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武德司嗎?


    這個滿藏秘密的組織。


    3、


    我近來沐浴時仍常會犯困,而且每次都會夢到許桑衡。


    說來也怪,沐浴結束之後,我的熱症都能稍稍平息一點的,但浴房中卻總會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菟草氣味和血腥味。


    我能確信,我的身上是沒有任何傷口的,因我暈血,不可能流血而不自知,那麽,這股血腥味究竟是從何而來,難道是我心疾加重以至於犯了癔症?


    我私下問過太醫,太醫說是會有這種情況的,心疾後期,便會出現幻聽,幻視,甚至幻覺…


    我憂心忡忡,又寫了家書傳去北燕,還給我認得的幾位養父軍中的老部將也都去了信,可所有的信皆都石沉大海,杳無迴音。


    看來,我需要尋些旁的法子打聽北燕和許桑衡的事情了。


    4、


    正在我心憂之際,蘭華苑倒是來了位不速之客,容望。


    梅若笙此前專程叮囑過元靈元熙,說是我休養的這段時間,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過來打擾我,但容望不同,他是容峯最寵愛的兒子,沒人能夠攔得住。


    彼時剛剛用過晚膳,我便覺得倦乏,於是窩在床榻上,隨手翻弄著一本梅若笙贈我的話本。


    梅若笙知我暇時喜愛讀話本,便專程派人搜羅,送了我一些,皆是戲文話本子裏最最出挑的名篇,什麽將相和,鴻門宴,文昭閣…我看的興致缺缺。


    唯獨手上這本不大知名的話本,叫做相思引,講的是前代某位將軍和結髮之妻的故事,兩人感情深篤,相濡以沫,可最後,將軍為國戰死沙場,獨留孤妻小兒,夜夜啼哭思君,最後以身殉情,實是悲戚。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注]


    我讀著話本,情緒亦被感染,久久難平。


    直到殿門被人打開,我才驟然一驚,抬頭便瞧見容望笑意吟吟地向我走來。


    「妙妙。」


    他也喜這般喚我乳名,手裏還提了個精緻的雕花木錦小食盒,沖我揚手道,「禦膳房剛做了些糖水點心送到我宮裏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吃甜食,要不要來嚐一嚐?」


    容望今夜著的是便裝,連近侍春喜都未帶,隻就單獨一人前來。


    不過,他雖是在笑,麵目中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憔悴。


    我倒有些詫異他怎會突然來找我,莫非真的是為了讓我品嚐點心?


    「我已經用過晚膳,吃不下了。」


    我搖搖頭,放下話本,想披衣起身。


    誰知,容望竟將我按迴榻上,還隨手扯掉我手上拿著的那件外衫,隨後一屁股坐到我的床側,「免禮免禮,你不用起來了,我今夜過來,就是為了看看你。」


    容望隨手將食盒放迴到案邊,扣住我的雙肩,低聲問我,「許清妙,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同我說?」


    5、


    我又被容望給問住了。


    他大晚上的不去安寢,跑來蘭華苑,居然是問我有沒有話要同他說。


    我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作答。


    奈何容望這番同我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我能瞧見他鼻樑的那粒小痣正在隨著燭火輕微躍動,他的氣息也輕拂在我的麵上,帶來絲縷熱意。


    我隻得難耐地別過頭去,想了想才道,「多謝殿下此前送來的那些…那些吃食用品和金銀珠寶,隻我在宮中一切尚好,殿下送來的東西都是用不上的,下次無須再送了。」


    我不知道容望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專程去向他道謝才前來指責我的。


    畢竟這宮中規矩甚多,我又不懂,說完後便悄悄抬眸看他一眼,想看一看他是何表情。


    容望的表情並不好,他鬆開我,兀自撇過臉道,「真是個無情無趣的木頭性子!可我偏偏卻放不下…」


    「殿下?」


    「沒什麽!」


    聽我喚他,容望又緩和了神色,「我前不久因事被母妃禁足,後又病了一段時日,所以一直未能得空過來看你。」


    我點點頭。


    「你就不問問我病得如何?」


    容望又不開心,話音拖得老長,像是在同我撒嬌。


    但容望又怎會跟我撒嬌。


    他向來又不喜我。


    「殿下有太醫照顧,定然會無恙的,我不通醫術,就算問了也沒有用處。」


    我實話實說。


    容望好像明顯是被噎了一下,他嘴角抽了抽,長長吐出一口氣,方才忍住沒有發作,又將話題扯迴到我身上道,「你呢,你最近可還好?元靈說你最近在跟著梅若笙學習,他沒有為難你罷?」


    「沒有的,我一切都好。」


    「那便好。元靈還說你近來常在水榭露台種花,種的是什麽花?」


    「玉蘭。」


    「玉蘭?這花不好看,白森森的,了無生氣,明個兒我讓春喜給你端幾盆名貴的棣棠花過來,那是南方專程進貢到皇宮的,可好看了,整座皇宮,隻有我母妃和我的殿中才有…」


    「不必了。」


    我望向容望,「我喜白色。玉蘭很好。」


    「也罷。」


    容望眼中的光亮滅了,「你喜歡就好。」


    之後,容望又同我絮叨了好多閑話。


    我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隻得暗暗嘆氣,順道將被褥拉過至胸口。


    雖我們都是男子,按理是無須在意的,但總歸從前我還是對容望有過好感的…此番共處一室,難免心生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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