不等鄱雅說完,大宅裏立刻哄鬧了起來。


    "什麽?還要借錢!還是救陳天那個廢物,你瘋了吧!!"


    "哈哈,滑稽,那廢物死了最好,為他花一毛錢都是浪費!"


    "哼!"


    鄱老太君一聲冷哼,全場都安靜了下來,但所有人的的眼神裏依然充滿了不屑和嘲弄之色。


    自打鄱雅的父親去世,鄱雅姐妹和母親就成了鄱家人排擠和攻擊的對象。


    誰能想到,鄱家貴為阮江四大家族,但鄱雅一家四口卻住著100平米的房子,身上的衣服幾乎全都是幾十塊的地攤貨?


    鄱老太君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情,命令般的說道:"鄱雅,你是我的孫女,我也不想為難你,宋家的宋海明一直對你有意,你去討他歡心,搭上宋家的關係,那麽,陳天的醫藥費,我幫你出了。"


    鄱雅聞言,臉色變得煞白,"奶奶,雅兒是有丈夫的人,怎麽可以……"


    “住嘴!陳天是入贅我們鄱家的,就算你找個再找三四個男人,他一個廢物,敢說什麽!”


    女孩急紅了眼圈,拚了命搖頭道:"奶奶,這種事雅兒做不到。"


    "嗬!很好,那你可以滾了,而且,從今天起,家族要收迴你經營的那家古玩店!"


    鄱家旗下,大小古玩店數以百計,而今,鄱老太君卻要收迴鄱雅手裏唯一的小店,這相當於斷了一家四口的生計!


    "奶奶!"


    "給我轟出去!"


    ……


    陳天緩緩睜開眼,就看到鄱雅那張憔悴的俏臉。


    "老婆,這是……哪裏?"陳天虛弱的問道。


    "陳天你醒了!"本來正在打盹的鄱雅滿來驚喜,"你別動,你剛剛手術完,現在需要休息。"


    在泥裏睡了一晚,沒溺死真是奇跡!


    陳天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突然發現眼前世界不一樣了。


    落在天花板上飛蟲絲毫畢現,身上被褥甚至能看到纖維。


    就連輸液吊瓶裏麵的小氣泡,他都能輕鬆分辨其間的區別。


    更可怕的是,他的腦海裏,竟然充滿了形形**的古器皿的構造知識。


    "難道,是因為昨晚漢墓裏那本古書?"陳天震驚不已。


    但這時候,他發現一直帶在鄱雅手上的翡翠鐲子不見了。


    "老婆,你的鐲子呢?那不是你爸留給你的唯一的東西嗎?"


    鄱雅聞言,眼神躲避著陳天的眼睛。


    陳天立刻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一個脆生生的冷哼響起。


    "哼,要不是你這個廢柴,姐姐怎麽舍得賣掉爸爸給的翡翠鐲子!"


    小姨子鄱瑾兒提著一個飯盒,板著臉走了進來。


    "瑾兒,住嘴!"鄱雅生氣的說道。


    "本來就是嘛,姐姐,要不是他,咱們怎麽會被看不起,要不是他,咱們怎麽會連古玩店都被收走,他根本就是個喪門星!"


    陳天頓時一愣,繼而瞳孔收縮。


    什麽?


    竟然連那間古玩店也……


    他猛然轉過頭,不可置信的望向鄱雅:


    “老婆,這是真的嗎?”


    鄱雅俏臉已是雪白,默默的低下頭,她貝齒緊咬著紅唇,始終沒有應聲,眼角處卻隱隱閃過一絲淚光。


    陳天見狀,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那間古玩店,不僅是已逝嶽父鄱明一生的心血,更是他們一家四口現在唯一的生計。


    看著鄱雅眼角的淚光,一瞬間,陳天的心中充滿了自責與內疚。


    他五指攥緊了床單,痛苦的想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雅兒又何至如此委屈自己?”


