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出口的風徐徐刮在臉上,出口的圍欄外站了不少人,其中幾個顯然是旅行團的,舉著碩大的紙板,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


    洛寒站在人群之間,修身的長款軍綠色呢大衣包裹著身材,脖子裏繫著蓬鬆的淺米色圍巾,隻露出了半張小臉,眼睛寫滿了期待和興奮。


    不知道龍梟看到她會是什麽反應啊。


    等待的時候,洛寒的手機響了。


    唐靳言打來的。


    他去美國之後沒再跟她聯繫過,突然打來電話想必跟他父親有關。


    「靳言,什麽事?」


    唐靳言那邊剛剛日出,他人還在醫院,和以前不同的是,他臉上的愁雲慘霧中國淡化了,「洛寒,我父親的手指有知覺了!」


    興奮的語調像極了搶到寶貝的孩子。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靳言!隻要手指有意識,恢復神智隻是時間問題,說明你父親的神經係統沒有癱瘓,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洛寒的反應比唐靳言第一眼看到父親的手指動還激動,幾乎毫無形象的跳起來。


    「是,等了這麽久終於看到希望了,等我父親情況再穩定一些我就迴國。」唐靳言眺望窗外的晨曦,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情緒油然而生。


    「可以,但也不用著急,以你父親為主,我們會在這裏等你。」洛寒很想分享這份喜悅,尤其想告訴龍梟!


    龍梟的航班晚點三十分鍾抵達京都機場。


    季東明邁開大步才勉強跟上龍梟的腳步,手裏隻提著一個公文包,居然有種體力不支的感覺。


    老闆的步伐也太快了吧!


    季東明叫苦不迭,想說老闆你不用那麽著急啊,我們不是參加百米賽跑!


    腳步的幅度捲起風衣下擺,硬挺的衣服散發出淩然的氣場,和主人嚴肅無波的臉極為匹配。


    季東明賣力的加快腳力,一個不小心險些撞到龍梟的後背。


    「……」老闆,你剎車可以提醒一下嗎?


    從龍梟的角度往外看,洛寒雀躍的身影隱藏在人群中,她一手握著電話,正與誰談笑風生,笑容如盛夏的薔薇。


    龍梟靜靜的立在那裏,冰涼的目光變得柔和寵愛。


    季東明:「……」


    「先這樣,龍梟的航班已經到了,我去找他。」


    洛寒收了線,準備往前走走,卻不料龍梟已經等在了前方,正笑意溫柔的看她。


    洛寒揚眉,兩臂展開一個懷抱的動作。


    龍梟會意,頎長的身影越過人群徑直環住了洛寒。


    「不是說好的在家等我?」龍梟捏捏她的手,剛才打電話的手凍的冰涼。


    「我等不及。」洛寒仰頭,唿出的熱氣和他的混在一起。


    龍梟把她的手放進自己的風衣口袋,用手握著。


    「下次不許這樣了。」


    「臣妾做不到啊,哈哈!」


    龍梟的眉峰很用力的抽了,「呃……」


    龍梟帶迴的好消息是,杭州展覽館已經全部準備完畢,袁淑芬的作品按照設計方案擺放好,賓客的邀請函也如數送達。


    洛寒迴應的好消息是唐靳言的父親已經恢復了知覺。


    「畫展結束後,就是龍庭的第一次庭審,緊張嗎?」


    「不會。」


    因為真相總會浮出水麵,一定會。


    「我相信會真相大白!」


    「嗯?」龍梟和洛寒伉儷情深的挽手離開,引來不少人的驚嘆。


    「我相信你!」


    龍梟挽著她的手上車,季東明自覺的上了駕駛座。


    「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翌日,又是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傭人提前收拾好了去杭州的行李,大大小小五個行李箱。


    「媽,這兩天杭州會下雪,我們一塊去西湖看雪景。」洛寒選了幾個冬季的羊絨窄邊帽子,對比之後選了暗紅色的,和袁淑芬的毛呢外套正好搭配。


    袁淑芬剛用完早飯,完全沒想到杭州之行居然這麽快就提上了日程,而且就定在今天。


    「這麽快?我還沒做任何準備。」


    洛寒親昵的環住她的手臂,「媽,旅行的意義就在於說走就走,不需要你做準備,我們都替你準備好了,保證你喜歡。」


    龍梟把錢夾塞進衣袋,「隻需要一張身份證,我替你拿好了。」


    袁淑芬:「……」


    「作為職業醫生,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媽,你現在可以乘坐飛機,短途飛行不會有眩暈和不適。」


    袁淑芬還是懵的,「你們兩個……」


    龍梟笑道:「天氣預報說最近有雪。」所以我們也是臨時決定出行。


    袁淑芬對這個解釋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對了,咱們都去杭州,詹姆斯怎麽辦?」袁淑芬被簇擁著出門,想起家裏還有個病號。


    洛寒眨巴一下右眼,「鍛鍊一下他的自力更生能力也不錯啊。」


    詹姆斯委屈的靠著門框,「出去玩不帶我一起,你們會後悔的!」


    不就是杭州嗎?不就是西湖嗎?以為不帶我去我就不能去了?簡直天真!


    ——


    下了飛機袁淑芬才意識到,所謂的下雪就是個幌子,杭州的天晴朗的萬裏無雲,天氣很暖和,比京都高了五六度,完全沒有下雪的前兆。


    而且下了飛機,他們並未按照龍梟和洛寒在飛機上說的去西湖,車子行駛的方向跟西湖恰恰相反。


    小初初第一次坐飛機,從頭到尾都躺在洛寒的懷裏睡覺,下了飛機才醒,一醒來就興奮的揮動著小小的手,咿咿呀呀的跟人打招唿。


    「梟兒,咱們這是去什麽地方?不是西湖吧?」袁淑芬看看車窗外的路,風景和建築都已經煥然一新,但方向她還清楚的記得,並不是這裏。


    「我們先去一個地方,稍晚一點再去西湖,媽也要休息一下。」龍梟麵不改色的解釋。


    手機震動兩下,季東明的簡訊。


    「老闆,賓客已經進場,記者們在外麵,夫人隨時可以過來。」


    「注意安保工作。」


    「老闆放心,一切都準備就緒。」


    初初小小的手拍車窗,大眼睛好奇的張望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裏的冬天跟京都很不一樣,小寶貝對一切新鮮的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寶貝,喜歡這裏嗎?」


    袁淑芬也情不自禁的感慨,「小初初估計也喜歡,看來我們是喜歡到一起了。」


    洛寒笑答,「希望初初也能繼承您的藝術才華,將來寫一手好字,還要畫一手好畫。」


    「寫字畫畫,咱們的初初一定比我厲害,我那些……」袁淑芬失神的笑,「不提也罷。」


    「等初初大一點,媽親自教她寫字,再大一點,就教她拿畫筆,媽要幫我們把初初教育成小才女呢。」洛洛舉著初初的手摩挲袁淑芬的手背。


    粉嫩嫩的小手和袁淑芬的手放在一起,畫麵美好而安寧。


    車子一路馳騁,四十多分鍾後終於停了。


    「梟兒,這是什麽地方?」


    袁淑芬看看展覽館的大門,心下想著城市的變化真大。


    「展覽中心,咱們杭州之行的第一站。」龍梟幽邃的瞳孔閃爍星芒。


    洛寒把初初交給龍梟,取出選好的帽子給袁淑芬戴上,簡單的整理一下她幾乎沒動的衣服,「美麗優雅的母親大人,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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