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心。」


    隨著一道冰冷的靈氣湧入體內,那些暴躁不安的元素立馬乖巧安分起來,薑恆渡了一些靈氣過去,身體久違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他抽迴手。身體內好不容易聚集一點熱度,又變成了涼意。


    顧景然紅著眼眶,表情孺慕道:「對不起師尊,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要不是有您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有意為之,若是世人皆知他天賦出眾,這人能否照舊心安理得的出手殺人,宣洩的元素擴散到外圍,一片茫茫白雪,驟降霞光。


    薑恆看了眼紋絲不動的好感度。


    你丫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出片刻,山頭上多了些人。


    柳元作為一宗之主最早發生了異常,靈力外泄,他心下一緊,話不多說禦劍飛行,到了山峰頂,看四周無異,心算放下大半:「可是發生了什麽?」


    他瞧顧景然與之前有些不同,不像是才上山還未修行的弟子,倒像已經練氣……


    柳元心下大驚,這才短短七日,想當年薑恆花了三天的時間練氣入體,這小子的天賦竟是快要趕上他師弟了。常人一個月練氣已是天賦極高。


    門中弟子多半需要花個一兩年才能練氣入體,更甚者修煉無緣,這輩子練氣都到不了。


    柳元大喜道:「好好好,如此才不枉費,如此甚好!」


    柳元旁邊站著年歲和顧景然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他穿著內門弟子的衣服,小孩一瞧見薑恆嘴巴咧開笑得開懷,兩隻肥嘟嘟小手撣下身上的落雪。


    男孩圓滾滾的身子「砰」的飆了出去,在距離男子三尺之地停下了腳步,兩手作揖:「柳清見過小師叔,那日內門大選我也參加了,小師叔有沒有看見我?」


    薑恆語調清冰冰道:「未曾。」


    小胖子脂肪厚,不怕滿山風雪,他抖了抖衣袖,左手伸進袖口掏出了一枝花,紅花搖曳,便是滿山風雪不減風采,倒襯出迤邐。紅花作曼妙女子,花香四溢,饒手有餘香。


    柳清不氣餒,喘口冷氣,樂嗬嗬道:「山峰冷清,繁花解悶,給您。」他圓溜溜大眼睛盯著薑恆沒再轉過。


    柳元重咳了兩聲,這小子,不好好修煉,一天到晚淨整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清奇怪道:「爹,身子不好?你身強體壯,肚子都滾圓的,怎麽連小師叔都不如?」


    他轉頭看迴薑恆又是靦腆一笑,肉擠得眼睛看不著了:「喏,小師叔,給你花花。」


    柳清手一鬆。


    寒風微盪,花瓣舒展托著中心嫩黃色的花蕊,花朵豐腴,色如瑪瑙,鮮艷欲滴,那花浮在半空,迎風而過落在薑恆手上。


    還不等挨得更近些,花朵的五個葉瓣結了薄薄一層冰晶,如玉似珠,剔透得像玻璃材質的反光鏡,溝痕蔓延,空洞擴大,再貼近他的指尖,過分厚的冰晶包裹著花朵,在陽光反襯下愈發奪目。


    一眨眼功夫,花朵根心部開始碎裂,不斷外圍擴散,在恍惚之間,原先那一朵生機勃勃的嬌艷花朵,變成薑恆手上似細粉的冰渣。


    裹著紅色,結著白霜,確實好看。


    一旁,顧景然見狀有些失落垂著腦袋。


    其實這小胖娃挺可愛的,花也挺好看,可惜了。


    「這裏太冷了不適合花卉生長,我平日也不愛擺弄花草。」薑恆淡漠麵容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口中語調無甚變化。


    那雙眼看透人情冷漠,便不會再有溫度。


    柳清不覺得冷,他對薑恆敬仰已久,小師叔淩霜傲雪,臒然山澤風姿,求仙問道有幾人能做到如此極致,世間至極之事本就少見,如他這般更加少見。世上多是俗人,唯獨薑恆透亮的,好似會發光。


    「小師叔,怪我不好,忘記這花耐不得寒,我下次找些能耐的寒氣的花,這山頭太冷了,好像除了雪沒再看見別的東西。」


    修真界大多靈花經受不住寒氣,少部分喜歡陰暗潮濕之地卻要靈氣充足,本來就是要被人靜心侍弄才肯好好生長的主,到了貧瘠之地自然連芽都不能萌發。


    植物對環境敏感度不可和人相比,何況,常年修無情道,薑恆身體溫度相較常人偏低,一些花草根本近不得他身,否則便是凍個粉碎。


    當初,他隻隨意選了一處,時間久了便習慣了這裏的樣子:「你有心,不過不必了。」對清光仙君而言改不改變都無差別,既然如此何必去變。


    何況,紅花艷麗,不適合這冰天雪地啊。


    待柳清走後,顧景然捏緊了拳頭,柳清不過是個可憐的傻子,最後怎麽死都不知道。


    薑恆看似美麗無害,又清心寡欲的人,心底可不像表麵展現出來的。他摸著不知不自覺跳動快了幾分的心髒,嘴唇幹澀道:「師尊,您看過雪絨花嗎,長在雪裏,是白色的,飛起來的一簇一簇,很漂亮。」


    飄在血海裏更漂亮,紅艷艷。


    把心髒刺破,血花飄出來的一瞬間描上色彩,漫山遍野都飄著這種花,毛茸茸,一大堆,一旦上了色永遠褪不下去,隨心情染捏造……骯髒的,不堪的,令人作嘔的,越白的東西玷汙起來越容易。


    「雪絨……花?」


    男孩含蓄一笑,剛上山,他還不習慣這裏的溫度,身上左一層右一層套了好幾件,寒風凜冽刺骨,手指凍得發紅髮脹。


    說起雪絨花,顧景然神情變得驚喜:「是啊,我是偶然才看見的,前幾日您閉關,我閑著無聊看見過一朵,這花耐寒,我想著要是能種些在這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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