    這時,病房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一個油頭粉麵的男青年大步而入,神態間充滿了傲氣。


    正是鄱瑾兒的男友,馬兵。


    “喲,你們都在呢?”


    馬兵輕挑的笑了笑,來到鄱瑾兒身旁,渾不在意的開口道: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老太太這次的做法是有點過。”


    “不過大姨子……”


    馬兵話鋒一轉,又望向鄱雅,皺著眉埋怨道:“這事兒我該怎麽說你好?”


    "區區一兩百萬嘛,不過是點小錢罷了。”


    “隻要你開口,妹夫我瞧在瑾兒的麵子上也斷然不會吝嗇的。”


    鄱雅強笑著點點頭:“好意我心領了。”


    “隻要陳天他沒事就行。”


    說完,仍不忘轉頭望一眼病床上的丈夫。


    “哼,花一百萬,就為了救迴這麽個廢物?”


    “連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馬兵嗤笑一聲,不屑的搖了搖頭。


    這時,小姨子鄱瑾兒卻是愁容滿麵,歎著氣道:


    “唉,現在古董店也被收走了……”


    “咱們一家四口人今後生存都成了問題……”


    “放心吧,寶貝。"馬兵聞言,卻是豪氣的一揮手。


    “隻要有本少在,你們還用為生計發愁?“


    “趕明我就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給你和你姐開一間規模更大的古董店!”


    聽了這話,鄱瑾兒頓時喜極而笑。


    “嘻嘻,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馬兵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故意提高音量道:


    “那是自然,連自己的女人都養活不了,像什麽話?”


    “本少可不是某些隻會混吃等死的窩囊廢!”


    “一輩子隻會躲在女人背後吃軟飯!”


    諷刺的話語,在狹小病房內響徹。


    每個字眼,都猶如一根尖針,深深刺入陳天的心底。


    他看著眼前的一幕,張了張口,想要說點什麽,卻又無力反駁。


    畢竟,事實就擺在麵前,若非為了自己,鄱雅也不會落得如此淒慘。


    “咦……”


    正在此時,陳天的注意力,忽然被鄱瑾兒手上的翡翠鐲子吸引了。


    他凝神觀察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隻鐲子,和鄱雅當掉的那隻本是一對,都是鄱家代代傳下的珍寶。


    照理來說,它們的顏色質地都該是別無二致,一模一樣的。


    可眼下鄱瑾兒手上這隻……


    不管是紋理細節,還是翡翠的成色都遜色了不少。


    放在市麵上,最多是幾千塊錢的便宜貨。


    以陳天如今觀察入微的卓絕眼力,幾乎是一眼便看出了差異。


    難道……是仿的?


    “瑾兒,你手上的鐲子是怎麽迴事?”


    沉吟片刻,陳天還是忍不住問道。


    “什麽怎麽迴事?”


    鄱瑾兒錯愕的一挑眉:“什麽怎麽迴事?”


    馬兵卻是怒不可遏的搶聲道:


    “陳天,你該不會是覺得鄱雅為你賣了鐲子還不夠,又打上瑾兒這隻的主意吧?”


    “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做人得要點臉麵!”


    陳天沒有理睬馬兵,隻是緩緩搖頭,語氣無比堅定:“不,瑾兒,你手上的這隻……是假的。“


    此言一出,鄱雅等人同時臉色一變,滿臉震驚。


    “什麽?你說是假的?”


    鄱瑾兒嬌軀一顫,不可置信道:“這不可能!”


    “這鐲子平時我是從不離身的……“


    “也就上迴摘下來,讓馬兵帶迴去給家裏人見識了一下。”


    她說完,看向馬兵:“親愛的,你說是不是?”


    然而,此刻的馬兵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沒……沒錯!”


    “這鐲子,瑾兒平日愛惜的很,怎麽可能會是假的?”


    他走上前兩步,氣勢一下提了起來,指著陳天的鼻子罵道:


    “姓陳的,你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合著你是在含沙射影的說本少搗鬼麽?”


    “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把話說明白,休想走出房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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